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焕抬手拍了拍吉恩的头,笑道:“可以啊你,记忆力不错。”
林溪白皱眉,踢了下桌腿,淡淡地瞥了他们俩一眼,沉声警告:“闭嘴,吵死了。”
两人立刻噤了声,吉恩拉着祖焕的胳膊去了角落。
他撇撇嘴,偷瞄了林溪白一眼,小声道:“……我们好像又把队长惹生气了,二哥,怎么办?”
祖焕双手环胸,挑挑眉:“不如你给他找找那张动图,让他开心一下?”
“什么图啊?”
“队长和他家小粉丝‘暧昧’的名场面,整张动图那简直满是粉红气泡啊,你连这都忘了?亏我刚才还夸你记性好,小恩恩你怎么这么不禁夸。”
吉恩瞪他,小脸皱成一团,澄澈的双眸眨巴两下,莫名泛起层水雾:“……我忘了嘛。”
祖焕见不得他这副装小可怜的样儿,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微信发给你。”
然而没过两秒,他就看到吉恩蹦跶着到了他这边,举起手机给他看,简直开心到模糊:“啊哈哈哈!是不是这张,二哥,我终于找到了,快夸我快夸我。”
林溪白朝他们走过去:“蹦什么蹦,吉恩,你还想不想上场了?还有你,抓紧时间给我补妆去。”
祖焕拿拇指抹了下鼻尖:“竟然对十亿少女的梦这么说话,谁给你的勇气?”
林溪白舌尖轻抵上颚,嗤笑一声,抬腿踢他一脚:“什么十亿少女的梦,不努力你就是整个团的噩梦,明白吗?”
腿上力道不重,他向来有分寸。
吉恩一边撤退一边笑嘻嘻地问:“队长,衬衫扣子全被女粉丝解开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啊?”
林溪白:“怎么,你也想试试?”
吉恩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想不想。”
林溪白抿了下唇角,没再说话。
前段时间他们三个去兰城参加了一档综艺节目。
到了北城机场,他就遇到了来接机的连悦。
她当时的装扮纯净无暇,青春气息浓郁。
穿衣打扮的风格和他上次在葳蕤轩见到的判若两人。
唯一令他不满的是,她离他太近,碍于人群的阻隔,连悦不小心被绊倒——
当时,他整个人都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她压在了身下。
她手里的雪碧洒在了他的白色衬衫上。
林溪白原以为整件事会到此为止,没想到她竟然直接解开了他的衬衫纽扣,想要把他身上的饮料给擦干净。
他知道她是好意,可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做,她是智商有问题?
从回忆中抽离,林溪白拧开桌上的矿泉水,仰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喝完,他抹了把嘴角,拧上瓶盖,朝祖焕和吉恩两个人招招手,“走了,最后一首。”
吉恩点头跟上他,唇角上扬:“好。”
祖焕不咸不淡地应了声,跟上他们俩的步伐。
坐在第一排的连悦率先见到了林溪白。
见到崽崽的一刹那,她脸上的苦闷全部消散殆尽。
林溪白是团内主唱兼队长,他的舞蹈并不是特别好,不如祖焕和吉恩。
但演唱会形式的唱跳表演,为了不让粉丝们失望,他仍在努力地营业。
东北风呼呼地刮着,连悦觉得有些冷,然而台上的林溪白额角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
连悦坐在第一排,将自家崽崽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她拿过宋妍妍手里的单反,对着林溪白咔嚓咔嚓拍了若干张照片。
还没来得欣赏崽崽的完美身材和脸蛋儿,令连悦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林溪白做完最后一个舞蹈动作,突然倒在了舞台上。
现场的粉丝们爆发出不小的惊呼。
参加演唱会的记者们拿出摄像机和单反,快门的咔嚓声不绝于耳。
连悦懵了。
站在林溪白旁边的祖焕和吉恩脸色俱是一变。
主办方宣布演唱会结束,三位保安大哥跳上舞台,将林溪白抬到担架上。
现场的工作人员已经叫来了随行医生。
连悦站在原地,手指攥紧,视线随着林溪白的移动而移动。
怎么会突然这样?
崽崽到底生了什么病?
医生叔叔不是说他没什么大碍么?
他怎么会突然倒在舞台上……
他们该不会是合起伙来骗她的吧?
连悦将单反应援棒之类的东西塞给宋妍妍,紧张地快哭了:“你自己回家,我要去医院。”
宋妍妍看着她,眼皮耷拉着,弱弱地喊了声:“悦悦……”
她这边儿话音还未落,连悦就已经马不停蹄地跑开了。
连悦跟随那些记者找了一阵儿,终于发现了来接林溪白的保姆车。
她猫着腰,从人群中挤进去,结果却被保安大哥们厚实的身躯挡住。
连悦双手合十,五官皱成一团:“大哥,麻烦你们让一让。”
“哪里来的小丫头,别在这儿捣乱!”
