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雾正迷迷糊糊的睡着,耳边传来温湿柔软的触感,似是有人在吻她,朝雾觉得痒,下意识的伸手推了那人一下:“别闹……困……”
软糯的嗓音,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陆景睿眸底染了笑,又在朝雾脸上啄了一下:“困就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饭。”
他伸手托起朝雾的脑袋,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胳膊从朝雾脖颈下抽了出来,然后把朝雾的小脑袋放到了枕头上。
其实是有些不舍的,还想再多抱她一会儿。
可是不行,不吃早饭对胃不好。
忍痛舍了温柔乡,陆景睿独自去了厨房。
床上的朝雾在床上迷糊了一会儿,然后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
失去了那人的怀抱,入睡变得艰难起来了。
朝雾苦笑了一下,打了个哈欠准备起床,结果刚动弹了下,浑身又酸又疼,仿佛被火车碾过。
她起身的刹那,羊绒毯从香肩滑落,遮挡在羊绒毯下白如初雪的肌肤上,此刻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吻痕,酸痛的肌肉和满身的痕迹,无一不在彰显昨夜某只小畜生有多过分。
朝雾活动了下发酸的身子,一边伸手去够旁边的睡袍,一边在心里由衷的感慨:不愧是二十一岁。
精神头可真好,昨夜折腾到那么晚,今天一大早还能生龙活虎的起来做早饭。
不像她,现在已经彻底废了,穿件衣服都感觉好费劲,难度大得她都想放弃下床了。
但在床上干躺着又实在没什么意思,纠结了片刻朝雾还是慢吞吞的裹上了睡袍,然后下床来到厨房。
厨房里陆大厨正在煎荷包蛋,身形修长,动作娴熟,美男做饭,不是一般的养眼。
朝雾斜倚在门框上盯着陆景睿看了好一会儿,才低笑着开口:“没想到你还会做饭,陆崽崽,你还有什么特长是我不知道的?”
陆景睿把荷包蛋翻了翻,回头含笑看向朝雾:“怎么起来了?是我走的时候吵醒你了?”
“没有。”朝雾垂下眼帘,却遮不住眸底浓浓的笑意,“我想看看你做饭的样子,所以就起来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面上的笑容突然扩大:“我记得以前秦筝筝曾跟我说过,所谓的美梦成真,就是某天早上你从床上起来,发现你昨晚嫖过的高富帅正在厨房里给你做早餐。”
朝雾抬头凝向陆景睿,忍着笑道:“所以我就很想看看你给我做早饭的样子。”
荷包蛋已经煎好了,陆景睿把它盛到放着三明治的盘子里,端起盘子走向餐厅。
路过朝雾时,他停住了,单手给了朝雾一个壁咚,居高临下的质问:“我把你当真爱,你却只是嫖我?”
“是啊。”朝雾仰头看他,眼神倦懒又妩媚,“而且我还不付钱。”
说话间,她伸出不安分的脚,去勾陆景睿的长腿。
陆景睿愕然,这才发现自家姐姐惹火能力简直一流。
“不付钱可不行。”一向主动的陆景睿突然走起了高冷范儿,丢下朝雾转身走进了餐厅,“过来吃饭。”
这拔-吊-无情的小模样,比少爷还像少爷。
朝雾抱着肩坏笑,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冒出了一肚子的坏水儿:哼!看你能坚持装蒜多久。
她铁了心要耍陆景睿,细眉颦成委屈的“八”字形,粉嫩的唇赌气,调子娇软勾人:“真的不可以吗?”
睡袍很解情趣,在这时从香肩滑落,露出大片春-光。
坏心眼儿的小美人儿却还嫌不够,将大拇指放进粉嫩的唇里,轻轻咬了下。
陆景睿一口气堵在心口,然后全身的气血都冲向了身下。
艹!
一大清早,陆小少爷就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
***
陆景睿做饭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朝雾边吃边夸:“陆崽崽,你会做饭我已经很惊讶了,没想到做的还挺好吃。”
陆景睿给朝雾盛了碗蔬菜汤,不以为然的开口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因为你看着不像会做饭的人。”朝雾咬着三明治解释道,“而且以你的身份你也不需要自己做饭吧?”
