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脸追问之色的宗泽,周侗却是拿起了架子,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端在手中仔细把玩着,好像能从其中玩出花来。
而宗泽望着迟迟不肯说话的周侗,那还不知道自己这老哥哥是起了玩心,顺便报先前自己言老之事的一箭之仇。于是便开口说道:
“别看了,汝窑出的青瓷,一等一的精品,送你了,老哥哥,快说吧。”
这宗泽也不是如此耐不住性子之人,只是之前说错了,便顺势推舟,将茶杯送上,以全老友之玩心。
“我要你一只茶杯干嘛?你要送,便送我一套!”
“好好好,便依你,送你一套!可以说了吧?”
见目的达到,周侗方放下茶杯,继续先前的话题。
“这俩小虎崽子,汝霖,你见过吗?”
宗泽思索了一番,方才开口说道:
“倒是也来我,府上拜访过,但我当日不在家,是颖儿接待的。”
“原来如此,我说你宗汝霖也是习武多年之人,不至于识不出那两块宝玉。”
“老哥哥的意思是说?”
“那可真是两块良财美玉啊!铁面虎天大的运气,先是有二子傅源如此人才,没想到这大孙二孙更是比那夜狻猊傅源天赋更高,真真是羡煞死人喽!”
宗泽闻言也是一惊,那夜狻猊傅源如今也是西军中有名的战将,甚得种师道赏识。先前攻夏作战,更是夜挑三寨,一战奠定夜狻猊的称号,隐隐被称为西军第一将,这傅晓闻傅晓鞍两兄弟能比其父辈天赋更高?
“这傅晓鞍是傅源之子,天赋极高尚能说得通,这傅晓闻的天赋,却是何原因?”
望着终于动容的宗泽,周侗露出计策得逞的微笑,让你先前影射我老,如今震到你了吧!
“那傅申三子傅沣,因久在外经商,所以勇名不显,我却是见过一次,近七尺的身高,筋骨强健,肌肉发达,实打实的横练材料。这傅晓闻比他爹傅沣于身体上的天赋还要更高一筹!放到五代,又是李存孝一样的人物!”
宗泽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是被震到了。那可是李存孝!被誉为五代十国第一将,更是有一十八骑定长安的壮举。
虽然夺得长安是所无兵驻守的空城,其所率领之人也绝不仅仅只有十八骑。但光这份敢轻兵夺城的气魄,便称得上一句猛将!
周侗又仔细思索了一番,复又开口言道:
“不过可惜,我观其筋骨,将来怕是比他父亲还高,这大宋境内怕是没有能驼的动他的战马。我看那傅申传他刀法,也是看出此点,想是培养出一个武威郡王啊。”
武威郡王为何人?唐朝中期勇将,时称“当嗣业刀者,人马俱碎”的安西军陌刀将,李忠勇,李嗣业!
平定“安史之乱”时,其率领五千安西精锐从西域一路奔驰至凤翔,其间换马不换人,长途奔袭四千里路,得杜甫诗赞:“奇兵不在重,万马救中原!”
其后逢战必为先锋,战无不胜,攻无不取。若不是肃宗混招频出,早就联合郭子仪等人平定叛乱了。
饶是周侗如此心性之人,念基于此,也不得不暗叹一声,铁面虎好强的运气,好大的气魄!这使刀的大孙主步,那用槊的二孙就是主骑了吧。
突然想到京中的一个流言,周侗不由得笑出了声。宗泽见状便询问道:
“老哥哥,这无缘无故,因何发笑啊?”
周侗笑着摇摇头,开口说道:
“这京中那传闻你是否有所耳闻?便是那小张飞的传闻。”
宗泽想了想,似有所得,说:
“小张飞?是那条官家观傅晓鞍在球场上的表现勇猛,所以说他是小张飞的传闻吗?”
“便是这条,世人都以为他这小张飞的绰号是踢球得来的,谁知道,待他成长起来,怕是武力不低于恒候。所以我才说,这傅申是天大的运气啊!”
宗泽脸色也慢慢严肃起来,说道:
“这未来的一步一骑,在加上现在的夜狻猊,这傅家是要威压西军两代人啊,这铁面虎倒真真是好运气。”
想是自己儿子宗颖的实力,宗泽更加的羡慕傅申了,不过,当他眼神瞥到自己的老友周侗,顿时心里平衡许多。
周侗似是看出了宗泽的想法,开口打破了宗泽内心的平衡:
“老夫虽然子嗣实力不济,可几个徒弟也是得了我的真传,总算拿的出手,至于汝霖你嘛?”
被周侗一句话噎死的宗泽是老脸通红,只得不停饮茶掩饰自己的尴尬。而一语致死的周侗又是思索起来,并最终下了一个决定。
“汝霖,麻烦你个事,麻烦你替我把这兄弟俩找来,这兵刃我是教不了了,但是拳脚我还是很有自信的,我想传给他们。”
“这?麻烦倒是不麻烦,只是你想好了?那兄弟俩拜你为师可以,但是不能给你当关门弟子的,你还有那个心神吗?”
“好容易又遇到两个好苗子,不教授一番实在是心痒痒。再说了,他们基础都已打好,我只是指点他们一番,倒是不怎么费心神。”
“那好,我这就写请帖,命下人送过去。”
而另一边,傅晓鞍傅晓闻兄弟俩正在鬼哭狼嚎的涂抹着药酒。不过傅沣却像没听见一样,无视了那惨绝人寰的叫声,依旧用力的给俩人揉搓着。
“三叔,你倒是下手轻点啊!侄儿我这是肉体凡胎,不是您平日练掌用的铁人。”
傅晓鞍忍不住,先开口求饶了,一旁的傅晓闻闻言是连连点头,却被傅沣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说道:
“你点什么头?还有安儿你,嚎什么嚎?这药酒不用力揉开了,怎么发挥药力。若是药力得不到发挥,多疼上几天倒没什么,留下暗伤怎么办?”
说完,更是用力揉搓起来,被训斥了的傅晓闻傅晓鞍兄弟俩对视一眼,只得无奈的低下头,忍着痛任由傅沣“宰割”。
“啪!”“啊!x2”“好了。”
却是傅沣最后又重重的拍了俩人一巴掌,让俩人痛嚎出声。傅沣拍了拍手,让兄弟俩穿上衣服回房躺着。
俩人刚走,这宗府的请帖便由下人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