怜,我只想告诉他,我爱他,永永远远的爱他,我愿意为他放弃我的所有、甚至生命。
在你那本《半生缘》中夹了一张我的个人支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别的亲人了,你放心,这都是我拍戏挣得,干净。
人活着的时候,好像什么都不能放下,到了要走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什么也带不走。现在,我唯一想带走的是那枚纸戒指。如果他会在我火化之前来看我,请把这枚纸戒指交给他,如果他愿意
帮我戴上,今生今世,我也没有遗憾了。
另外,请你答应我,不要给任何人看见这封遗书,因为我不想他因为我而受牵连。
玉汝绝笔”
不知不觉中,天真早已潸然泪下,她不是同情玉汝,而是感动,她怎么能这么执着地爱着他?即使被他伤害到如此,却还在为他想着。她颤抖着把遗书放进口袋,然后掏出那枚戒指端详起来,脑海中想起张爱玲的一句话: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
这时那两个警察勘察完毕了,就带着天真去警局做笔录。天真坐在那里,不知怎么,思维变得十分清晰,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交代了,但她始终没有说玉汝为情自杀的事情,也没有说玉汝留下了一封遗书。
为了避免骚乱,宣传科对外的口径一直是林玉汝正在医院抢救,而这边玉汝的葬礼却已经低调地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虐心?玉汝是个悲剧人物,苦命人。不过很快天真也因为她要受到牵连了~
☆、54人言可畏
玉汝的葬礼显得十分冷清,她也没有亲人,生前的好友也不多,天真、白霜还有几个大学同学,助理、经纪人,还有几个合作过的制作人,王正啸也来了,穿了一身黑色西装,神色戚然。
玉汝的遗体被安放在灵堂正中的一口红木棺材中。星辉安排了她的经纪人主持了整个仪式。玉汝说的那个男人始终没有出现,倒是有人送来了一个很特别的花圈,挽联上写着:
“难忘恩怨难忘你,一寸相思一寸灰”。
没有落款。
天真摸了摸口袋中的纸戒指,只觉得那个男人无比下贱,人都死了,你在纸上写上再苍凉华丽的哀叹也比不上亲自来看她一眼,送她一程。这样负心的男人,哪里配得上玉汝?还枉玉汝临时前对他念念不忘?
天真对男人真是绝望,尤其是那些花言巧语的男人,她再也不相信了。
大家吊唁献花后,就纷纷离开了。天真留到了最后,殡仪馆工作人员说要送去火化,天真请求他们能不能等一会儿,她想跟她说几句话。 工作人员看着她憔悴不堪的脸,说:“好吧,但不能太久。”
天真走到玉汝的灵柩边,棺木中的玉汝被十层百合花瓣覆盖着,一直覆盖到她的胸口。脸上的血迹已被擦去,经过化妆之后面容却依旧鲜活美丽,只是脸上依旧笼罩着那层挥之不去的哀怨。天真怔怔地望着她,那酸涩的眼里又流下泪来,她是这样一个被遗弃的女子,绰约而凉薄,在兑了死一般的爱里,为爱而生,又被爱摧毁。
天真小心翼翼地掏出那枚玉汝亲手做的纸戒指,想给她戴上,至少也让她了了遗愿,但又觉得不适合。她要带走的并不是一枚戒指,而是那个人给她轻轻扣上的一个瞬间。
终于,天真还是把它放回了口袋,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嘶哑的声音:“玉汝,忘了他吧。”
天真走出灵堂的时候,伪男带着2个保镖已经等在外面,关切地问:“天真,你没事吧?”
