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泉城攻略的同时,卞梁方向的战斗也同时打响。依照赵忠信的策略,卞梁联军依托地形在卞梁一侧建造了大量的城砦。以一支五百人的别动队配合当地动员军且战且退,并将守城将士吸纳至队伍,一方面集中兵力扩充自己的队伍,另一方面则为部署在牛陷城的守军争取足够的时间进行城内改建工作。
牛陷城位于卞梁与国都圈的交接处以西靠卞梁一侧,经过临晟关通过神引道行军二十里,渡过闵江支流禁江便可进入牛陷城界。牛陷城依托牛陷山而建,本就是易守难攻之地,而当年建造牛陷城的城主叶隆昌是个出了名的建城狂人,对建城有着偏执的狂热。因此在修建牛陷城时,又在进城入口下了一番功夫。使得牛陷城入口只有一条木板桥可供行人通过,一旦抽走木板桥,则断绝了任何进城的方法……
而在牛陷城两侧次高地则分别修建了陈良城与小坯城两座支城。其中小坯城座落在禁江的西侧牛陷城东侧偏北处,建于牛陷山对面的马鸣山,而陈良城则位于牛陷城东南处依托牛陷山的次峰建成。虽然陈良城为一座小城,然而其建造规格要求均比照牛陷城所建,其坚固程度可以说完全不逊色于牛陷城。小坯城则是为了抵御来自西面大梁而建的古城,虽年代久远,但其规模比陈良城大上许多,在牛陷山建成之前,一直在这一带充当主城的角色。
牛陷城在别动队牵制敌军的同时,一路将敌军往牛陷城吸引。而一路凯旋的敌军则不疑有他地一路追击着别动队。经过数个日夜的追击后,主家主力终于追到了禁江。而渡江作战则是此次作战最为关键的,一方面若是过于从容渡江,万一主家产生疑惑而不渡江进入牛陷谷一带,则此次作战将会功归一篑;另一方面万一无法成功渡江,在江的这一边便被敌军追到,而在江这一边展开作战,则牛陷城援军无法过来援助,这边从各地聚集的上千人队伍极有可能就折在此地,这也是十分危险的!
于是在进入这一带之前,卞梁军便开始有意无意放慢脚步,另一方面则早早准备到渡江工具在禁江一带,在卞梁军顺利到达禁江一带的时候,远远地便见到早已准备好的小船以及改造成浮板的盾牌。
“全体将士听令!别动队按照计划分段阻击敌军,各城小队跟随城主先行渡江!”叶盛清即刻下令。
队伍立刻有条不紊的按照计划分成两部分,其中前军径直朝江边冲过去。一部分身着重甲、体力稍弱以及伤兵优先登船,而一部分身体强健的士兵则利用浮板与船体相连,靠着浮板的浮力与船一同平稳渡江……
而另一边叶盛清则带着天鹰山带过来的直属部队在追兵必经之路设置了数道防线,使用简易的木条编结而成的木栅栏在防线面前设置了一层层路障……
“报!敌军已经开始渡江!”在主家阵营很快有探子回报前线最新消息。
“加快速度!争取在敌军渡江完成之前截击敌军!”主家主将赵平胜下令道,队伍立刻加快了行军速度。
很快,主家大军的前锋队便与叶盛清军所部署的第一道防线遭遇。首当其冲的木栅栏很快产生了效果,主家前锋被迫放慢了速度绕开了木栅栏,而与此同时,早已埋伏好的叶盛清队则抓准时机进行了一番轮射。
为了迅速追击缠住对手,主家前锋使用的是轻骑兵。为了更高的机动力,并无装备过强的装甲,甚至有些士兵赤膊上阵。这一轮射击后,自然是躲避唯恐不及,而叶盛清由于兵力不足的原因,在全力一轮轮射后,毫不迟疑便组织撤退到下一道防线与第二道防线的友军会合。
主家前锋虽然在第一轮攻击后显得有点失态,但是由于各方面的原因,并无太大伤亡。不多时便从混乱中脱离,再次进入主道向着叶盛清队射击的方向冲去。
然而,待他们到达,却一个人影也没见着。这样的情况令前锋大将不由得怒火攻心,这如何向主将交代?于是立即下令继续追击,很快再次遭遇到卞梁军第二道防线,再次遭遇类似第一道防线的攻击,只是由于人数增加,前锋的伤亡略有上升,但是却依旧无法在实质上削减主家的兵力。
诸如此般,叶盛清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将主家大军一步步拖着,不给予对方实质性的打击,却在战术上不停地刺激着敌方大将……
