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毓去户部上班的第一天就拿出了三十粒灵犀雪肌丸帮户部解燃眉之急;
陈毓还送了所有户部同仁一人一副八宝鸭全套;
陈毓还把户部的账务全扛了起来;
……
随着一个个消息传播,其他几部官员纷纷跌足长叹,至于各部尚书更是郁闷之极——
果然是平白放走了一个聚宝盆。更要命的是还在皇上那儿打了包票,不让陈毓进自己衙门的话也不许再去打扰皇上,面对着传说中曾经水深火热的户部的滋润生活,何止一个羡慕嫉妒恨了得。
转念一想,不能缠皇上,咱可以去缠魏老头啊,好歹户部那里眼下还是有银子也有粮食的。
也有那思虑长远的,总觉得陈毓眼下所为虽是有些成效,可也不是长远之计,东泰的粮食也好,神医的药丸也罢,可全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说没就没了,真想改变眼前的窘状,还是要有另谋他法才好。
只是合众人意见尚且不能拿出一个万全之策,却要把这么厚重的希望寄托到陈毓身上真的可行吗?
陈毓这会儿却是没心思揣摩这些权贵们的心理,甚而太过紧张之下,手心不住冒汗——
当初定亲时,老岳父正身在边疆,两家成功定下婚约,完全是大舅子成弈子代父职,陈毓这个毛脚女婿却是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成国公的金面。
再联想到前天出师不利,登门拜访却被拒之门外,越发忐忑——岳父大人是不是对自己有所不喜啊?
正自徘徊,一阵马踏銮铃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陈毓回头,却是一个身材高大、虽年逾六旬依旧精神健旺的老者,老者身后还跟着威风凛凛的两排护卫。
看到负手站在门前的年轻人,老者目光一凝,居高临下审视着陈毓,加上他身后的两排骑士,一种上位者的凛然杀气顿时扑面而来。
陈毓心里一突,忽然觉得有些不妙——管家前儿个说国公爷今儿个就会回返,不会那么巧,正好让自己给碰着吧?
老人给旁边侍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当即心领神会,从马上下来冲着陈毓大喝一声:
“什么人,竟敢挡了我们老爷的路?”
口中说着,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探手就要去拽陈毓的衣襟——
心中却有些疑惑——主子平日里最厌烦和书生打交道,更不屑为难那些读书人,怎么今儿个连问都不问就让自己出手揍人?
看这年轻人生的一副小白脸的模样,自己可别把人给打坏了才好。
这样想着,手中劲道便卸去了几分——让他飞出去,跌个狗吃屎,狼狈些也就罢——了?!
却是那年轻人竟然不但不躲,还身形一错,抬手朝着自己就拍了过来。
“找死——”护卫简直要气乐了——瞧着长得挺俊的,怎么是个没脑子的啊?
一念未毕,两掌已然撞在一起。
护卫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下一刻更是风干成无数的碎片,人也随即倒飞回来,竟是好巧不巧,又落回了马背上!那马受了惊吓,顿时“赤律律”一阵嘶鸣,前蹄随之高高扬起。
护卫勉强搂住马脖子,却只觉脑袋一片轰鸣,尤其是方才和年轻人对掌的那条胳膊更是根本没了知觉。
现场顿时一片沉寂。
老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身手!”
到了此时,陈毓也再无疑虑,恭恭敬敬上前一步拜倒:
“陈毓见过岳父大人。”
“好,不错。”成铭扬下了马,脸上神情满意至极,又上下打量片刻,又咕哝了句,“就是太白了些……”
一句话说的陈毓哭笑不得,果然老丈人就是来挑刺的……
后面那两排护卫也回过神来,纷纷跟着下马,齐齐施礼口称“姑爷”。
至于那护卫队长,瞧着老国公的眼神简直是幽怨无比——
有这么坑手下的主子吗?眼前这人可不仅仅是姑爷,还是能拉开震天弓的奇人啊!
