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周侗传拳已过六个月,傅晓鞍傅晓闻二人在习练完兵械后,又添上习练拳脚的项目,日日刻苦用功,锤炼自身。
习武的同时也没忘记努力读书,得力于后世之梦所赐,傅晓鞍文章进步之快实属罕见。让佘少鸿,童夫尧一干人等大呼妖孽。
而在这六个月中,傅沣带领商会将力量扎根于应天府,并且开始与海洲建设码头,招募水手组织船运。
傅晓鞍也跑了一趟海洲,将后世远洋船只的外观造型,设计理念说与造船的工匠,与他们探讨远洋帆船的发展方向。
宋朝此时已经有了具备出远海航行能力的船只,由其描述“上平如衡,下侧如刀,贵其可以破浪而行。”可以看出,这正是福船的最早型号。
但由于发展时间短,制造技术不成熟,虽然已经拥有了水密隔舱等相关技术,但出远洋航行依旧是危险重重。
若是去东南亚,高丽,东瀛等地尚可,那些远赴印度洋的船队,每次都要折损近半船只。傅晓鞍所能提供的,便是后世之梦中证实过的帆船发展思路。
尤其是后世西方帆船的发展,但在于一干造船师傅探讨后发现。后世中西方帆船厉害之处在于能容纳大量火炮上船,而在没有火炮的当下,西方帆船的造型并不适用。
在梦中人生活的那个年代,不需要大量火炮上船的时候,世界上最普遍的船体造型依旧是下窄上宽的福船造型。
至于风帆的区别,也是中式的硬帆笑到了最后,在梦中所谓的“铝合金材料”出现后,硬帆因制作材料为植物叶子导致的帆体过重,无法扩大大面积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能利用八面来风的中式硬帆综合效率远高于在顺风时才能发挥最大功率的软帆,但就是因为工艺技术的不成熟,硬帆一度被软帆替代。
忙活了半天却一点忙都没帮上的傅晓鞍却并无气馁,因为他知道自己提出的西方风帆设计虽然最终被淘汰,于此时也没啥作用。
但在火炮出现后,软帆u字型船体会成为一时的世界主流。而火炮这种大杀器,自然要掌握在火药发明地国家的手中。
待自己有了地盘之后,一定要将火炮的理念传下去,虽然因为金属冶炼技术等原因,自己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看到火炮的出现,但只要洒下火种,那就未来可期!
若是大伯傅源给力,说不准自己还能看到最早的“火炮”呢。在一干造船师傅关爱傻子的眼神中,傅晓鞍正幻想着自己带领使用大炮的军队横扫整个亚洲,因为想的太美,口水都流出来了。
商议了半天,海洲造船厂制定了未来的发展方向,以制造和改进福船为主,少量制造使用软帆u型船体的帆船。
后一条是傅晓鞍强加上去的,是为了为以后的火炮出现上船做技术储备。因为傅晓鞍突然想起,以大宋的冶炼技术,配合上优质矿石,冶炼出制造火炮使用的铁料并不是白日做梦。
大宋的矿石品质不好,还有西夏的,西夏的不好,如今不是有远洋船只了吗,大洋洲的优质矿石遍地都是啊!就算铁铸炮不行,还有铜铸炮啊,最早的火炮就是铜火炮!
在欧洲,最早的铜火炮制作工匠都是铸钟匠,以如今大宋的铸钟工艺,没理由制造不出铜火炮。
只是以当下的工艺制造技术,还达不到能制造出标准炮模的地步。傅晓鞍只能暗中祈祷,大伯傅源的理解及教导能力能更加给力。
而此刻远在西北的傅源似是感受到了傅晓鞍的祈祷,打了个喷嚏。不过此时正处于兴奋中的他并没有在意这个,因为通过几番辛苦摸索,他和他的学生终于将水碓改进成可以锻造铁板的水力锻锤。
有了这水力锻锤,锻造出大面积铁板就不再是多难得事情。虽然这样锻造出的板材依旧是粗糙不匀的,仍需要进一步的加工。但即便如此,它也比铸造板材好的多。
当然,想要以此形成大规模的量产金属板材却是在做梦。水力锻锤能做的,仅仅是提供能用于加工的薄厚不一,材质不均的材料。
若是想要优质的金属板材,需要的是水力辊压(轧)机,而能利用水力的辊压(轧)机仍在研究当中。
不过水力锻锤的出现,意味着中国锻造技术再次领先于西方几百年。也意味着可以锻造出大致的板件,然后让工匠手工打造出傅晓鞍提到过的板甲甲片。
西式板甲对于中式札甲的优势简直是新一代对旧一代的属性碾压,虽然傅晓鞍本人也是极度不想相信这个结论。
但后世之梦中有太多的论据可以证明这一事实,这不是极力的否定和有选择的无视可以推翻的。
所幸,天佑中华,让傅晓鞍得以经历后世之梦,如今傅晓鞍便站在中国历史的风口上,让傅晓鞍有机会去延续中华维持了千年的成就,科技领先于世界。
而此时的傅源还不知道自己和学生从水碾改进出来的这个水力锻锤延伸出来的意义,他只是同学生一同欢呼着,欣喜于有了这水力锻锤,在加上人工,傅晓鞍口中那领先世界的板甲将得以实现。
结合铁匠们掌握的冷锻技术,打造出来的盔甲将超过西夏甲成为亚洲防御最强的甲胄。不过仍需要一步一步来,目前的技术仍需要继续发展,但不再是人力,而是机械。
宋朝已经将手工业里人的因素发展到极致,对于机械设备的研制却是才刚刚起步,傅源知道,自己要做的还有许多,而且自己所做的事情将对这个世界产生巨大的影响。
而当傅晓鞍回到汴梁,得到大伯写来的报喜信后,远比同时代所以人都更了解工业重要性的傅晓鞍也是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从椅子上跳起,疯狂挥拳。
吓得将信件递给他的傅沣以为傅晓鞍疯了,急忙将其按住,对着脸来了两记“物理清醒”。
被两巴掌打蒙的傅晓鞍用不解的眼神望着傅沣,却被傅沣误以为那疑惑的眼神代表着傅晓鞍仍神智不清,又是两记耳光。
幸亏无人看见这一幕,不然,又是一条汴梁人民茶余饭后逗乐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