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格自从接到傅晓鞍警报后,眉头便一直蹙起。安排了相关事宜之后,仍不放心的他来到了几名主要犯官关押之处。
虽说是关押,但几名犯官即没上枷锁也没带铐镣,连衣服都换过了。住的地方虽不是最好的客房,可也干净整洁,连吃的饭都是和曹格同一规格的。
在大理寺及刑部未判定罪名之前,获罪文官待遇是低不得的,连吃饭住店都是国库掏钱。即便是判罪了,无非是流放而已,连刺字都不用。而且自真宗之后,贪污犯官还是可以被起复的,曹格抓的这批贪污犯自然有持无恐。
“几位大人,过的还舒心吗?”
曹格步入官场多年,对此情景早已习惯。随心中还是有不忿之意,但还是和颜悦色的问出上面这句话。
“劳曹大人费心,过的尚可。不过曹大人,您这是要学包龙图吗?别怪犯官没提醒你,蔡相公可不好惹!尔等将门日后怕是不会好过了!”
其中一名犯官看似好意实则讽刺的说完这句话,与周边同行之人相视而笑,说不尽的嚣张与跋扈。
“我等将门日后好不好过就不劳几位大人费心了,至于在下是不是学包龙图,呵,在下收到一个消息,跟几位大人有关,估计几位大人听完,倒是想让在下真学学那包龙图,公正不阿啊!”
曹格脸上露出一丝讥讽,望着几个死到临头不自知的蠢货。而听完曹格的话,几个犯官也是收拢起丑态,等着曹格的下文。
“这消息便是,几日前,有一批人马带着刀剑进了这县城,几位大人猜猜,他们是冲谁来的?我要不要学学那包龙图,不藏私心呢?毕竟,蔡相公可不好惹呀!”
几名犯官脸色大变,死死盯着面露讥讽的曹格。能做官的都不是蠢人,想到自己等人身死之后的局面,那还不知蔡京要下狠手了。
就算来人失了手,自己等人进京如实交代也不关蔡京之事。因为蔡京真的没让自己等人贪污,就算说出赃款有一半还是给了蔡相公,也扳不倒他。相反,为了以后的仕途,自己等人还得巴结着蔡京。
“几位大人可还好?我看几位脸色苍白,这可不行,这入了京被刑部之人看到,还不说我克待几位大人!来人呐,通知后厨加餐!”
“曹,曹大人,不用了,我等不饿,还请曹大人原谅我等先前不敬之语,好生安排方位之事。”
几人此刻那敢再吃后厨做出的食物,这杀人最方便的方法就是下毒。这县城里有那么一批意欲杀自己的刺客,后厨说不准早就被安排进了人,就等着传膳呢。
先前吃的饭菜是经过检验的,自然不惧,可这加餐检不检验可是由面前这位刚被他们讥讽的曹大人说了算,这让他们如何再敢吃。
“哦,几位大人真不需要加餐?哼!那便老实于我待着!”
望着话说到一半便换了脸色的曹格,几名犯官却是放下心来。这个态度才代表曹格不想自己等人去死,若是曹格还是先前那副笑脸才要命呢。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车队所在的客栈也是渐渐没了人声。而傅晓鞍正率领着几名护卫好手藏在大院柴房里,正对着的马厩中则是傅晓闻与张林等人。
大概丑时一刻,从大院墙上翻进来几个人影。早已打探好地形的他们分成两队,一队去打开院门,另一队则摸向客栈住房处望风。
随着院大门被打开,一群黑影鱼贯而入。一言不发,除了一队人留守大院,其余人分成几队分别摸向几名犯官的住房。手中刀剑皆是盖上黑布,不露一丝反光。
盯着留守在大院的七个人,傅晓鞍知道这便是自己等人要对付的目标。曹格此次追求的是不留活口,直接灭杀干净。随后第二天当无事发生,以免落人口舌。
傍晚去警告几名犯官也是为了让他们安分守己,免得一受惊扰便四处乱窜导致护卫不及被刺身亡。
而傅晓鞍等人还必须等屋内传出动静方能动手,不然院落宽阔,自己等人先动手必定被人看见随后示警。必须等到屋内之人成了瓮中之鳖,再擒杀院内之人。
这就要求傅晓鞍等人下手迅速,一击致命。不然跑脱了一个,那群文官都能借此生事,集体上书功讦西北将门。
待到屋中喊杀声起,一直死盯着院内之人的傅晓鞍直接破门而出,手中环首刀直刺最近一人。被刺之人像是被屋内喊杀声惊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意欲出刀自救之时却是完了,直接被傅晓鞍捅了个透心凉。
一击得手的傅晓鞍却是并未停留,拔出环首刀便冲向下一人。有了先前之人挡刀,第二个人却是反应过来,提刀在手反冲向傅晓鞍。
手中环首刀直直拨开刺客手中的短刀,随后一记撩阴腿便击中刺客胯下。复一刀将捂着腹部躺倒在地的刺客刺死,傅晓鞍方才环顾院内。
留守总共七人,有三名第一时间被刺死。自己与大哥林伯复又各刺死一名,剩余一人却是被几个护卫乱刀砍死。傅晓鞍刚刚放下心来,却听闻屋内喊叫:
“不要放跑了贼人!”
却是有一队护卫失了手,没能立刻杀死刺客。反倒让刺客领队之人反手杀死几人,带领四五个刺客冲出包围。
“林伯看守院落,大哥随我堵门!”
傅晓鞍一声大喝,随后和傅晓闻俩人持刀堵住客栈通往院落之门。客栈只有前面当街一面和后面临院一面有窗,当街那面全是兵马,刺客除非会梦中武侠小说中的轻功,不然只有夺门而出和从二楼窗口跳入院中这两条路可走。
兄弟二人刚到门口,就见里面冲出一人。傅晓闻手中短斧当头劈下,尚未反应过来的刺客便被一斧头劈翻。傅晓鞍手持长刀从大哥腋下钻过,手中环首刀直取从门口钻出来的第二人。
连刀带人整个撞进第二人怀里,收不住脚的二人从门口反冲进客栈。倒在地上的傅晓鞍只感觉脑后一阵恶风袭来,忙弃刀收手向左侧滚去。
“铛啷”一声,却是手刀砍在地上声音。傅晓鞍也不起身,躺在地上复有滚了回去将持刀之人撞倒。随后舍身扑到其身上,捏起铁拳便冲头打去。
一拳打在了天灵穴上,将仍意图挣扎起身的刺客打得头脑发昏。复一肘打在喉结之上,直接将刺客颈骨震断。待确认胯下之人没了声息,傅晓鞍才松开紧握刺客衣领的左手,环顾四周。
再有自己开路吸引注意力的情况下,大哥傅晓闻成功从门外闯入,用手中维京手斧将剩余几名刺客剁翻。那维京斧还是傅晓鞍特别喜欢吩咐铁匠打造的,一共两只,被傅晓闻硬讹去一只。
“二郎,无事吧?”
却是曹格率人清理完屋内,听到有护卫失手,急匆匆领人跑来。傅晓鞍起身拍拍手,笑着对曹格说道:
“曹伯伯,侄儿无事,几个跑脱的刺客都在此了,无人出得此客栈。”
刚才刀捅刺客之时被溅上鲜血的脸上露出笑容,在火把的映射下格外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