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跃出海面,高亢的叫声宛如海精灵在歌唱。
林既趴在阳台的窗子上,嘴巴“哇”的张开,眼中满是好奇,接着他又看到一只庞然大物从远方的海平面跃出,仿佛时间都被拉长了一般,林既瞪大了眼睛看它在半空翻转,又落入海中,溅起的水花如同一次盛大的海上烟火。
他才后知后觉地叫相十方:“十方!你快来看,有蓝鲸!”
相十方在认真地摆水果盘,应了林既一声,但依然没停下手中的事,直到他完成作品,端着果盘过去,林既举着手机有些失落:“刚才忘录下来了,你都没看到。”
相十方给他喂了一块芒果。
滑糯甜嫩,汁水充沛,咀嚼都像是在给口腔按摩。
他们依偎着,望向远处的海景,海鸥鸣叫,海浪翻滚出白边,无垠的壮阔令人忘言感叹。
吃完了水果,他们又交换了一个热带水果味的吻,吻着吻着,就擦枪走火。
在游轮上他们的日子就是那么简单,睡觉,看海,做ai。
奢靡而又闲适。
中午,相十方围上浴巾去开门拿午餐,回来后就看到林既盘腿坐在床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专注地看着什么。
相十方走过去一看,是一份财务报表的邮件。接着林既又点开对话窗,开始打字。
可他身上什么都没穿,颈项和胸膛还有刚才留下的痕迹,用这幅姿态和别人文字聊天,和裸聊有什么区别?相十方无法忍受,便把屏幕按下。
林既:“?”
相十方黑着脸说:“在游轮上要公私分明,我都没处理过公司的事,你也不行。”
“这是一件非常非常小的事。”林既捏着自己的小指头,“只需要我签个字就行了。”
“非常小的事还要过问总经理,你们公司的效率也太低了。”相十方不容反抗地拿走了笔记本电脑,林既想要抢,还被他轻松镇压下去。
“啊,腰疼。”林既假装痛呼。
相十方果然松开他了,林既立马翻滚出去,把电脑抱了过来。
“骗我?”相十方眉梢一挑。
林既对他狡黠地笑,“多亏您的调教,我的腰比以前更耐折腾了。”
相十方眼睛微迷,似笑非笑道:“等会儿试试你自己动,看看是不是真的耐用。”
林既伸手虚空点了他一下,然后又打开电脑,但还没来得及看一件衣服就罩在了他的头上。
相十方说:“把衣服穿上,不像话。”
林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就不像话了,但还是好好听话吧。
晚上,在游轮最大的餐厅里举行了一场舞会,船上的游客来自全球的天南地北,舞会也自然不会是正式的那种,游轮这边派出几个热带国家的舞者带着大家一起舞蹈,简单却热情的旋律和有趣另类的动作,一下就把气氛炒了上去,大家都忘记了陌生的隔阂,欢快地跟着音乐动了起来。
林既没有跳舞的天赋,只在旁边跟着鼓掌,时不时跳几下,还想拉着相十方一起。
相十方觉得太傻了,只借给他一条手臂,面无表情地任他把玩。
没多会儿林既就累了,难为他那副使用过度的身体还用来又蹦又跳。
“我去拿点吃的过来。‘林既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桌。
相十方点了点头,林既刚走出去片刻,便有人上前搭讪。
“hi, i’m lily. where you from? ”搭讪者是个女生,穿着小背心和热裤,身材娇小却玲珑有致。
相十方的视线只是轻轻在她脸上一扫,就继续跟着林既了。
但那女生不放弃,又跳进相十方的视线范围里,“i guess you are ese? right? ”
相十方后退一步和她保持距离,神情已有些不悦。
女生双手合十抵着下巴,微蹙着眉做着楚楚可怜的神态,换上了中文:“我也是华裔哦!昨晚在台上拉小提琴的是你对不对?我回到房间发现自己夜不能寐,满脑子都是你在台上的那一幕,我觉得,我应该得到你的联系方式才能治好失眠。”
相十方打算直截了当的拒绝,肩上忽然搭了一只手,拉着他往后一带,他的肩膀被另一条手臂环住。
“我想,失眠这种事,还是看医生比较靠谱。”林既说。
相十方看了眼林既,发现他表面上是笑着,却没笑进眼底,觉得很有意思,便往他身上靠,在别人看来他在依偎林既。
女生睁大了眼睛很是愕然,“你、你们该不会是……”
“是的,我是他的爱人。”林既说,“所以你不能打他的注意了哦。”
女生颓然低下头,萧瑟离去,但走出几步又回头对他们飞吻了一下,“你们很般配,祝你们幸福!”
