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莫急。”苏莞儿抿嘴一笑,余光瞥向不远处的大槐树,故弄玄虚的开口道,“皇上去槐王树那边一寻便知。”
皇甫桀觉得有意思:小丫头还跟他玩儿起寻宝来了。
那便寻寻吧!
皇甫桀长腿一迈,三两步来到槐王树下,他夜视力极好,几乎没怎么费力便看到了苏莞儿事先藏在槐王树下草堆里的包袱。
他取出那包裹,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居然装着两套夜行服。
皇甫桀拿着那两套夜行服回头,颇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苏莞儿。
苏莞儿摊手,仍是那副无辜的小模样:“皇上斩了仲安,扮成小太监溜出宫去的路子是行不通了,只得委屈皇上,和臣妾一起办飞贼逃出去吧。”
皇甫桀伸手戳苏莞儿的额头:“你好大的胆子,这般装束,不怕御林军把你当飞贼射了?”
苏莞儿向皇甫桀行了个礼,笑得似小狐狸般狡黠:“所以还要请皇上一会儿命孙公公给御林军们送些元宵吃,好犒劳一下元宵佳节仍恪守尽职的御林军们啊。”
同时也给他们制造“出逃”的机会,一举两得。
皇甫桀有片刻的愕然,用全新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苏莞儿片刻,然后忍不住笑了:“你这小丫头,个头不大,馊主意倒是不少。”
苏莞儿娇蛮的瞪皇甫桀:“什么馊主意,这明明是好主意!”
皇甫桀倒是很享受她娇蛮的语气,又问:“那回来的时候呢?”
回来时可没元宵帮忙,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入宫?
说实话,苏莞儿是不打算回来的——好不容易逃出去了,哪儿有回来的道理?出宫以后,只要找个机会甩掉皇甫桀,那她可就自由了!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能放过?
所以苏莞儿并没有安排回宫的事儿。
但话肯定不能这么说,苏莞儿嫣然一笑,故意卖官司:“什么都说尽那就没意思了……等我们回来的时候皇上自然就知道臣妾是怎么安排我们回宫的咯。”
呵呵,等你一个人火冒三丈的回宫的时候,就知道本小姐全盘的计划了!
皇甫桀凝视着苏莞儿,眸色暗沉似深海幽潭,一眼看不到底:“是么。”
他比月光更清冷苍白的脸上是染着笑的,只是那笑容渗不到眼睛里去:“那朕拭目以待。”
随后,皇甫桀唤来了孙公公,按苏莞儿的计划让孙公公取御膳房取来元宵,赏元宵佳节仍尽职尽责守护皇宫的御林军们。孙公公听到这个命令时眼睛都瞪圆了:暴君居然也有体恤底下人的时候,明儿个的月亮怕不是要从西边升出来了!
孙公公带领众宦官为御林军赐元宵的时候,皇甫桀则和苏莞儿换上了夜行服,准备翻墙出宫!
“爱妃果然冰雪聪明,不过短短几日,竟已学会了轻功。”翻墙之前,皇甫桀三分打趣,七分试探的笑着。
这人城府比海还深,你永远不知道他说出口的话意在何处。
苏莞儿谨慎装傻:“皇上不要取笑臣妾了,臣妾愚钝得很,学了七八天,只学会了借力翻墙,那飞檐走壁,还有什么轻功水上漂……高大上的一个也没学会。”
皇甫桀皱眉:“高大上?”
从未听过这等词汇。
苏莞儿这才意识到自己顺口说了现代词汇,慌忙解释道:“这是我们淮城的家乡话,意思就是高深,有排面。”
皇甫桀笑了,笑容里染着几分痞坏:“爱妃若是没学会轻功,你要如何带朕翻墙出宫?”
苏莞儿僵住了:“皇上……不会轻功?”
皇甫桀答得极其坦荡:“不会。”
原来皇上不会轻功……不会你个大头鬼啊!原著里明明写了,暴君武功天下第一,实际上,当年他之所以没有被老皇帝毒死,就是因为他练过一种奇功,功法吸收了毒性,非但没有要了他的命,反倒令他内力大增,而且百毒不侵。
但代价也是有的,比如丧失的味觉,比如永远无法摆脱,比如比冷血动物还要冷的血液和身体。
原著里有一段对皇甫桀中毒后感触的描述:“仿佛小人鱼长出双腿后每走一步都要忍受千刀万剐一样,皇甫桀所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染满了鲜血和眼泪,寒冰诀或许能保他的命,可却也让寒气侵入了他的血液乃至骨髓,从今往后,再炙热的火焰也无法让他感受到温度,他将永生永世生活在寒冷与疼痛里。
他可以吞咽食物,但尝不出滋味,也感觉不到饥饱,他可以圈养后宫三千佳丽,但永远无法感受怀中爱人的温度,他智慧过人,可以将全世界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却也永远难逃头疼欲裂的折磨……
先帝的谋杀失败了吗?
不,他其实成功了。
这远比死亡要可怕。”
这比死亡还可怕的折磨一直到皇甫桀遇到女主苏映雪后才结束——女主苏映雪是神医鹤尘子的徒弟,最后治好了皇甫桀的偏头疼以及寒毒,还帮他找回了味觉。
这么一个武功天下第一的男人如今却恬不知耻的说自己不会轻功……苏莞儿真想脱了鞋然后把鞋底护他那张帅绝人寰的脸上!
乎……乎……乎肯定是不敢乎的,还是哄着来吧!
“皇上别逗臣妾了。”苏莞儿强行压下想把皇甫桀脑袋摁墙里的冲动,笑得温柔且委婉,“外面都在传皇上武功天下第一,无人能及,怎么可能不会轻功?”
皇甫桀开始耍无赖:“朕武功天下第一又不是轻功天下第一。”
那理直气壮的模样,就好像自己真不会轻功似的。
苏莞儿都要被气笑了:怎么着,暴君这是想让自己把他抱出去?
真没想到,暴君他还有颗公主心。
说实话,此时此刻苏莞儿真想一把将皇甫桀拦腰抱起,然后飞檐走壁,好好展现一下自己的女友力,看皇甫桀还敢再作妖不。
只可惜,体力不允许。
算了算了,苏莞儿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改日练成了绝世神功再回来虐他,现在先卖萌打滚儿敷衍过去吧。
苏莞儿情商极高,晓得皇甫桀说他不会轻功不过是在逗自己罢了,而一个男人逗一个女人的原因,实在是太好猜了。
于是苏莞儿拍了拍手,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来:“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由臣妾抱着皇上飞出宫墙了!”
说着,还有模有样的向皇甫桀拱了拱手:“皇上,得罪了!”
皇甫桀脸色阴了阴:只学了几日轻功,她便可以带他跃出宫墙,这女人……
还未来得及多想,胸口突然一沉——苏莞儿竟飞扑进了他怀里!
皇甫桀身体一僵,不是很能理解苏莞儿此举的用意。
苏莞儿双手环着皇甫桀窄劲的腰,姣好的侧脸紧贴着皇甫桀的胸口,男人心跳沉而稳,丝毫不显凌乱。
“要飞咯。”苏莞儿小声说。
说是要飞,她却动也不动,只是小猫儿一样的依偎在他怀里。
皇甫桀懂了,反手回抱住苏莞儿盈盈一握的细腰,脚下稍一施力,腾空而起。
男人之所以去逗一个女人,原因无非有二,一是犯贱,二是求个温香软玉,佳人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