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桥抬起头看了眼库斯,那个中年人正颤抖着身子不敢回话,结果不言而喻。
时间好像停止一样,几位客人因为德拉的怒火停下了进餐,全都注视着他,而管家因为害怕一句话都不敢说,半晌后德拉睁开眼睛嘴角勾了勾,阴森地吐出了一句话:“很好,很好。”
进入古堡后的第一顿饭,大家在伯爵的怒火中结束了用餐。
德拉看上去情绪差到了极点,饮下最后一口红酒,扔了手中的刀叉,将酒杯摔碎接着旋转轮椅出了餐厅,连个好脸色都没有赏给他的客人。
几人互相望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库斯对着五人连连赔笑,他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伯爵的脾气不太好,让各位见笑了。”
姜桥敛起眼皮瞧了库斯一眼,他虽满脸赔笑,眼中却带着不屑,看来和伯爵的关系不是特别好。并且这主人刚一走,扭头就说主人的不是。不过这管家和这个古堡一样处处都透露着古怪,古堡里面的人都透露着不同寻常的气息,伯爵还有他口中的里昂、贝莱还有小姐娜滋还有这个管家无一例外。
库斯将用完晚餐的五人带到了他们的卧室门口:“这五间是先生小姐们的卧室,各位自行挑选,我就先下去了,伯爵那里还需要我照顾,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佣人就是,明天见各位。”说完对朱王富贵投去一个笑容,然后依次看过四人。
等到库斯下楼之后,朱王富贵才开口问道:“不是让我们找出凶手吗,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被害人出现?”
陈漾从进古堡后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回道:“会不会是要我们自己寻找?”
姜桥的想法倒是与她相反,她猜测说:“也许是时间线还没到,而且这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到,等明天早上再说吧,先好好睡一觉。”
“我觉得姜桥说的对!我们先养好精神,明天再说!”朱王富贵猛地点头立马接口。
白沅看着花窗外晦暗难明的天色还有呼啸的风声,直觉今晚会有事情发生,他出声提醒道:“大家今晚都警醒一点,这个古堡很奇怪。”
他刚说完,外头一个大雷打了下来,暴雨随之落下,想想古堡外面的浓雾和自己关上的大门还有奇怪的伯爵、管家以及那些伯爵口中没有出现的人物,五人的面色凝重不少,互道晚安之后便回各自房间睡觉去了。
这虚拟空间的雷还挺持久,姜桥掐了时间它足足打了三个小时,好不容易等到雷电没了,姜桥才睡去。
刚进入梦乡,便被外头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惊醒。她便没有贸然出去,醒转之后躺在大床上盯着天花板听外头的动静。
脚步声杂乱地朝楼下跑去,人声也愈杂。外头的雨越来越大,本来已经停下来的闪电忽然又开始了轰鸣。
“轰隆隆”伴着一声炸雷,姜桥听清了楼下那句尖锐的喊叫:“小姐死了!”
——被害人出现了。
姜桥一个翻身下了床,拉开门走了出去,白沅也是刚打开门,与她互相望了一眼。下一刻陈漾也面色苍白地拉了门出来,朱王富贵开了条门缝见大家都在也大着胆子跟了出来。
朱王富贵大概是没有睡好,有些疲惫,带着倦意说道:“听他们说话,应该是古堡小姐那个什么……娜滋死了,我们下去看看吧。”
“把叶榴叫上我们一起去看看,留她一个人恐怕会出什么事情。”姜桥说完便去敲了她的门,等了会儿才听见叶榴哆哆嗦嗦地问了句“谁”。
“姜桥。古堡小姐死了,我们五个一起下去看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和我们一起下去吧。”
叶榴抖着手开了门,一路瘫在朱王富贵的身上下了楼。
五人到的时候,二楼的卧房外头挤了十几个仆人,透过人缝往里头看,床边满地的鲜血,他们没有见过面的小姐娜滋此刻正躺在血泊之中。
库斯眼力很好一下就看到了五位客人,他附耳在德拉伯爵旁说了一些话,接着五个人就被仆人请进了娜滋的房间。
德拉没有了用餐之时的神采,整个人略有些萎靡,他此刻眼中黯然无光,眼白上布满了红丝,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血泊当中的妹妹。
德拉看了会儿便转动轮椅,抬起头对着五位客人微微点头,强扯出一抹微笑:“抱歉,吓到各位了。本来是邀请五位侦探来参加娜滋的生日宴会,但现在看来要麻烦五位查清娜滋的死因然后抓出凶手。酬金我会给市场的最高价,请五位侦探务必抓住凶手。我现在有点难受,现场就交给各位了,古堡所有地方都可供五位调查,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库斯就好。我先回房了,抱歉。”
伯爵说完就让仆人推着他上了楼,库斯遣散了围观的仆人询问过五人是否需要帮忙后自己也离开了娜滋的房间。
等到古堡的相关人员离去后,朱王富贵便开口说道:“德拉有些奇怪啊。”
陈漾没看出个所以然,刚刚她还差点因为兄妹感情的深厚而落泪,她询问道:“怎么了?”