请个厨子又不贵。
“确实不需要。”陆景睿唇角勾了抹意味深长的笑,“其实我一开始也不会做饭,而且也觉得没有学的必要,但是后来我忍不住想,将来我娶了姐姐,我们两个都不会做饭的话,家里就必须得请厨子了,而家里一旦有了厨子,我就不能随时随地扑到姐姐了。”
“这么一想,学做饭就非常有必要了。”
他一本正经的给朝雾分析着,朝雾听得面红耳赤,忍不住抓起旁边的纸巾丢他:“陆景睿,你一分钟不开车会死是不是?!”
都喊大名了,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陆景睿轻轻松松接住纸巾,表情装得无辜:“姐姐先问我的。”
朝雾说不过他,恶狠狠的咬三明治,一边咬一边在心里盘算:吃完饭就上楼找皮鞭,抽死他丫的!
大概是瞧出了自家心上人怒气还没消,陆景睿识相的转移了话题:“下午要不要一起去潜水?夏威夷海里还有很多珍奇的动物,海底景色很不错。”
朝雾眼睛明显亮了亮。
她来过夏威夷很多次,一直都想潜到海里去看看。
可潜水这种事,就跟坐摩天轮一样,一个人也能坐,可坐上去后,心里难免寂寥。
广阔的深海,别人成双成对,自己却像孤独的鲸,漂浮在深海里,找不到归宿。
不想体会这份孤独,因此朝雾从来没有潜过水,今天听陆景睿这么一说,难免来了兴趣。
“好啊。”朝雾捧着脸回答,“潜水冲浪全都要玩……话说你应该会冲浪吧?”
陆景睿点头:“会,我车库还有专业的冲浪板,姐姐要看看吗?”
朝雾眼睛瞬间睁大了:“你怎么什么都会?”
开锁,打-枪,做饭,冲浪……他到底还会给她多少惊喜?
“哥会的多了。”才被夸了一句,陆景睿已经飘了,“好好跟着哥,哥每天都让你大开眼界。”
朝雾拿起一根法式面包棍,一下一下的在手上敲着,端得是黑社会大姐大的架势:“跟着谁?”
陆景睿桃花眼格外招风:“跟着你老公。”
朝雾的脸瞬间又烧了起来,她恼羞成怒的瞪了陆景睿一眼,因为脸红,瞪得极没架势,不像在兴师问罪,倒像是含羞带媚。
这狼崽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小皮鞭必须得准备起来!
***
吃过早饭,陆景睿便带朝雾去潜水,两人乘着船来到深海区,换好潜水服后,工作人员帮他们按好了氧气罐,一切准备就绪,就差一同跳海。
第一次下潜,朝雾有点儿紧张,陆景睿握住了她的手,沉声安抚她:“别怕,我在。”
隔着手套,他掌心的温度传不过来,安抚效果只有一半,但朝雾仍感到了心安。
她知道他会一直在她身边,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发生了什么事。
大概是为了消除朝雾紧张,陆景睿笑着提议:“要不要玩儿一下电影里的经典情节?”
朝雾扭头好奇的看向陆景睿:“什么情节?”
陆景睿把手放到了朝雾的细腰上,俯身在她耳畔低语:“you jump,i jump.”
这话果真有效,朝雾笑出了声,明显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本以为陆景睿就是开个玩笑逗逗她,谁料下一秒,他低沉的声线钻进了耳朵里:“闭上眼睛。”
马上就该跳了,这时候他让她闭眼,朝雾觉得诧异,可不知道为什么,她鬼使神差的照做了,并没有问他为什么。
“跟我来。”陆景睿引着朝雾来到船头,温柔的指导她,“抬脚,登上栏杆……扶着我,别怕。”
朝雾踩上栏杆,脚底悬空了,眼睛又闭着,什么也看不到,可却不会感到不安,因为她知道,陆景睿就在她身后。
陆景睿引着她张开了双臂:“现在睁开眼睛。”
朝雾睁开了眼,此时此刻,她站在船头的栏杆上,船还在向前开,大海迎面向她扑来。
这是电影《泰坦尼克号》里的经典情节,rose去船头找jake,jake让rose闭上了眼睛,然后引着她登上了船头的栏杆,他站在rose的身后,双手抚上她的腰,rose看着大海向她袭来,说感觉自己好像飞了起来……
说个台词还不够,还要演个全套,朝雾在心里笑,可此时此刻海风吹来,前方大海波澜壮阔,一起向她涌来过来,此情此景,还怎么出得了戏?