走出殡仪馆,外面不知怎地走漏了消息,有几个记者围上来,“童小姐,请问林玉汝是不是死了?”,“她是怎么死的?”“她为什么自杀?”,“你跟林玉汝是什么关系?” ……天真两天两夜没睡了,一听这些杂乱的声音,脑子里就嗡嗡一片,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幸好两个保镖帮她拦了下来,她钻进车里,只觉得心累。
玉汝的死讯立即在娱乐圈引起了轰动,许多媒体将林玉汝比作当代的阮玲玉,他们都是在正当风华之时香消玉殒,有人惋惜有人同情有人觉得死有余辜,但是更多的人开始怀疑林玉汝的死因并非那么简单。
就在这个时期,许多娱乐杂志和网络上突然冒出许多质疑童天真林玉汝的文章,究其根源,是一位自称“知情人”的网友爆料,童天真与林玉汝关系非同一般,怀疑他们是同性恋,甚至怀疑两人由于感情危机,童天真为了报复遂将林玉汝的那些艳照发上网络的,种种。
这一系列报道引起了社会的关注,因为这些剧情假设都十分符合:林玉汝为什么要死在童天真那里?童天真为什么是第一个发现林玉汝的人?童天真为什么被警察带走审讯?童天真为什么最后一个从林玉汝灵堂出来?她在里面说了什么?等等一系列公众的疑团。如果这些假设不是真的话,实在难以解释这些问题。
而天真和玉汝两人在观众心中的形象,性格正好互补,一个大大咧咧,敢爱敢恨,风风火火;一个安安静静,端庄典雅,文弱秀美。两人都是美女,又都是演员,自然惺惺相惜,在娱乐圈这种事情也是很常见的。
于是天真从“林玉汝的好友”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林玉汝的情人”、“害死林玉汝的凶手”,网络上更是对她一片声讨。一个人一死,那些从前讹斥她的人也纷纷同情她,说没想到她是个至情至性的烈女子。
对于童天真却换做了从前对玉汝那副不可饶恕的嘴脸,加上她之前打白霜等等所有的负面报道,大家都认为她就是一个蛮横不讲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野蛮女人,就像她演的角色一样“疯狂”,没有什么事做不出。
正啸看了这些报纸,火冒三丈,差点把桌子掀翻,现在的媒体太会造谣了!事情未经核实就胡说八道! 他马上打电话给警局,要他们尽快把调查结果公诸于世。
警方的自杀认定出来了。可惜,作用并不大,许多人嘲讽道,林玉汝就算是自杀,也是被童天真逼死的。还说警方办事不力,与童天真沆瀣一气。更有一篇题目为《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致童天真》的文章,被许多娱乐报纸、网站和社区转载,一时,天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广告商纷纷与童天真解约,更郁闷的是,本来已经确认由天真主演的韩正德的电影也迫于压力临时决定换主演。
网上是铺天盖地的申讨和批斗,网友们组成小组说要联合起来全面封杀童天真,甚至有人激愤地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童天真你有种就永远不现身,一现身就准备被我们的臭鸡蛋砸死吧。
正啸无比心痛,谣言的威力他是感受过的,他很久之前就感受过那种被冤枉被污蔑被人身攻击的屈辱,他知道那种痛苦,那种被整个世界排拆的痛苦。他知道童天真此时最需要一个相信她、安慰她的人。
可是他找不到她。
他给天真打了无数电话,都是关机。
这个时候的天真,跟那个时候的玉汝一样,公寓被记者包围了。幸好这里住的人多,有人投诉,马上被警方遣散了,但小区门外仍然大量埋伏了狗仔。
正啸也不管什么狗仔不狗仔,跑到天真楼上,拼命敲门,“童天真!童天真!”
然而始终没人来开,也没人应答。
他不顾一切地撞开门,里面一片狼藉,空无一人天真失踪了。
正啸一宿没睡。
当天晚上就给宣传部打电话,让他们搞好媒体,宣传部那边说,几大报纸和媒体都搞定了,但是网友的评论铺天盖地没法控制,好像是被人收买了一样。
正啸发誓要找出那个“知情人”。他把宣传部的几个负责人叫来。
“那个知情人调查出来没有?”
“还没有……”
正啸再也没法啊克制自己的情绪,狠狠拍了下桌子,指着比几位他年长的的宣传部经理,不留情面地骂道:“一群废物!你们怎么办事的!你们知不知道就是流言可以杀人!林玉汝就是被媒体害死了!童天真现在下落不明!再给你们两天,查不出来你就滚蛋!”
