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布后面是一个长方形的金属仪器,粗重的黑色管道与仪器接驳,如蛇般缠绕交错传出类似引擎运转的声音。仪器的上方插着圆柱形的玻璃器皿,器皿内是绿色的营养液。一个两岁的婴儿握着小拳头漂浮在营养液内酣睡,肚脐处插着仿若脐带般的电线。
身着白袍的鸡头宇宙人站在左右两侧,双手负背恭敬地对弗利萨鞠躬。他们的白袍在风中翻动,露出掩藏其下密密麻麻的锋利小刀和针管。
器皿里的婴儿是塔布尔,赛亚民族二王子,贝吉塔的弟弟。塔布尔身上满是被针扎过的小孔,头上沾着白色的创可贴,被血液浸成红色。
“弗利萨!!”贝吉塔再不复往日的冷静,眸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凶光。他如离弦的利箭冲向弗利萨,体内能量毫无保留地喷涌。
可他的反抗如此苍白,刚刚跃起就被邱夷抓住脚腕甩在地面。邱夷一脚踩在贝吉塔头上,破口大骂:“混账,敢在弗利萨大王面前无礼,想死吗?”
邱夷下手很重,贝吉塔的视野一片血红。剧痛自后脑勺袭来,他像狗一样四肢并用艰难地向前爬行,眸中闪烁着滔天怒火:“弗…弗利萨…你这畜生…塔布尔还是个孩子!”
“我不会杀他的。”弗利萨轻笑:“前提是你足够听话。从今天开始,塔布尔交由第一军团第一实验总室照顾。”
“把我高贵的弟弟交给那些恶心的鸡头?”贝吉塔怒吼:“那些鸡头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他们会把我弟弟当成小白鼠做实验!”
这时,贝吉塔的头发突然亮起金黄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再度变得乌黑。
“冷血的赛亚人也会有感情吗?贝吉塔,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厌恶你弟弟,甚至想亲手把他掐死。”弗利萨淡淡的说:“相较于被你掐死,这个可怜的婴儿还是留在第一实验总室里当试验品更好,至少我能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啊啊啊啊啊!!”贝吉塔试图抬起头,青筋耸动。可惜他的战斗值与邱夷相差太大,拼命挣扎也不能把邱夷的脚从自己后脑勺顶开。他的手在合金地板上抓,令人牙酸的声音夹杂着火花迸溅。就像一只被困在棺材里的吸血鬼,在合金地板上留下一堆抓痕。泪水从眸中滴落,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下一刻,奥普兰的脚狠狠踏下。贝吉塔的头砸烂金属地板,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把他押进监狱。”弗利萨对邱夷摆了摆手。
邱夷和奥普兰对弗利萨躬身,一左一右架起贝吉塔的胳膊走向司令部外。贝吉塔的双腿无力地拖在地上,他的脑袋抽搐几下,艰难地唤醒昏沉的意识。不知何处来的力量,突然把邱夷和奥普兰推开,转过身步履蹒跚地走向弗利萨:“弗利萨…如果我弟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用你的人头作为祭品。还有在场的诸位,你们都要为此付出代价!恶心的鸡头们,终有一日我会把你们的肠子掏出在你们头顶打结,你们的星球迟早会被我所毁灭!”
声音嘶哑如恶龙,但所有人都不以为意。
贝吉塔怎么会是弗利萨大王的对手?他只是个卑贱的野猴子而已。他的国家已经覆灭,所谓王子的身份不过是一张白纸。在场很多人都能在瞬间斩下他的头颅,他的狠话完全没有意义。
凶悍的肘击狠狠甩在后脑勺,贝吉塔应声栽倒。奥普兰拽着贝吉塔的脚腕,如拖死狗般将贝吉塔拖向外面,在地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你们做得很不错。”弗利萨微笑着望向站在左侧整齐排列的鸡头宇宙人。
“能为弗利萨大王效劳是我们的荣幸。”鸡头宇宙人们躬身,把鸡爪般的手掌放在胸口。
“该赏赐你们些什么呢?”弗利萨捏了捏下颌沉吟起来:“你们是我的得力干将,当然要赏赐最珍贵的东西。不如…”
鸡头宇宙人们纷纷抬起头,细长的瞳孔中充斥着贪婪。
淡紫色的能量束一闪而逝,几个倒霉的鸡头宇宙人倒在血泊中。他们细长的瞳孔仍旧贪婪,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
幸存的鸡头宇宙人立刻跪倒,在场的宇宙战士脸色煞白。弗利萨吹散指尖硝烟,手指微弓抵在嘴前:“居然把这么小的孩子扎成这样,太残忍了。”
……
行星迦达,重犯监狱。
“滚!”奥普兰如扔垃圾般把贝吉塔甩进监牢,右臂抬起向前一挥。
守在铁质监牢外的医务兵提着药箱走进,把填满蓝色液体的针管刺入贝吉塔脖颈,缓缓注入。随着液体注射进体内,贝吉塔紧绷的身体迅速瘫软。
这里的囚犯没有战斗力低于500的,监狱根本困不住他们。注射这些蓝色液体可以让囚犯浑身无力,连走路都变得艰难。
沉重的铁链把贝吉塔的手腕、脚腕以及尾巴锁死吊在半空,牢门轰然闭合,监牢内的灯光熄灭。狭小的空间变得漆黑一片,尸体腐烂的刺鼻味道令人作呕。
死一般的寂静,血液从贝吉塔身上滴落在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贝吉塔紧闭的双眸缓缓张开。他浑身刺痛,稍作回忆后牙关紧咬宛若一条疯狗。
但很快他的愤怒就消逝了,自嘲地摇头。
他不应该那么激动,他越表现得在乎塔布尔,塔布尔的处境就越危险。可他没忍住,暴露了对弗利萨的杀意。这一刻,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和不成熟。
他的战斗力根本无法与弗利萨相抗衡,现在暴露自己的野心简直是在找死。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子了,朝不保夕,甚至连自己的弟弟都保护不了…
贝吉塔面无表情,重归于往日的冷峻与处变不惊,用沙哑的声音吟唱国歌:“赛亚勇士为战斗而生,虽战死但信念永存。我们冲锋,捅穿敌人的胸膛。沐浴在他们的鲜血中,反抗压迫我们的人。永恒贝吉塔,我永远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