朝雾勾起了唇角,仗着双臂,踏上了船头最上方的栏杆。
见状,陆景睿回头冲船长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把船停下,然后才陪着朝雾也登上了栏杆。
“you jump.”朝雾回头望向陆景睿。
陆景睿对上朝雾的视线,补充了她的下半句话:“i jump.”
他们凝视着彼此,然后手牵着手,一同跳入了深海。
***
海底的景色很美,鱼儿成群游过,五颜六色的,特别漂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潜水的人太多,鱼儿的胆子都被练出来了,竟不怕人,有几只甚至还从容的从朝雾肩膀处游过,搞得朝雾心里很是痒痒,想伸手抓一抓它,却又怕隔着设备控制不好力道抓伤了它们,只得作罢了。
下海时紧张得不行,潜到水底后朝雾却浪了起来,跟鱼儿们玩儿得特别嗨,简直不想出去了。
可惜氧气有限,几个小时后,工作人员引着他们浮出了水面。
朝雾觉得自己也没在海里呆多久,结果出来时天都黑了,颇有一种勿入仙境,回家后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换下潜水服,朝雾意犹未尽:“过几天一定还要再来潜一次。”
陆景睿用毛巾帮朝雾擦着头发:“你乖乖的,以后每年都带你潜水。”
朝雾正笑着想回话,心中突然一痛:每年……
哪儿还有每年啊,她只剩不到三个月了。
心痛过后,很快又释然了:虽然只有不到三个月的寿命了,但她有预感,这三个月一定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三个月。
一天,就抵过之前活的五年。
***
接下来几天,陆景睿白天带着朝雾游山玩水,晚上和朝雾解锁新姿势,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这温柔乡里,完全忘记了潜在的危机。
但这只是表象。
某个深夜,陆景睿把朝雾折腾得狠了些,大美人儿累得昏昏睡去,陆景睿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然后披了睡袍来到阳台。
他拿出手机,打开了凌子霄中午传给他的资料,认真了起来。
早在刚得知朝雾身患胃癌的时候,陆景睿就让凌子霄去整理全世界知名的消化外科医生和肿瘤科医生的资料,欲从中选出最好的一位给朝雾做手术。
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陆景睿都会跟凌子霄一起筛选医生,筛选了一周,终于找到了适合人选。
“格伦医生绝对是最佳人选。”凌子霄在电话里跟陆景睿说,“他在外科很有建树,光是胃癌,就治愈过二十多起,没有一次失手,而且其中有两例是胃癌晚期,做的清创手术,为病人增加了三到五年的寿命。”
“我已经联系过他了,也把朝总的病例发给了他,他想见一见朝总,给朝总做个全面的检查。”
凌子霄顿了顿,一向清冷的他,语气里罕见的染上了担忧,他犹豫着问:“……您劝动朝总了吗?”
“正在潜移默化的劝。”陆景睿苦笑,“但谈何容易啊。”
改变一个已经下定决心去死了的人的决定……
谈何容易。
“的给她一个必须活下去的理由。”陆景睿凝视着远方的夜景,别墅的对面灯火通明,那般灿烂,那般夺目,“让她树立起必须活下去的信念。”
我会成为这个信念吗?
他这样想着,手中摸索出一个红丝绒质的心形小盒子。
他打开了那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枚钻戒。
我能成为这个信念吗?
他凝着钻戒,又回头看卧室里沉沉睡着的朝雾。
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让我听到你欣喜若狂的说我愿意。
好不好,朝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