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锦盒里华美又精致的白银锁链,苏莞儿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早该猜到皇甫桀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你傑要是这么好说话,就不会被读者们戏称为活阎王了。
苏莞儿正在心里吐着槽,皇甫桀缓步走了过来,从身后揽住了苏莞儿:“爱妃,可喜欢朕送你的大礼?”
仍是染笑的语调,他心情确实不错。
大概是被皇甫桀折腾久了,已经贱骨头的习惯了吧,此时此刻,面对此情此景,苏莞儿竟还有幽默细胞来开玩笑:“皇上送臣妾这两对儿首饰……很别致嘛。”
她语塞片刻,想了一会儿,才找到“别致”这个可好也可坏的形容词。
古代这词儿怎么用苏莞儿不晓得,反正在他们现代,这词儿离变-态不远。
皇甫桀可能没听懂,也可能听懂但并不在意,他那日匆匆忙忙离开,不是为国,也不是为民,而是为了回去画图——画手铐脚铐的简单设计图。然后召来工匠,命他昼夜不停,以最快的速度把他亲自设计的手铐和脚铐打造出来。
工匠得需是宫内手艺最好的工匠,材料得需是世上最华美也最坚固的材料。
苏莞儿其实看走了眼,这锁链不是白金制的,只是外表镀了白金增加色泽与华美感。
“来,朕为爱妃戴上。”皇甫桀的声音里蕴着七分笑意,三分寒意,他修长的指抚过那银白色的锁链,先取了手铐,作势要铐苏莞儿。
苏莞儿当然得躲了,但话说得委婉:“多谢皇上厚爱,但……臣妾不喜欢戴首饰。”
这是实话,后宫三千佳丽,苏莞儿得的赏赐最多,可她衣着打扮却也最素净,芊芊玉指上不见镶金带玉的扳指儿,纤细白净的手腕儿处也不见任何金镯玉镯。
但这也是谎话,苏莞儿不待金银首饰并非不爱,而是怕戴了后把好宝贝磕了碰了,日后不好换钱。
皇甫桀眯眼,眸底寒光乍起:“朕送的也不喜欢?”
那肯定不喜欢啊!苏莞儿在心里大喊,却不敢直言,委委屈屈的点头:“……喜欢。”
说完“欢”字,还要吸吸鼻子,都不肯把委屈收敛。
皇甫桀险些笑场,但强行忍下了:正罚人呢,笑了不全毁了?
“既然喜欢,那朕为你戴上。”他故意欺负人,不仅要铐她,还得让她亲口说出喜欢来。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苏莞儿知道挣扎也没有用了,只能认命的伸手,让皇甫桀亲自帮她把手铐脚铐一一戴好。
“咔嚓——”一声,自由没了,堂堂皇妃,竟成了手脚皆戴锁链的囚徒,简直荒唐。
然而古代皇权大于天,皇上觉得不荒唐,那就不荒唐。
皇上笑着评价:“好看。”
苏莞儿心里暗骂:变-态!
这么骂他,委实不冤枉他,皇甫桀这个人心理实在扭曲得可以,给苏莞儿戴上手铐脚铐还不算完,还非要她走几步来看看,就跟这铐人的锁链真是什么千载难逢的宝贝一般。
苏莞儿已经被折腾的没脾气了,脑子被佛系语录刷了屏:你是大爷你说了算,都听你的,你开心就好……
秉着这样佛系的心态,她抬了脚,无精打采的秀了一圈儿,步子迈得比上刑场的犯人还沉重。
然而步子虽然沉重,但链子被带得叮叮当当的响,听着蛮欢快的。
皇甫桀满意了,大手一捞便把苏莞儿抱进了怀里:“爱妃真是朕的开心果。”
不!仗着这个姿势皇甫桀看不见自己的表情,苏莞儿疯狂的翻着白眼儿:手铐脚铐才是你的开心果,你守着这俩玩意儿过日子去吧!
正在心里吐着槽,守在门外的孙公公突然进来通报:“皇上,御林军左统领齐恪求见。”
齐大宝贝儿来了?苏莞儿眼睛一亮,然而不过片刻,希望的火苗又被掐灭,凄凄惨惨戚戚的想:唉,算了,大宝贝儿你还是别来了,麻麻现在的样子有些丢人……
可惜齐大宝贝儿听不到苏莞儿的心声,即便听到也未必会依她,皇甫桀挥袖:“让他进来!”
