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工采集场回来，徐文涛便没再讲过话。同胞的苦难情景凌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文靖问过原因，没有说什么。几个男人在场，安慰话皆不在行，都是犯人出生，他们天生没有细腻敏感，安慰这个词在内心里直接屏蔽。不过，高军还有鬼才是例外。然，一个天生不善言语，一个是此事的始作俑者。
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变化的原因，看到徐文涛的沉闷，鬼才心里有点点后悔，然后立马挺直腰杆，驱走点点软心肠，他告诉自己：他没有做错。
鬼才忽而坚定忽而倒戈立场，饭桌上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啃白米饭啃了好久。突然一筷子菜夹到自己碗里，鬼才抬头，一看是徐文涛，笑得勉强。
徐文涛也对鬼才笑了笑。
“……”还是个孩子。文靖他们原谅了鬼才的小算计。
饭桌上的气氛陡然一变，大家吃饭的热情又回来了。鬼才被影响，一扫之前的不定心思，开始明目张胆抢高军的饭菜，美其名曰：那菜太远，我够不着。慢慢得寸进尺，又曰：挑菜麻烦，不如全部夹走。他就把高军碗里的菜全夹到自己这里。
高军好脾气地任他夹，欣喜于邻家小弟弟乐意与他这个粗人靠近，欢快地助长鬼才的嚣张气焰。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打的高兴，挨的人乐意，文靖他们能说什么。
吃饭一结束，鬼才刚刚反复的心情涌起，便抓着高军的手回了房间。
“医生有没有说你可以吸收哪些等级的晶核？”鬼才直接称呼徐文涛为医生，经过多次高军
反应的推量，鬼才知道“小源”肯定不是徐文涛的真名。
“一级的。”高军小声说道。他没有能力出去打丧尸，又不想麻烦梁群他们。
“什么，我听不见。”鬼才说道。高军死磕，不像他，主动出击，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级水系晶核。”高进稍稍太高了音量。
效果有待改进，鬼才耸肩，转过身，挡住高军的视线，才从他的黑色双肩大包里的一个带锁的木头小盒子里找出几个一级水系晶核，放到桌上，“喏，这些都是我给你的。”
高军眼里绽放出光芒又立刻暗淡下去，他没有东西可以换。
“你以后肯定能成为高手，到时候你供我吃住就行。”鬼才跨在搞军肩上，欺负老实人总有一溜溜的愧疚。
“嗯，”道声谢，高军拿起全部晶核就走。
“哎，你干嘛，去哪里？”鬼才叫道，他不会逃走吧？
“找医生。”吸收晶核要有他在旁边，医生嘱咐过。
“……”鬼才本想当作两人之间的秘密，不过照情况来看不可能，到时候免不了要彻底交代他的晶核数量。
“走吧走吧，我跟你一起。”鬼才将大包藏到暗处，跟着高军来到徐文涛的房间。
“什么事？”徐文涛见到鬼才，心里咯噔一下。
“是高军有事。”见徐文涛呼了一口气，心口被堵。
高军递过晶核，徐文涛眼睛一亮，没想到高军一下子就搜集到了。他手中没有一级水系，本
想回到基地再央求李陵源要几颗过来。
“过来，现在就吸收。”
“嗯。”
高军慢慢吸收晶核，徐文涛释放精神力进入高军体内，缓缓疏导晶核之力，使他们分批次且有凝聚地注入异能源中，没有丝毫外泄。
待高军吸收完毕，徐文涛过会儿后也收回了手。异能源稳定，并没有负荷产生。
“还能吸收一颗吗？”徐文涛问道。
高军迫不急待点了点头，他没有感受到身体异常。
“等等。”鬼才出声。
高军以为鬼才要收回晶核，连忙哀求地望着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鬼才冲着高军笑笑，转向徐文涛，“你刚刚在做什么？”高军吸收晶核要在徐文涛的接触下，肯定另有乾坤。
“高军的晶核是你给的？”徐文涛见两人的互动猜到。
“是的。”鬼才叫道，比任何时候都要理直气壮。当然文靖如果在场，估计他不敢。
徐文涛很佩服他，能在末世拿出晶核帮助一个陌生的人，遂将吸收晶核应该有精神力疏导的要点和方法告诉了他。
师傅，鬼才脑海里冒出两个字，他要膜拜，他要拜徐文涛为师。
鬼才双眼晶晶亮，害得徐文涛说不下去，便说道：“你要不要试试？”
“要。”鬼才讨好地看向高军。
“……”果然是鬼灵精。徐文涛料想高军肯定会答应。
“你精神力等级多少？”徐文涛问道。
