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听妈妈提起过,爸爸你泡茶的手艺是一等一的好。”
这个马pì拍的很到位,许严笑的更加开心了,他提起水壶,用开水将茶具都浇着洗了一遍,一面道:“那是,泡茶这等学问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得会,我也可以给你们介绍介绍……”
他许严别的本事没有,最会的就是附庸风雅,这泡茶的手艺不过是三等水平,可却总是自诩为泡茶高手。
其实若论起泡茶的手艺,许容容都比他要好很多,因为许容容的妈妈才是真正的茶道高手,许严现在这个泡茶的手艺也不过是从许容容妈妈那里偷学过来的,学到的仅仅只是一些皮毛,并不专jīng。
许容容却是从小就被妈妈实打实的训练过茶道,因为妈妈说过,这茶道只传给女儿,连许安辰都没有学过,她不得不下苦功夫,为的就是让妈妈满意。
至于许严,他那时候是个标准的bào发户,压根看不上这些文艺范的东西,可因为每逢许容容放学回家练习茶道的时候,他都会过来同妈妈说话,因而也就耳濡目染了一些。
可后来等到许容容的妈妈过世了,妈妈一手创立的产业都归到了许严的手里,身价的倍增让他跻身s市的上流人士,他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上流社会的人玩儿的都是这些他原来看不上的文艺东西,所以他这才又把泡茶的东西给重新拾掇了起来。
一想到妈妈,许容容就觉得有些心酸,听哥哥说过,妈妈还没结婚之前,是s市最有名的名媛,外公家虽不是世家大族,家产万贯,可却也算是书快论坛,薄有资产,加上妈妈又是s市有名的美人,求娶的人络绎不绝。
可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却和bào发户许严结婚了,两人的性格,文化层次,乃至家庭背景都截然不同,竟就这么走到了一起。
再后来,许严投资失利,家里一度连房子都要租着住了,外公为了怕妈妈受苦,才把他半辈子积攒起来的财产都给了妈妈。
妈妈也是从那时候起,放弃了原先最喜爱的茶道,开始从商,短短几年时间,就创立了自己的公司,后来产业一再做大,许严便也跟着沾了很多光,可也就在公司发展的最好的时候,妈妈却因为日积月累的劳累,身体彻底垮了,没挨过四十岁生日,便去世了。
许容容还记得那天她特意砸了自己的存钱罐,又向老师请了一天的假,跑去手工蛋糕作坊亲手给妈妈做了一个生日蛋糕。
当她拎着失败了无数次才做好的生日蛋糕兴致勃勃的赶到医院的时候,迎来的却是许严的一顿狠狠的责骂,先是恶声恶气的问她去了哪里,而后又拍掉了她手里的蛋糕,怒吼着跟她说妈妈去世了,甚至还把责任都归结到她的身上。
说到最后,愤怒的失去理智的许严还想动手打她。
后来是哥哥许安辰护着她,替她挨了几巴掌,许严才放过她。
她那时虽未成年,却也懂事不少,心里明白许严说的这些都是气话,可她还是忍不住深深自责,如果她没有瞒着家里人去手工作坊做那个蛋糕,那她是不是就可以见到妈妈最后一面了。
许严说的那句“妈妈都是被你气死的”,就好像一句毒咒一样,困扰了她好多年,乃至后来到了国外,她在睡觉的时候都还会梦到妈妈很幽怨的看着自己,问她,为什么不来见妈妈最后一面。
不过这些都是往事了,许容容在心里叹口气,看着坐在对面的许严,他依旧在一边泡茶一边得意的吹嘘对茶道文化的了解。
她忽的就觉得一阵心烦,很想立刻离开这里。
“怎么了?”裴墨衍靠近她,轻声问了一句。
许容容侧过眼看着他,压低了声音,眉头皱起,回道:“我想走了。”
许严说的正高兴,却突然瞧见许容容和裴墨衍正窃窃私语,并没有认真的在听他说话,他倏而停了下来,觉得有些不高兴了,刚要找个借口训斥一下许容容撒气,却猛地想起他叫裴墨衍来书房的目的,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竟然就这么被许容容的几个问题给带着偏离了本来的目的。
“听我说了这么多,你们也累了吧,先喝茶。”许严倒了一杯茶,推到了裴墨衍身前。
许是因为方才陡然冒出来的那些回忆,让许容容心情有点不好,她便也懒得再和许严拖延下去了,直奔主题:“爸,阿衍和我等会还有事,就不久坐了,今天回来,是想拿走妈妈的一些东西。”
没料到许容容会直接提起这件事,许严的脸sè一下便yīn沉了下来,他沉默了两秒,复又挤出慈父的面孔,尽量保持着和蔼的样子:“怎么这么赶时间?你不是还要供奉你妈妈吗?”
“是啊,所以我拿了妈妈的东西就会和阿衍过去给妈妈上香,爸你就赶紧把妈妈的东西拿给我吧?”许容容直来直去,不想再面对许严这副虚伪的嘴脸。
许严皱了皱眉,他着实没料到许容容竟会这么不识大体,胡搅蛮缠,脸上那和蔼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却又在心里忖度,既然今天想找裴墨衍商讨裴家和许家合作的事情没个着落,那就只能拖延时间,让许容容再找机会带裴墨衍来许家。
“行了,那些东西我还存在银行的保险柜里,等下次你和墨衍过来我再拿给你。”他找了个自认为很正当的理由。
许容容冷笑起来:“下次?只怕下次之后又有下下次吧?”
“这说的什么话!”许严怒喝道,却又瞧见裴墨衍正坐在一边沉默的看着自己,不由又缓和了口气,“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也不怕墨衍笑话你。”
许容容知道,许严这个时候提到裴墨衍,无非也是觉得裴墨衍是她的丈夫了,所以她身为一个妻子,自然会想着时时刻刻都要在丈夫面前表现最为贤良的一面,那么就不该不通情理的同父亲争吵。
说的也是,如果不是她事先和裴墨衍提了一下这次回家的目的,恐怕此时在裴墨衍的眼里,她应该也是一个很刁蛮任性不懂人情世故的坏女人了。
说不定,还会因此同她吵上一番。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理智的退让,不同许严吵下去。
可许容容却不想这么做,她突的转过头,看向裴墨衍,当真任性又刁蛮的问道:“阿衍,你会笑话我吗?”
裴墨衍只觉得今天他这个旁观者实在躺枪太多,这回这丫头竟然又要把问题甩给他了,他有点无奈:“容容,你先出去,我同岳父说会话。”
实在没想到裴墨衍竟然会这么回答,许容容怔住,好一会儿才又问了一遍:“你……让我出去?”
“乖,在外面等我会儿。”裴墨衍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我谈完就出来。”
许容容瞪着他,心里相当疑惑不解,裴墨衍这什么意思嘛?她事先都跟他说过了,许严让她带着他回家,是有目的的,他竟然还自己赶着往许严面前送。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