连悦急得快要哭出来:“我要陪崽崽一起去医院,求求大哥们行行好放我进去,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林溪白,我不会伤害他的,你们要相信我。”
保安大哥伸出胳膊挡住弱弱小小的女生,脸上横肉晃了两下,不耐烦道:“喜欢林溪白的多了去了,你看别人往这跑了吗,快走快走!”
保姆车里,躺在担架上的林溪白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有气无力:“让她上来。”
祖焕心头一跳,问:“谁?”
林溪白张了张干燥泛白的唇,声音比方才更弱:“连悦。”
“好,我这就去。”
祖焕跳下保姆车,一眼就看到了连悦。
他对守在保姆车前那位保安大哥耳语了几句,带着连悦上了车。
祖焕垂眸,看了眼身边清纯如高中生的女孩儿,喉结忍不住滚了滚:“上来吧。”
连悦抬起头,对上祖焕的视线,面儿上紧张不减,“谢谢你。”
如果关键时刻没有祖焕的帮忙,兴许她到现在还傻傻地站在外面。
祖焕并未解释太多,只是道:“不客气。”
上了保姆车之后,连悦见到了林溪白。
她面上紧张丝毫不减,将手指攥得更紧。
吉恩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置:“坐这边。”
连悦点头,坐在吉恩旁边,视线落在林溪白身上。
担架上的男人眼睛闭着,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一动不动。
看到他这副模样,连悦心口胀鼓鼓的,鼻尖开始泛酸:“崽崽,那个医生叔叔是不是不太靠谱啊,你按时吃药了么,怎么会突然这样。”
祖焕双手抱臂,看了眼连悦,又垂眸扫了眼自家队长。
溪白生病,连悦好像早就知道。
那他为什么要瞒着他们?
连悦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刚刚哭过似的。
保姆车启动,朝医院的方向驶去。
担架上的男人唇色逐渐变紫,连悦拧眉,下意识地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她喃喃自语:“没发烧啊……”
崽崽怎么唇色都变了?
演唱会配备的医护人员开口:“溪白的体温正常。”
连悦眉头拧得更紧,轻叹一口气道:“那就好,不发烧就好。”
崽崽到底生了什么病啊……
他什么都不跟自己说,有些事情她根本无从知晓。
连悦正欲将自己的手从他额头上拿开,然而下一秒,林溪白就攥住了她的手腕。
与之而来的是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
“别动。”
连悦想尖叫,崽崽竟然主动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现在没事了?!
她不由得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他的力道并不重,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连悦总觉得她家崽崽哪里都特招人疼。
换句话说,她觉得林溪白很会照顾他人感受。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她那男闺蜜跟她说了不少崽崽的事,估计她也不会那么喜欢林溪白,更做不成他的亲妈粉。
连悦眼睛眨巴几下,刻意将声音放缓:“崽崽,你醒了啊。”
男人低低应声:“嗯。”
方才她把手放在他额头上时,他忽然觉得全身都温暖了起来,体内原本的寒意被逐渐祛除,紫色的唇也逐渐变成了健康的粉白色。
连悦注意到他唇色的变化,心头不禁放松了些。
“崽崽,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林溪白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也没松,反而下移了些,两人手指相触,一股温暖的热意涌上来,瞬间包裹住他的全身。
如果不是有旁人在,林溪白可能会舒服得喟叹一声。
他看着连悦,眸色微微亮了一瞬。
叔叔说得没错,这个女孩儿十有八九是他的良药。
这么几天接触下来,他也有了经验。
只要自己和她有什么身体接触,他身上的寒意就会被驱散些许。
而后,暖意蔓延——
祖焕和吉恩两个人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俩到底什么情况?
连悦察觉到他的动作,心下不由得一跳。
她动作比思想先行一步,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离。
林溪白面无表情,声线低沉干净:“我没事了。”
“那……那就好。”连悦避开他的视线,语气磕磕盼盼。
男人唇角无声轻扯了下,对上她的清澈双瞳:“你还真信了?”
连悦:“……”
她脸上表情变了又变,顿了几秒,才道:“我们去医院找特别厉害的医生给你看……”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溪白打断了:“没用的。”
他看着她,眼底透着细微的疑惑。
为什么偏偏是她?
吉恩双手合十,声音透着担忧:“哥,你到底生什么病了?”
林溪白扯唇,眼底漾起一层浅薄的笑意:“我也不清楚。”
大概是只要不和某人接触就活不下去的绝症?
若是真的这么说,旁人大概都会以为他疯了吧。
祖焕皱眉:“你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所以故意这么说的?”
林溪白淡声道:“你可以这么想。”
原本他就没想跟任何人说这些,但他也没想到这病说犯就犯,完全不带什么征兆。
现在看来,想瞒也瞒不住了。
连悦抬起眸,话是对他们说的,但她自己知道,她这是在自我宽慰——
“崽崽会好起来的,你们不要太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文算上番外大概21万字左右,寻寻只想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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