孙公公下去了,眼看着齐恪就要被引进来了,皇甫桀却依旧没有松开苏莞儿的意思。
苏莞儿有些纠结,思量再三,还是没忍住开口:“既然皇上有公务要忙,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说着便行礼,想要离开。
结果步子还没迈,又被皇甫桀扯进了怀里:“急什么!”
他漫不经心的揽着她,让她在自己旁边坐下,这架势,俨然是要她陪他一同接见齐恪。
苏莞儿想不通了:原著里貌似写过,皇甫桀尤其反感后宫嫔妃参政,连女主都没有陪同皇甫桀一同面见官员这待遇,怎滴今儿个……
不对,苏莞儿蹙眉:原著里女主陪男主面见过一次官员。
见的也是齐恪。
那个桥段可以说是整本书最精彩的一个桥段:皇甫桀发现了齐恪和原书女主有私情,在经历了震惊,无法相信,自欺欺人,以及崩溃等一系列的情绪变化后,皇甫桀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同时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和最爱的人背叛,已经快要被女主救赎的皇甫桀再次黑化,变得比以前更冷血,也更残忍。他要把这对儿叛徒通通活剥了,然后尸身以巫蛊镇之,让他们永生永世在地狱受尽折磨,不入轮回!
于是皇甫桀召见了齐恪,让苏映雪陪着,先是和这两个虚伪的骗子谈诗谈花谈国家大事,步步为营把他们引他们掉入陷阱,然后收网将军,给下致命一击。
苏映雪慌了神,哭的梨花带雨,大喊皇上冤枉。
齐恪跪得笔直,一副君子坦荡荡的好做派:“臣确实爱慕苏妃娘娘,但苏妃娘娘心悦皇上,早已明言拒绝了微臣,微臣输给皇上,亦心服口服,更不敢对皇上的妃子有任何妄想,还请皇上明鉴。”
他说的乃肺腑之言,皇甫桀却半字不信。
不敢有任何妄想?你都敢拥她入怀,又怎么可能不曾有过任何妄想?
皇甫桀满心讥讽,满心荒凉,最后却是笑了。
“说谎是人与生俱来的本事。”他冷哼一声,语气轻蔑,“不会说话的人朕见过,不会说谎的人,朕还真没见过。”
他顿了顿,狭长的眼尾瞥向齐恪,眸底噙着残忍的笑:“不过好在,人会说谎,心不会。”
皇甫桀抬手,扔了把匕首到齐恪跟前,阴恻恻的开口:“爱卿,你若没说谎,苏妃就能活。”
话音落地,齐恪和苏映雪都是一僵。
他竟要齐恪亲自动手剜自己的心!
剜心取胆,是神话故事中都令人不忍直视的酷刑,皇甫桀却让齐恪自己对自己施这一酷刑!
若他不剜,苏映雪心灰意冷,皇甫桀再剥这叛徒的皮也不迟。
而若他剜了,苏映雪后半生必然会永远活在自责与痛苦中……这比剥皮抽筋要爽。
皇甫桀是真的狠。
在皇甫桀阴冷的注视下,齐恪颤抖着双手,握住了匕首。
苏映雪哭喊求饶,磕头磕的额头都破了,却于事无补。
刀刃逼近心口,齐恪心甘情愿剜这心,只为苏映雪能活。
皇甫桀眯眼,眸色暗沉如海,参不透情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前线传来战报:外族来犯,边境危机。
本就一腔热血想要奔赴战场的齐恪听到这些,哪里还顾得上儿女私情,立刻跪下请命,求皇甫桀让他奔赴战场,赢,则戴罪立功,输,则马革裹尸。
这一刻,面对毅然请命的齐恪,皇甫桀终于又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那个一心报国,刚直不阿的将人的影子。
那才是他的堂弟,是他愿意将后背托付的人。
皇甫桀动了恻隐之心,准了齐恪的请命。
但他并没有打算让齐恪活着回来。
战争一定要赢,但领兵作战的人连马革裹尸都别想。
想起这段剧情,苏莞儿心脏不由的紧揪,下意识的想:乖乖,皇甫桀这大变-态该不会也要给我来这一出儿吧?
但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和齐恪满打满算也才见过一次面,关系清白的很,不可能被怀疑有私情。
可如果不是这一出儿,皇甫桀让她留下来听政务,又是在搞什么花样?
大家放心,本文里齐大宝贝儿不会死哒!我们冰雪聪明的瑶妃娘娘才不会像原书女主那样任活阎王摆布呢。
现在敌强我弱,是活阎王的主场。
后面娘娘会慢慢变强,然后就是我们娘娘的主场了,咩哈哈哈哈哈哈哈
虐妻一时爽,后面火葬场,暴君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