“可恶!敌方到底是什么人?简直是要把人逼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阻击,前锋非但毫无所获,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而且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叶盛清带偏了行军路线。
而这时候,主家前锋再也发现不了叶盛清的阻击部队,等到他们发现问题的时候,却早已迷失在不知名的丛林之中。
在主家这边,在行军了一段时间后,也发现了问题。前锋居然在不知何时便失去踪迹了!莫不是被敌方全歼了?不可能!就那么点人,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做到?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难为的是,这前锋主将却不是个好惹的主,那可是赵元忠最为宠爱的宠妃的弟弟——吴良媭。这次攻略卞梁调用了四千主力在这边,原本在这绝对优势的大军中本就为了给他立功镀金而给了前锋的位置给他。此时若是他有个好歹,怕是即便是战胜回去也得吃不完兜着走!
想到这里,赵平胜不得已分出一支搜索小队前去搜索走失的前锋部队,而自己则再次沿着主路朝禁江追击而去!
而就趁着这一空档,叶盛清所率领的阻击军团早已迅速脱离战场,前往禁江渡江了!待赵平胜大军赶到,叶盛清军早已渡江到江对岸了。
望着一江之隔的叶盛清,赵平胜大呼一声可恶!然而却无可奈何,又被这群山猴子耍的团团转了!
“把这一带的地图给我!”赵平胜怒道。
“是!”士兵很快递过地图。
看到地图,赵平胜不由心中大喜!原来,卞梁军所进入的牛陷山一带,乃是兵家所云之绝地。主家大军这一路追击,虽节节得胜,然而每每都犹如打到棉花一般,总觉得使不上力,斩获无几。这毫无胜利之感的胜利,简直是武将的耻辱。究其原因无非是卞梁军实在太会跑了,而到了这牛陷山之后,他们便再无其他地方可逃了!
总算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一战了!
然而现在摆在眼前的便是如何渡江的问题,在江对岸,卞梁军已经早早地布下阵势。若是此时强行渡江怕是难上加难了……
“到这附近搜索,抓几个当地人来问问!”赵平胜下令道。
“是!”
很快便有几名当地农民模样的人被士兵带了上来,赵平胜微笑地让人设宴款待这些农民,并且一人送了一袋粮食当作礼物。几位农民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赵平胜是千恩万谢,又大大夸赞了主家大军乃仁义之师,痛斥了卞梁一众叛军之无道。说得是句句到赵平胜心坎里,大有相见恨晚的错觉。
“老乡!我军这次便是要讨伐这支不义之师!然而却被这禁江所阻,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过去?”赵平胜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您要是问这个,你们算是问对人了!我们村子吃饭喝水可全靠这条江,这江跟我们家后花园似的,就算是闭着眼睛我们都可以在这禁江轻易渡江。村里有十几条渔船,只要将军有需要,我们愿意送你们过去!一次运送个几百人过去不是问题!”其中一个农民笑道。
“只是对面已经有军队驻守了……”赵平胜闻言思索道。
“没问题!”一个农民喝了一口酒道,“这禁江可不止一个渡口!有一条水路,便连这卞梁叶家也不知道其水纹,因此那边并无军队把守!”
“咦?老乡可以把这条水路跟我说说吗?”赵平胜说罢取出地图。
农民接过地图,“这地图画得真精致!”
农民看了半天地图,终于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后指着对岸靠北的一个凹口,“便是这里!这里看似距离对岸很远,水况复杂,但是只要熟悉水纹,很容易便可通过此路渡过对岸!”
赵平胜看着农民所指的地方,不由大喜,“老乡说的可是实情?”
“当……当然!”
“很好!事不宜迟!入夜之后,我们便趁夜偷渡到对岸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