“刚刚迈入二级。”鬼才坦言，心中不再警惕。
“……”足够外放精神力了。
徐文涛详细地指导：“你的手放在高军这里，先探出精神力，然后找感觉。”徐文涛指了指一个离异能源相差不远的部位。
时间似乎过得漫长，直到鬼才脸上展露一丝笑容。
“嗯，按着感觉走，到达一个感觉极强的集团，好像感觉是从集团里释放出来。这个集团就是异能者的异能源。”
“好神奇。”鬼才从未感应过异能源，不禁沉浸在体验中。
鬼才崇拜的眼神过于渗人，徐文涛只好快速地结束精神力辅助晶核吸收的教导。
徐文涛为鬼才打开了一道门，远远抛□后迷惘黑暗，义无反顾地投向属于自己实现自己的崭新道路，重塑鬼才原本暗淡无光的人生。
连续帮助高军吸收了三枚晶核，鬼才脸色苍白，额头微微沁出汗迹。
“好了，高军的异能源已经饱和了。”鬼才欲要继续，徐文涛出声阻止。再下去，倒下的不是异能过盛的高军，而是异能源耗竭的鬼才。
“真的？”鬼才半信半疑，他还没有过瘾。
鬼才贴着高军，四处释放精神力，从不同部位初探入高军的异能源，感受异能源的波动。如果有不知情的人在，鬼才这种在高军身上左摸摸，右摸摸，脸上带着诡异的享受，绝对会让人想歪，以为他在猥亵高军。
“……”徐文涛就是这么想的，以年纪小行不轨之事。
这时候，高军正好打了一个咯。
徐文涛趁机道：“看，高军都饱了。”徐文涛收起剩余的晶核，将鬼才和高军退出房外。
“……”鬼才站在门外，看着禁闭的房门，愣愣不懂：异能源的状况还能反映在生理上？
徐文涛借此糊弄鬼才许多次，不过，待鬼才的知识框架逐步健全，就没那么好骗了。
回到房间，鬼才仍然挂在高军身上，抱着高军的脖子。这是他的第一个实验生命体，如果能标记，鬼才想在高军身上最显眼处标记“此实验题隶属鬼才，生人勿动勿近”。鬼才越想越美满，嗯，标在额头上最好。
鬼才和高军的关系一下子近乎，鬼才兴致勃勃跟高军聊起过往。初来时的孤独辛苦，身为精神力异能者被鄙夷的处境，说着说着放声大哭，如羊水里胎儿的姿势委屈地缩在高军怀里。
早上起来，明显哭肿的眼睛让大家连续瞟了几眼。鬼才躲在高军身后，微微低着头，不过无用。如此刻意反而越让人猜测他哭了一整晚。
“这是什么？感觉和自来水不一样。”鬼才咂咂嘴。
“你喝就是了。”文靖说道。
鬼才止住话，心里对这水更加好奇。抱着试看看的心态，将精神力渗入水中，发现控制精神力的能力提升高，心里震荡。不着痕迹看了徐文涛一眼，大概又是他的东西，心里下定决心要死死抱紧徐文涛大腿，奔向光明未来。
鬼才心里百转千头，直到徐文涛提起今天的行程，他猛抬头，骤然出声：“你还要去研究中心？”
我还以为他要一整天都低着头呢，石林福心道。
“嗯。”他又没有说不去，而且本来就是这次出访的任务。
鬼才撇撇嘴，他讨厌研究中心，鄙夷研究人员的墨守成规不懂变通。别人把他当疯子他还把
他们当蛀虫。拿着工分享受待遇却什么事情都做不成，鬼才真想把徐文涛推到他们面前，说：
“看，这个才是正面教材。”可是他不敢。
“能不去吗？”他跟研究院不对付，一看就烦。
徐文涛惊奇地看着鬼才，是他去研究中心又不是鬼才。
“我想跟你一起出去逛。”鬼才不好意思，道出自己的心思。
徐文涛拒绝不了鬼才，大房里的人向来独立，依赖很少。所以，徐文涛很喜欢这种被鬼才粘着，被需要的感觉。但是……
“不行，今天一定要去。”徐文涛坚持，他已经放了中心好几只鸽子了。
“那好吧。”鬼才妥协。
“待会儿出去，我先回房间。”徐文涛起身离开。
来到房间，徐文涛进了空间。他必须进来看看情况，心怕发生丧尸藏獒战争。
一个模糊的人影从身后远处靠近，徐文涛吓了一跳，空间只有他一个人类，不会有其他人的。
他警惕地侧身，眯起眼，观察来人。
叫唤声和兽吼声逐渐变大，人影身边带着又一个影子，像藏獒。
徐文涛吃惊地看向人影，居然是李九。刹那间，他绷紧身体，全身处于备战状态。
李九凑近，小心翼翼上前又缩回去，看徐文涛没反应，嘴角一咧，坐在地上，委屈地看着他。
“……”徐文涛从来没有想过，已经丧尸行动能力的李九终有一天能够站起。原本李九四肢骨头错位早已很久，徐文涛从没想过有还能有治愈的一天。
徐文涛临时抽空进来看到他俩相安无事，按捺住一查究竟的心思，出了空间。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评论好少，昨天我查看评论的时间都可以用间隔1小时记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