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下着雨,不过已经比之前小了很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翻新的泥土气息还夹杂着另一种奇怪的气味。白沅觉得屋子有些闷,推开窗户想要透透气,却发现窗台上有麻绳的细屑残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抬了下金丝眼镜框,在窗台附近找寻起来。最后在书桌附近的木柱上也找到了同样的麻绳细屑,再伸出手推了推木柱确定可以承载一定人的重量。
白沅:“你们过来看,窗台还有这里有麻绳的残留物。”
“那凶手是从这里逃出去的?”朱王富贵脱口而出,随即摇摇头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既然麻绳的另一端是捆在木柱上,这是古堡二楼说高也挺高的,那就一定是死结,下去是没有办法解开的,我们进来的时候是没有麻绳的,那就是说凶手是从这里绑好然后爬下去然后又回来了?”
白沅蹲下了身子,视线与窗台持平,指了三处方位:“你说得对,凶手确实是从这里下去的。并且是从这里将尸体运上来的。你们看这窗台有三处磨痕,第一处磨损程度最大,应该就是凶手下去造成的,最右侧的这一道磨痕是最严重的,剩下那一道磨损程度小并且碎屑也少了许多的,应该就是他将尸体拉了上来。”
他直起身来看向地上的尸体:“我猜想娜滋当时应该是在古堡外,凶手先是从这里下去接着将娜滋捆在了绳子上接着自己顺着麻绳爬回这间房,最后将娜滋从底下拉回房间。这也正好说明了尸体腰间那一圈捆绑的痕迹是什么,并且它与麻绳的粗细大小相符合。”
几人仔细思考了一下,现下没有别的尸体存在的情况下,如果只有娜滋的尸体,那么说明白沅的猜想就是正确的,娜滋当时是在古堡外,并且被人从外头用麻绳拉了上来。
“那娜滋被拉上来的时候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亡,这一大滩血是怎么回事,还有凶手既然已经捅了她为什么最后她不是失血过多而是机械性死亡。”
姜桥接连抛出了几个问题,但是由于手上线索的限制压根没有办法解答,五个人见离天明还有一点时间,叫了库斯将娜滋的尸体收敛后,便都回房补觉。
路过二楼拐角一个上锁的房间时,姜桥觉得身后有一道视线一直跟着他们,回头望了一眼,发现灰色的窗户里面有个女子正恶狠狠地看向这个方向,目光怨毒,好像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姜桥叫停前面的几人,走向那间上锁的房间,看着那个女子语意不善笑道:“这位小姐看什么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叶榴被歹毒的眼神吓到了,催促伙伴快点走。可是那四个人脚和长在窗户面前一样一动不动,朱王富贵更是对着那个女子不停地笑。
女子一开始还好也对着他笑,但是后来被笑得发毛,情绪愈发激动,看眼神都快喷出火来,并且目光越来越怨毒,最后忍不住隔着窗户对着五个人飙脏话,中间还带了一句“替那贱女人查什么凶手,她就是活该,居然敢和我抢伯爵”。
朱王富贵还特意凑近了一步,十分欠揍的贴近了脸:“宝贝儿不错啊,还有啥信息不?继续说说呗。”
女子愣了愣整个人扒在窗户上,她也不骂其他人了,就朝着朱王富贵疯狂输出,从他的祖宗十八代骂,边骂边砸玻璃,叶榴都怕玻璃碎了这疯女人跑出来打他们,可是几位队友却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库斯到的时候都惊呆了,就看见几位客人站在玻璃前面笑嘻嘻地看着莱露肆意辱骂。
他赶紧找了下人去房间给莱露打了镇定针,又将五位客人送回了房间,一路上一直在说对不起三个字,几个人都快听麻木了。
第二天早晨,库斯表示因为小姐的事情伯爵不想吃饭,就直接把五人的早饭送到了房间,五人在朱王富贵的房间中一边吃着面包一边聊着昨晚那个疯女人。
朱王富贵咬着面包嘴里鼓鼓囊囊的,自豪地说道:“怎么样!昨晚我厉害吧,疯子都怕我。对付这种人,你就要比她更疯,这样她才会怕你。”
陈漾乖巧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对朱王富贵的佩服。
叶榴有些小激动:“按照那莱露说的,难道她就是凶手?这个本这么简单吗?”
陈漾略微皱着眉头说道:“不太可能吧,游戏都说了这次会提升难度,这样就找出凶手和第一关想比也没什么难度,我觉得应该不会是莱露。”
叶榴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说不定就是呢!”
姜桥摇摇头:“应该不太可能莱露,早上的时候我问过仆从,她是一点多被锁起来的,虽然正好是娜滋的死亡时间,但是她一个女子不太可能将一个成年人从楼下拉上来。反正第三天才能开枪,我们再找找线索。”
叶榴顿了顿,问道:“说到枪,我怎么没看到那把手/枪,是第三天发放吗?”
桌间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几个人都神色莫名地看着叶榴,她摸了把自己的脸,没东西啊!