见四个人全都等着自己说答案,朱王富贵像只花孔雀挺直了背,清了两下嗓子颇有些高深:“我们刚进入古堡的时候对我们爱答不理的,还当着我们的面发火,连笑脸都没有给我们一个。但是刚刚!他妹妹死了,居然对着我们笑,虽然是扯出来的笑容,但是未免有些太过多余,就像是平常干了坏事我们会做出一些反应一样,这样看来他和娜滋的死肯定脱不了关系!”
“我还以为是什么惊人发现,这有什么?”叶榴略微有些不屑,“你没听他刚刚说的吗,要我们帮他找出妹妹娜滋的死因,他现在是求着我们办事情,当然会对我们笑了,不然愁眉苦脸的一脸诚意没有谁帮他啊。”
“我倒是觉得他说的没错。”站在一旁的白沅温声说道。
叶榴因为有人赞同自己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结果却看见白沅笑着用下颌点了点朱王富贵的方向:“我说他。”叶榴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让人看着有些想要发笑。
白沅没有看她的脸色有多难看,接着说:“市场价最高摆在那里,如果不是副本,这个价格足够让大部分的侦探动容。再者他不需要求我们办事,我们不行换一拨侦探就是,他刚刚强扯出来的笑确实有些欲盖弥彰。”
朱王富贵认同地点了点头:“不过话说回来,这伯爵和他妹妹感情真不错,市场最高价。要是在现实我得乐疯,你们说这钱我们能不能拿回现实啊?”
姜桥被他逗乐了,笑道:“要是钱能拿得出去,咱们平分。”说完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走到娜滋的尸体旁蹲下身翻开了她的衣领:“不过是不是妹妹还说不准。”
“你有什么发现,说说呗。”朱王富贵也蹲下来瞧着那块衣领,但是他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
姜桥解释道:“德拉伯爵刚刚整理衣领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脖子侧的纹身,和死者的一模一样。”姜桥将死者的衣领翻开:“并且伯爵的手上有一枚雄鹰银戒,你们看她无名指上有一个白印,看样子应该是和伯爵那枚款式相仿。我是没有见识过兄妹刺情侣纹身还有戴订婚戒指的。”
朱王富贵拎着死者的手指砸吧砸吧嘴:“这么刺激的吗?”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叹了口气:“刚刚应该问问管家这小姐有什么病史、几岁平常有没有食物过敏才对。现在没法知道她的死因是什么,有点难办。我们要是有法医就好了。”
白沅垂下眼眼皮看着尸体,犹豫半天后蹲下身仔细检查尸体情况。
“白哥,你不会是法医吧!”朱王富贵本意是开个玩笑,没想到白沅点了点头。
“我靠,兄弟你真是啊?”
白沅点点头,露出一个笑:“之前是。”
姜桥不知道为何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些意难平。
“死者二十四岁,死亡时间两个小时前。腰间有绳子捆绑痕迹,身体明显瘀伤十处,腹部被锐器割伤,创口五厘米左右。脸色发白,口唇青紫,鼻腔内有污水残留,口腔粘膜受损,初步判断机械性窒息死亡。”白沅说完抬头补了一句,“被捂死的。”
朱王富贵看着地上那一地的血有些惊讶:“捂死?那她身边这么多血是怎么流的?我去,她是血牛啊,流这么多血都不死。而且这也没法解释她腹部的伤口,难不成她死后又被捅了一刀?”
“不可能,肯定是之前捅的,你看她腹部那么多血,人在死后血液循环就停止了,根本不可能留这么多血。肯定是死亡之前受到的刀伤。”陈漾顿了顿,语气当中带着些不解,“但是她全身只有腹部这一道刀伤,看位置也并没有割到大动脉,按理说不可能流着么多血才对,但是地上这么多血确实是新鲜的人血。”
叶榴:“那会是别人的血吗?就是凶手和她搏斗,然后杀了她跑了?”
朱王富贵:“老妹儿啊,那凶手要是流这么多血早就跪了,都不用等他杀了这位小姐。”
叶榴:“那……那是怎么回事?”
“暂时不清楚,先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白沅起身环视四周
朱王富贵朝着陈漾做了一个wink:“陈小姐也是法医?”
陈漾脸皮薄,急急低下脸,脸颊上有可疑的绯红:“我,我学医的,不是法医。”
作者有话要说:
尸检部分我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