宣传部经理头一次见正啸如此盛怒,惊愕不已,连连点头哈腰:“是是,王总,我们一定尽全力去办!”
正啸又找了伪男,让他协助调查。
正啸这些天不知道怎么了。做什么事都没法集中注意力,听别人汇报也心不在焉,浏览信息也没有心情,开会时除了批评发火便无话可说。他最近都没去坤熙府邸那看白霜了,他没心情。可是回到自己家里,面对空旷的房间,心中又一片茫然。他很想知道天真现在在哪里?怎么样?
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找到她也不是好事。还是让她好好静一静吧。等这件事情查清楚,再把她找回来开个记者招待会澄清一下。
第二天,正啸受到一个快件,寄件人是“童”。他慌忙打开,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支票。正啸的心跳刹那间停止了。
这封信写着:
王正啸:对不起,我走了。不用担心,我不会选择死的,我不是玉汝,我不过是个胆小鬼,我怕死,遇到大事情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段时间遇到了很多事,也想了很多。我突然觉得这世界上许多的东西都是假的。什么爱情?什么名誉?原来敌不过几张图片,几句谣言。
谢谢你。谢谢你带我走进这个声色世界,不管它多么阴暗,我真的喜欢演戏,只是世事半点不由人,我想以后是没有机会了。
我有时候经常怀念我在培训班的时候,和丹妮和玉汝一起练戏一起讲鬼故事,也经常怀念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赵大哥、你和我,那个时候无忧无虑,整天跑东跑西吃吃喝喝,可是现在为什么一切都不见了呢?不是说那些物质的场景消失了,而是,那整个的世界在我背后消逝了,再也回不去了。
这是我欠你的一千万和提前解约的违约金,不知道够不够,不够我也没有了,许多钱是玉汝留下的,我也觉得自己无耻,拿别人的钱来还自己的债,可我没有办法了。这下我们也两清了。
从今以后,我们应该再也不会相见了吧。请你保重!祝你幸福!真的。
读完信,正啸流泪了。她自己都这样了,还不忘祝他幸福。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自责,无比自责,心痛,无比心痛,愤怒,无比愤怒。她是那样一个女子,让人心疼却不知道如何去爱。
作者有话要说:最虐的部分终于要过去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这个小透明的支持,洒家昨天心血来潮开了个新坑《花殇》,有空会填,不过坑品没保障,请大家有空的话稍稍关注下哈~
☆、55原来是你
火车上,天真戴着口罩和帽子,坐在靠窗的角落里,这一次她没法坦坦荡荡,她感觉自己像个通缉犯,或者说过街老鼠,一曝光就会人人喊打。
窗外熟悉的景色犹如电影默片一幕幕飞快地更换着,天真身心俱惫,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无力地靠在车窗上,她很喜欢坐火车,她觉得那有一种诗意的意境。可是,此时她再也没有这种感受诗意的心情了。
三年前,她离开家的时候想要向她母亲证明她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精彩很潇洒。可是三年了,她不仅什么也没有收获,反而变得彻彻底底地一无所有:钱没挣到,朋友也都离她而去,名誉扫地,人见人恨,而且,自己再也没法像以前一样快乐起来了。
—
正啸这边,调查“知情人”总算有些进展了。
一天下午,伪男急匆匆地来正啸办公室。
“王总,那个“知情人”找到了!”
“谁?”正啸的语气终于有了激情。
“黄文强。”伪男神秘地说。
“那个金牌经纪人?炒作高手?怎么会?他跟天真无冤无仇。”正啸有些怀疑,黄文强这种大牌经纪一般不会轻易出手的。
“他已经承认了。不过……他说,他是有幕后主使的。”伪男又卖了一个关子。
“到底是谁?”正啸不耐烦道。
“他要我们给他100万,并且我们同意放弃起诉他,他才会告诉我们。”
“哼!他还想威胁我!你叫他来,我倒想看看他怎么跟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