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来一样……明明原书里,她一直都在人界浪,想方设法地毁灭人界,以彻底断绝人、妖、神三界之间的联系,守护妖界不受黑暗侵扰。
人界位于所有界层的中心,是各界之间往来的桥梁,苏祈能从人界去到神界,能从人界来到妖界,却无法直接从神界跨界到妖界。
苏祈远远仰望着碧鳞神君的雕像,只觉他的神情冰冷得可怕,一对竖瞳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令人不敢直视。
也是,毕竟原形是蛇呢。
若不是看到他的雕像,苏祈差点忘了,妖界从来都不止一尊神,只是,她是妖神之首,所以,人们提到妖神,第一时间想起的都是她。
比起她从前那个名号,妖神之名确实更符合她的气质,而她也确实不似千万年前那般稚嫩和懵懂了。
苏祈又看了一会儿碧鳞神君的雕像,总算从那双人的蛇瞳中回过神来,将视线转至前方,迈开了脚步。
穿过长长的走廊,是十座极尽奢华的巨大宫殿,分为一座正殿和九座偏殿。
为何是九座?
苏祈嗤笑一声这里果然是为她建造的。
可为何门口会有碧鳞神君的雕像?
苏祈刚想询问花月,忽然瞥见一抹黑影。
那抹黑影窜得极快,消失在右侧第一座偏殿中,若不是觉察到身侧的笙歌脚步一顿,苏祈几乎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有人捷足先登?”苏祈悠然一笑,很好奇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妖神殿乱晃。
麒麟自告奋勇:“吾去。”
苏祈点了下头:“去吧。”
然而,麒麟松开花月,刚迈出一步,那个黑影便又从偏殿里窜了出来,蹲在门口,舔了舔毛茸茸的小爪子是一只黑sè的猫。
妖界的猫,自然不普通。
果然,没多久,那只猫便摇身一变,化作一名身材妙曼的女子。
女子身披黑袍,穿得有些bào露,变作人形后,立刻在偏殿门口单膝跪下:“不知妖神大人来此,未及出门相迎,还请恕罪。”
苏祈好奇地看着她,觉得她应该不是寻常妖怪,否则,擅闯妖神殿被发现,第一反应不该是逃跑么?
下一秒,一名碧衣男子踏出偏殿,解答了苏祈的疑惑。
他见到她,没有下跪,只是颔首:“天狐神女,许久不见。”
苏祈:“……”
苏祈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因为太中二而被自己抛诸脑后的名号,这个飞天问了许久都未能得到的答案,这个花月有心帮忙隐瞒的事实,就这么被一个野男人说出了口。
没错,天狐,这就是她的名号。
她的原形,跟笙歌一样是狐。
她就是喜欢狐狸,有什么问题?
“碧鳞神君。”苏祈微微眯起双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四个字。
眼前的男子,一身碧sè长袍,如同雨后放晴的天空。同sè系的长发垂腰,右侧的发丝被编成了一根极细的辫子,落在肩头。
他的眼睛,是和麒麟一样的金sè,只是比那要暗一些,泛着点橘红。一对竖瞳,不似雕像那般人,却不带半丝情感,令人不han而栗。
刚见过他的雕像,苏祈又怎会认不出他。
想住的地方被人捷足先登,即便是跟自己一样的妖神,苏祈也觉得有些不爽:“你不在天界掌管神兽,来这儿做何?”
碧鳞神君不愧是蛇,他的声音十分冰冷,不起一丝涟漪:“神界待累了,来这儿稍作休息。”
他一边说着,一边扬了下手,他身侧的女子立刻会意,变回黑猫,跃进偏殿之中。
于是碧鳞神君放心地朝苏祈靠近了几步:“你呢?嫌神界无趣,说要下凡游玩,怎的游来了此处?”
苏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想来便来,你管得着么?”
说完,不想搭理他,便直接抬脚绕过他,走向了正殿。
同住一处也无妨。她住正殿他住偏殿,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原本是这么想的,然而……苏祈下意识地侧头,看着跟上来的碧鳞,一阵无语。
“碧鳞神君,还有何事?”苏祈推开正殿大门的时候,终是忍不住停下脚步,问出了口。
碧鳞随她止步,用清冷的嗓音反问:“你四处收服奇珍异兽,却又不契约他们,是想做什么?”
“与你何干?”苏祈真的很不喜欢被人缠着问东问西,她的耐心十分有限,她发誓,倘若碧鳞再多问一句,她一定把他的蛇皮扒下来当地毯。
然而,像是觉察到了她的不耐,碧鳞的下一句话,直接进入了正题:“你与一重天的天马结了契,却不会使用契约,以至于连个罪名都问不出来,需要我教你么?”
苏祈愣了一下,蓦地转头去看身后的飞天,果然见他正皱眉看着碧鳞,眼中全是敌意。
使用契约之力qiáng迫飞天说实话苏祈还真没想过这么做。
她确实想知道真相,可她更想知道的是:“既然你知道此事,那你一定知道花月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有解决之法?”
第34章
碧鳞静静看了苏祈一会儿,看得苏祈有些不自在。
怎么?她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么?
正欲开口询问, 未及出声, 便再次听到了碧鳞清冷的嗓音:“花月伤你同类, 你非但不恨他,还意欲将他救回正道?”
“谁说我不恨他?他伤笙歌的事我可没打算原谅。”这话苏祈说得直白, 全然不顾身后的花月是什么感受, “但是, 倘若他感染魔气一事确为飞天所致,飞天是我的人, 我有责任替他赎罪,尽可能挽回这一切。”
碧鳞微微眯起双眸, 看苏祈的眼神, 仿佛第一次认识她:“许久不见,你倒是成长了不少。”
苏祈毫不示弱:“许久不见, 你变得嗦了不少。”
知道苏祈没耐心跟他继续这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碧鳞不再多言, 漠然侧头看向花月, 片刻后再次开口,回答了苏祈先前的疑问:“倘若心中没有杂念,又怎会感染魔气?伤口可以愈合, 病痛亦可以消除, 唯有堕魔,若真堕了,除了自己, 无人能救。”
苏祈微微皱眉:“所以你的意思是,没有解决之法?”
碧鳞平静地回视她:“我说了,除了自救,别无他法。”
“啧,没解决之法你说那么多废话?!”苏祈一把推开碧鳞,踏进正殿,只觉xiōng口卡着股闷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这条混蛋,装得那么高深莫测,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到头来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她真是蠢了才会跟他废那么多话。
*
沿着正殿中间铺就的地毯走到底,便是高高在上的神座。
苏祈用余光扫了眼四周,没瞧见别的椅子,便干脆利落地走到底,一甩衣袍在神座上坐下,将手肘搁到扶手上的同时,也将自己的一条腿交叠在了另一条腿上。
笙歌愣愣地仰望着她霸气的坐姿,许久都没回过神来,直到她将视线转向他:“你过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