姜桥是不太能理解她的脑回路,从游戏大厅开始就哭哭啼啼的,那也能理解,人遇到未知的事物都会害怕,但是进古堡后哭哭啼啼的,不靠自己努力就想着勾搭,还老是发表一些不经过大脑的言论,姜桥眉头跳了下,放下手中的水杯,一脸和善:“你要是智商要是不够就认真听一下游戏规则,现在枪要是在你这里这样嚷嚷,我们就直接game over了,都不用等到第三天开枪。”
枪早就发了,就在某个人的身上,但游戏规则之中说枪要是没了,侦探就直接失败,所以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枪在谁手上,仔细想想都不会这么大声将这个问题问出。
叶榴被这么一说倒是一点也不尴尬,白了眼姜桥嘟了嘴继续做她的十万个为什么还不断朝着白沅靠去。
姜桥翻了个白眼,并且在心里头为白沅默哀。
凌晨五点半
大家都觉得挺困的,刚来陌生的环境又惦记着会有妖怪,好不容易睡下了又因为娜滋小姐的死亡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趁着离早餐还有一个多小时,都抓紧时间补觉。
白沅却失眠了,自从步入三十岁,他就感觉睡眠状况以一日千里的速度下降,此刻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准备洗把脸好好想想这个副本。
古堡的卫生间和卧室不是连在一起的,白沅去到走廊尽头,卫生间里面静悄悄的,其他人应该都进入了梦乡。他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许多,这时卫生间门口突然跑进来一个人直接就往他的怀里冲,白沅身手敏捷侧了身子躲过了,叶榴一头扑到了大理石墙面上,脑瓜痛的眼泪直流。
叶榴:“嘤嘤嘤,白哥哥怎么这样对人家!”
白沅皱了皱眉头,有一丝不悦,内心想道我们熟吗?但毕竟对面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白沅身为一个年龄快是人家两倍的人也不好意思说啥重话,斟酌片刻,露出一个笑:“我还以为是脏东西。”
叶榴扭着腰靠近几分,捂着头顶那个大包,哭得梨花带雨:“白哥哥是觉得人家像女鬼嘛!人家长得也不差嘛!”
刚进古堡的时候还挺正常,现在怎么就疯成这样?
白沅被她吵得耳朵疼,故意将眼神停留在她脸上:“你妆花了。”
叶榴终于消停了,卫生间霎时间安静。她不仅不哭了,说话也不扭捏了,还大步跨到镜子前:“卧槽,哪儿花了?”镜子里的她容貌艳丽,唇红齿白,大地色的眼影也好好的待在眼睛上,就连粉底也没掉一层,哪儿花了?
叶榴愣了愣,扭过头来又开始矫揉造作:“白哥哥干嘛吓人家嘛!”
脑壳儿疼,白沅不想和她多做纠缠,脸上也没了笑,声音还是温温和和的:“说吧,什么事?”
叶榴可能是没想到明明看起来挺好说的一个人,这么不解风情!她还是捏着嗓子厚着脸皮说:“白哥哥,你看这关有怪物,人家怕怕嘛。万一死了怎么办!”
白沅靠着墙耷拉着眼皮:“规则一开始就说了,这关死了现实世界没有任何影响。”
叶榴嘟着嘴继续说:“可是人家怕怕嘛!”她刚刚摔了一跤,疼是真的,那就说明如果被鬼怪杀了,虽然死不了但是疼痛感还是在的,她可受不了这个,得赶紧抱个大腿才是。
可是白沅并不想带上一个麻烦,他抿唇轻笑:“我也怕。”
叶榴就没见过这样的,平常她只要撒撒娇保管对男的有效,这人咋回事?叶榴想了想,觉得这样不行,面子事小,怕疼是大!迈着小碎步靠近了白沅,耳朵通红,细声细气地说道:“白哥哥,如果你愿意保护人家,人家什么都可以做呢。”说完还盯了眼白沅不可描述的地方。
白沅:“……”
躲在厕所隔间大气都不敢出的姜桥:“……”小老妹儿咋回事啊,她只是想来上个厕所,怎么就听到这么限制级的东西了。
临睡前喝了一杯水,鱼缸那种。结果才睡没多久就被憋醒,迷迷糊糊的上了个厕所,正打算出去就听见有人进来了,这是男女共用的洗手间,不确定外头的是男是女,姜桥便打算留在这儿等那人出去再说。结果又进来个叶榴,两人唠了有小十分钟,准确点说是叶榴撩了白沅小十分钟。姜桥一直维持着出去的姿势没敢动,右边隔板下头忽然伸出一个鬼头,舌头十厘米,头发比海草还要茂盛,关键是满脸的血,姜桥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撞在了隔板上。
“谁?”白沅站直,警惕地盯着厕所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有新出场的人物,所以在这里给大家再写一下几个主要人名:
德拉:古堡主人
库斯:古堡管家
娜滋:德拉的妹妹
里昂:古堡上一任主人的私生子,也是德拉的弟弟
贝莱:画家
莱露:古堡里的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