林既的笑容扩大,点头说:“谢谢,也祝你幸福。”
小插曲很快就翻篇了。
相十方问:“怎么两手空空就回来了?”
林既捏住他的下巴轻轻晃了晃,“你都要被勾搭走了,我还能坐视不管?”
“别给我安莫须有的罪名。”
林既轻哼一声,“你啊,太招人了,就应该带块面具。”
相十方还真四下寻找了,但很遗憾,今天不是假面晚会,唯一和面具沾点儿边的只有椰子壳。
“既然你不想别人看到我,就回去吧。”相十方说,他凑近林既耳边说了句简短的话。
林既脸一下热起来,感觉腰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到了第四天,林既开始意识到,这段好像撕开现实偷出来一样无忧的旅途,正在走向尾声。
他迫切想要时间变得慢一点,可人一旦患得患失起来,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和自己对着干。
他不去想他们度多了多长时间,而是想他们还剩多少时间,这让他越来越焦虑。
很快,到了第五天,侍者前来告诉他们明天几点抵达新加坡,他们该几点下船时,林既的脸色就低落了下来。
“怎么了?”相十方察觉到他的情绪。
“时间过得好快,明明我们今天只是坐着晒太阳,可还是一下就到了晚上。”林既说,“这几天太梦幻了,我都有点儿不想回归现实了。”
相十方把他揽到身前,亲了亲他的嘴唇,说:“这里也是现实,你一直都在现实里。”
林既摇头,埋进相十方的胸膛里,不说话了。
相十方一下一下顺着林既的头发,“你喜欢在游轮上玩,以后还可以再来,新年的时候怎么样?”
可那时候你已经……林既的心脏骤然被拧紧,他用力搂抱相十方的腰身,像死守自己的宝物那样,他还是不答话。
“说话啊。”相十方捏着林既的耳朵。
林既抬起头,堵住了相十方的嘴唇,边吻边啃咬,难得的强势。
他把相十方推倒在床上,坐在相十方的腰上说:“来操我,十方,今晚把我操死都没关系。”
相十方眼中似乎有猩红掠过,他把林既扯下来,发狂一般的亲吻抚摸。
这晚他们像破釜沉舟那样,抵死缠绵,连灵魂都交融在一起,不分你我。
第六天的晚上八点,游轮在新加坡的码头停靠,这次航行到此结束。
在海上漂泊了近一周,林既已经适应了游轮的环境,冷不丁回到陆地,没有那种轻微摇晃起伏的感觉,他还有点儿不习惯。
“我在船上没有晕,怎么在地上就晕了呢?”林既牵着相十方的手揉着额角说。
“你这是累了。”相十方抬起林既的下巴端详,除去前两天的新奇,之后他们在游轮上能做的事翻来覆去就那几件,此时林既神情倦懒,眼尾还残留几分红,眼中因疲倦而有些湿润,连牵着相十方的力道都显得疲软,简直像被某种东西浸透了,令人无端生出邪念。
“就不该太过度。”相十方摸了摸林既的脸颊说。
是什么过度,自然就心照不宣了,可同样是参与者,相十方却毫无异样,这实在叫人费解,按理来说,相十方出的力应该更多才是。
林既不由得狐疑地低头看了下相十方的腰,他怀疑里面装了台永动打桩机。
相十方却以为林既别有深意,这时他罕见的不赞同道:“你透支了,要量力而行。”
林既:“……”
他们还要在新加坡留宿一晚上,明早八点的飞机。
这时已经不是蜜月时间了,两人都各自拿出办公电脑,一个在房间一个在书房处理事务。
两人一个睡得比一个晚,第二天登机后,他们靠在一起抓紧时间不眠,五个小时后,飞机降临在雍市,相十方半个小时后要开一场会,林既也要回公司一趟,他们只匆匆对彼此说了句“回见”,就各自上车分道扬镳。
毫无过渡,他们就这样结束的愉快的二人世界,回到齿轮运转中。
之后的日子,相十方似乎更忙碌了,每天都有各种会议要开,听说是一个非常大的项目立项了,所有的房地商都盯紧了这块肥肉。
繁忙的工作令人忘记时间,等相十方回过神想起林既,才发现他们两个礼拜没见面了。
正好今晚他八点钟就可以下班,能去林既家吃个饭。
他准备联系林既时,却接到了另一个电话。
“hey bro!i”m 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