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怒骂的正是程玉林裴洪泉俩人,他们俩一个正沉迷于傅晓鞍傅晓闻兄弟俩的对拼,另一个却是忠心耿耿,不愿别人打扰了自家两位少主的比武。
躺在地上的傅晓鞍急忙出声:
“洪泉,不得无礼!方才是我同大哥陷入死局,不是老丈出手解救,此刻怕是得有一人重伤了!”
呵斥住意图上前同老人动武的裴洪泉,傅晓鞍从地上爬起,顺了顺紊乱的呼吸,方才同大哥傅晓闻一同向老人拱手作揖,口中说道:
“多谢老丈搭救,小子傅晓鞍(傅晓闻)感激不尽!方才家人年幼不懂事,我等二人代他向老丈赔罪!还望老丈原谅则个。”
说完,长拜不起。老人尚未来得及答话,站在一旁的裴洪山一脚将弟弟踹倒,强按着弟弟头向老人行礼,也是口中道歉道:
“老丈,我家二哥儿不懂事,我让他同老丈赔礼,还望老丈宽恕则个。”
身后一干西北子弟,见自家两位少主低头行礼,裴洪山又强按着裴洪泉道歉,也是纷纷弯腰行李,口中齐声说道:
“还请老丈宽恕则个!”
而程玉林也是个心思灵巧的,见此情况也是忙躬身行礼,说道:
“小子程玉林同朋友无状,冲撞了老丈,还请老丈宽恕则个!”
其余武学学生见领头人如此,也是弯腰行李,整个演武场却是出了奇景,一群小子齐齐向你花甲老人作揖。
老人却是无奈苦笑,摇着头说:
“小老儿本就没有怪罪之意,你等也是为友出面,何错之有?快快起身吧!”
闻听此言,一众小子才是直起腰身,傅晓鞍再次开口搭话:
“小子傅晓鞍再次拜谢老丈搭救之恩,敢问老丈姓名?”
“呵呵,你个小虎儿,你不认识我,我却是认得你,铁面虎傅申的二孙儿是也不是?我是你祖父军中袍泽,名唤周侗。”
傅晓鞍脸上浮出喜色,说道:
“哎呀呀,却是光祖爷爷照面!祖父他老人家没少同我等提起您的大名,一直惋惜年轻时没同您饮一次酒,您就离开西军调回汴京了,只是听闻您已辞职回乡,在刘将军那做幕僚,不知为何如今又在这汴京?”
原来这老人却是被称为“陕西大侠”,诨名“铁臂膀”的周侗周老爷子。后世岳武穆之启蒙恩师,北宋末年有名的武术大家,同有着“拳不过金”的称赞的金台金老爷子是师兄弟。
本因年纪原因已经辞职归乡的他,此次来汴梁,却是为了看望他的老友,宗泽宗将军,途径武学,看里面喧闹喝彩声不断,推测出有人比武才入内观看,以他曾经禁军教头的身份自然无军士卒阻他。
驻足看了一会,待傅晓鞍入场之后周侗便认出他就是文会夺魁,球赛打架而闻名汴梁的铁面虎之孙。待傅晓鞍同傅晓闻交上手,他便看出这兄弟俩皆是武学天才,即便是同自己师兄金台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沉浸武学多年的他,自然看出傅晓鞍傅晓闻俩兄弟最后的困境,这才拨开人群走进圈子里将二人分开。
至于他同铁面虎傅申虽未曾谋面,但神交已久。而且俩人年轻时都在西军战斗过,所以说一声西军袍泽也是恰当。
周侗不停打量着傅晓鞍傅晓闻俩兄弟,口中还不忘回答:
“无甚大事,回来看望看望老友。”
终了还是没忍住,又说了一句:
“好身段,好精神!傅申兄真是后继有人啊!”
这武师老了,想着的就是传承。如今见到如此好的两个苗子,怎么能不眼馋。可惜,傅晓鞍傅晓闻俩人皆已有家学,且家学不低。
这铁面虎傅申的呼吸法,可是传自后唐赫赫有名的“百人斩”武将夏鲁奇,槊法,刀法也是世家秘传,最厉害是他自己总结出的那套鞭法,同呼延家的家传鞭法不相上下。
看那大哥傅晓闻的身段,走的应该就是那套刀法的路子,这二哥傅晓鞍倒是随他爹,用的马上大槊。
越想越馋的周侗强压下收徒的念头,收回放光的眼神。被盯的浑身变扭的傅晓鞍傅晓闻兄弟俩才是感觉舒服了许多,实在是周侗多年习武锤炼出来的眼神甚是惊人。
盯的傅晓闻傅晓鞍俩小子浑身汗毛竖立,心神俱惊。周侗的出现却是适逢其会,给这俩有些膨胀的小子好好上了一课。
寒暄了几句,要去拜访老友的周侗便先行离开了。而用力过度,捶的彼此浑身青紫的傅晓鞍傅晓闻兄弟俩也是咧着嘴回了家,一路上马都没能骑,坐在马车里吸着冷气回的家。
而傅沣看到这俩小子的惨状之后,是乐的前俯后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而另一旁,来到宗泽家中的周侗,也是同老友讨论起刚才遇见的傅晓闻傅晓鞍兄弟俩。
“汝霖啊,你可还记得年轻时西军里那头铁面虎?”
坐在宗泽家客厅的周侗,在同宗泽寒暄过后,饮了一口茶,开口向坐在主座,身型强健,刚四十又五,仍是壮年的宗泽说道。
“老哥哥,如何不记得,当年那头带铁面的老虎可凶的狠啊,百十人就敢去拦结阵的铁鹞子,最厉害的是还让他办到了。不得不让人赞一声虎威赫赫,怎么,老哥哥你有遇到他了?”
“那倒是没有,傅老大人谥了没多久,他就举家又回了西北,我当时常在汴梁,哪有机会见他,是他那两个孙子。”
说道此,宗泽来了兴趣,放下茶杯,问道:
“是那文会夺魁的傅晓鞍和球场打了李家三郎的傅晓闻那兄弟俩吧?秉性倒是随了那头老虎,人不大,搅风搅雨的能力可不小,来了汴京不到一年,就闯下好大的名头。”
复又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再次开口说道:
“听闻,如今备受追捧的无色琉璃生意便是那傅晓鞍搞出来的,还有那足球,橄榄球,也是这小子想出来的。如今这帮小子,可是一代比一代强了。想想我孩童之时,还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习武读书呢,老啦呀。”
周侗摇头苦笑,说道:
“你这人,当着我面说老了,是在影射我吗?我要说的,不是这些事。”
“哦?那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