却不知国公府里,成夫人和小七也正哭笑不得,而她们的对面,正坐着一个外表瞧着仙风道骨、却明显瞧着有些心虚的老道:
“师父,您到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
总算想到对方“师父”的身份,小七又把到了嘴边的“调皮”两字咽了回去——
作为皇后的娘家,成家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陈毓回返京都的消息。
成夫人本就瞧这个女婿顺眼的紧,再加上陈毓前些日子又帮成家洗刷了叛国的罪名,令得老夫人自然更加殷切。
原想着陈毓安排妥当后理应第一时间就到府中拜访,哪想到却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今儿个早上偶然听下人议论,说是姑爷前几天就来过一次了,却被管家给打发走了。
母女俩当即就气得不行,把个管家也吓得够呛,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示,他真的没做过这样的事。
还是虚元看管家吓成那个样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终于承认之前不过是他搞的一个恶作剧。
这会儿瞧见徒弟埋怨自己,老道脸上就有些挂不住,木着脸道:
“果然是女生外向,女大不中留……”
说着愤愤然起身拂袖而去。
“哎,道长/师父——”母女俩慌忙追出去,哪里还有虚元的影子?却是刚追下台阶就齐齐怔住:
“老爷?”
“毓哥——”
惊呼出声后又尽皆意识到什么,母女两人脸齐齐一红,还是成夫人先反应过来,嗔怪的瞪了成铭扬一眼:
“老爷回来,好歹让人先跟家里说一声……”
“虚元道长还没到吗?”成铭扬愣了一下,本来自己派的有信使,是道长说交给他就好……
一句话出口,令得成夫人也哭笑不得——怪不得道长方才溜得那么快,原来光顾着捉弄人了,连正事都给忘了。
“走吧,老爷赶路这么久,定然也累了,还有女婿,”
回转头去,刚要叫人,却是眨了下眼睛,不动声色的“咳嗽”了一声。
陈毓终于回神,忙上前见礼:
“岳母——”
小七一张脸早红的滴血似的,转身就往后院疾步而去。
“小七——”陈毓抬脚就想跟过去,成夫人顿时更激烈的咳嗽起来,陈毓顿时讪讪然。
慌得老国公忙上前搀住一条胳膊:“夫人怎么了?可是染了风寒?”
百忙之中却是不耐烦的冲冲陈毓摆了摆手——
自己数年未归,对老妻可也是想念的紧,女儿都走了,女婿还是识趣点儿,不要在这里碍眼了。
陈毓顿时感激涕零,身形几个起伏,轻而易举就拦在小七面前。
小七只觉眼前一花,脚下意识的一顿,下一刻就看见了那张日思夜想的俊美面孔……
等回过神来时,两人已是置身小七的闺房之中,看着怀里满面红霞、羞得头都抬不起来的女子,陈毓心中愈发爱恋不已,俯身在小七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小七,咱们,成亲吧……”
“定了五月初六的喜期?”
陈秀正和李静文说话呢,听了这个消息不觉一怔——
今儿个已是十一月初二,距离成婚的日子满打满算也不过六个月了,一方是侯府,一方是国公府,需要安排的事儿多着呢,定了这么近的日子会不会太赶了?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理由,陈秀心里更担心,即便到了五月里,怕是依旧余波未平,国库尚且空虚的情况下,两家若然大操大办,怕是会惹来物议。
可若然不隆重些,怎么都觉得对不起弟弟和未来弟妹——就是成家,怕也不答应啊。
“罢了。”李静文摇了摇头,儿子的心思自己这个当娘的最是清楚,若非考虑到国丧,怕是赶在节前就想把蓉蓉那丫头给娶进门呢,“你兄弟说了,到时候定然不会委屈了蓉蓉。”
知道自己兄弟从小就是个有大主意的,陈秀倒也不再多说,只是有些奇怪:
“都快要成亲的人了,怎么毓哥儿反倒不着家了?”
自己来了几次了,除了第一天,陈毓特意留在家里等候自己,这几日便再见不着人影。
“谁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李静文也有些无奈,“每日里只说忙……倒是裘家那小子还跑来请过几次安。”
李静文口里的裘家小子不是别人正是眼下大名鼎鼎的裘家家主裘文隽。
“裘文隽也来了?”陈秀不由大为奇怪,娘亲不知道,自己可清楚,裘文隽正经是大周排名第一的大皇商,听说裘家生意遍天下,什么时候跑来京城了,还有闲心不止一次到家里来?
“好像是,要卖什么,路?”李静文想了想,有些困惑道。
路有什么好卖的,怎么儿子却想是往外出售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似的?
有这个疑惑的不止李静文,眼下户部大堂里,大周有名的商人正齐聚一堂,核心问题只有一个,六首状元陈毓说,他想要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