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既睁开眼,相十方就近在咫尺,只有有人轻微一动,他们就能吻在一起,那么亲密的距离,可相十方的眼神却那样的冷,像是一座冰山从海平面浮起,惊起了冰冷的海水,拍打在林既的脸上,又冷又疼。
“我们什么也没做……”林既的声音有些轻弱,他对这样的相十方感到害怕。
“看着我。”相十方的语气没有起伏,但却有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他说的话就是国王的命令,林既无法抵抗。
“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有女人的香水味?”相十方的手指慢慢在林既的下颚滑过。
林既想起来了,乔诺抱着他时,耳畔蹭过了他的下巴,但才那么一会儿的接触,相十方居然还能闻到残留的味道,真是叫人惊叹。
“我可以解释。”林既说,“但我想做起来,十方,这样我不太舒服……”
“你不是一直很想被我碰么?”相十方的手缓缓来到了林既的喉结,那漠然的口吻,让林既有种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威胁感,“怎么,难道是心虚了?”
“我没有。”林既小声说,“我承认,乔诺抱了我。”
相十方的指尖停顿,稍稍用力,指甲陷入了林既的皮肤,“继续说。”
林既不自在的咽了口口水,说:“她和我表白了,但我拒绝了她。唔……十方,疼。”
相十方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一个月牙形的深痕印在林既的脖子上。
“和别人约会,被告白,被抱,林既,如果我不问,这就是你和她之间美好的回忆,对吗?”相十方慢悠悠的说,可每一个字,都让林既越发呼吸困难。
“不是,我没这么想。”林既艰难道,“我明确拒绝了,因为我有恋人了。”
“你有恋人了,但你依然可以对别人笑眯眯的,做那些所谓体贴,其实是让人误会的事。”相十方说。
“我没有。”林既委屈了起来。
“你承认吧,你原本没打算告诉我。”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事除了让我们之间不愉快,没别的作用。如果你很在意,那我向你道歉,十方,别生气,好吗?”林既说。
“我没生气。”相十方这么说着,却死死盯着林既,像是要把林既困在笼中,谢照风,赵历,还有乔诺,他们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对这个男人着迷,好像这个世界都带着他转似的。
但他只能绕着我转。
“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东西。林既,如果你有点自知之明,就注意自己的行为。”相十方冷冷道。
“我……”林既感到阵阵无力,“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愿意和我道歉,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你在敷衍我,是吗?”相十方冷笑道,他撑起身子要离开。
林既心里一紧,他搂住相十方的脖子往下压,他们唇齿相撞。
林既疼了一下,但相十方气势更凶,他扣着林既的下巴强制他张开,接受自己狂风骤雨般的肆虐,林既有些痛苦的眯起眼,他怀疑相十方想通过这个吻把他吃了。
姑奶奶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盘着尾巴好奇地看着他们。
林既恰好看到了它,虽然姑奶奶不是人,但他还是感到了由衷的羞耻,这很大一部分来源于相十方过于粗鲁,毫不留情的压制。
但林既稍稍表现出一丝挣扎的痕迹,相十方就会更过分,甚至他的手已经摸进了林既的衣服里,却没有暧昧的抚摸,而是狠狠地掐着林既的腰肢。
最后,林既嘴唇麻木,他尝到了血腥味。
相十方离开后,拇指碾过林既下唇的伤口。
林既偏开脸,喘着气,就算相十方从他身上下来了,他也没力气坐起来。
他的眼镜早就被相十方随手扔到地上,此刻他衣衫不整,满脸通红,嘴唇在一片红中依然当仁不让,是被欺负后的狼狈。
“消气了吗?”林既的声音还是不太稳。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相十方问。
“是有点儿。”林既慢慢坐了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不过因为我很爱你,所以也爱你的过分。”
相十方无言地看着他,心里总算漾起了些温情的怜惜,目光也逐渐融化。
“只是我也希望,你可以听一听我的解释。”林既说。
相十方扬了扬下巴。
“我只爱你,十方,就算别人对我抱着其他心思,也与我无关。”林既认真道。
相十方没说话,他把林既拉过来,在他额头上烙下一吻。
这晚上他没留宿,但在走之前,他把林既****,像上次那样让林既用手帮他释放了欲望。
第二天林既来到公司,见到的每个人都会盯着他看好一会儿,走到了办公区域,有人就直接指出:“林总,你的嘴怎么了?”
林既下意识含了下下唇,又被疼了一下,那有一个咬痕,虽然不要再出血,但却红肿着。
林既轻咳了下说:“自己不小心咬破了。”
但员工们一副“我们懂了”的模样,意味深长的“哦——”了声,等林既走进办公室,就发出了荡漾的笑声。
看来总经理夫人确实很辣啊。
进了办公室,林既还是感到几丝羞赧,他对着镜子看了看,他的唇色偏淡,但今天却红得异常,还肿了一块,确实太招眼了。本来他是想戴口罩的,可戴口罩眼镜就会蒙上一层雾气。
林既叹了口气,给相十方发了个抱怨的信息,便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到了下午,宋广峰来到了他的办公室,看到他第一句话就是:“哟,老弟你嘴怎么了?”
林既不厌其烦地解释:“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破的。”
宋广峰哈哈笑着调侃:“被别人咬的吧?”
林既无奈,不想和他较真。
“收拾一下,和我去吃个饭。”宋广峰说。
一般宋广峰在公司里叫他去吃饭,都不是普通饭局,林既问:“还有谁?”
“庆发银行的几个部长,去年年前他们说要弄个珠宝会展,咱们不是派了几个人去谈这件事吗,最后不了了之,今天他们才想起我们,说要拉我们一起合作。”宋广峰用鼻子出气,“就是看我们公布的项目有前途,要不是跟他们有钱赚,我才不稀得理会。”
林既安抚道:“商业上的事讲究合作共赢,只要有利润就是伙伴,咱们把这顿饭好好吃下来,争取早点签下合同。”
两人动身从公司出发,在下楼的电梯遇到了陈副总,他对宋广峰还带着尊敬,但对林既就爱答不理,听说他们要去干嘛,还阴阳怪气的说“林总这市容,出去了怕被说我们华福沅的高层沉迷温柔乡”。
林既翻了个白眼,不想和他解释了。
宋广峰不痛不痒地驳了他几句,陈副总是那种话说得比做的好的人,但宋广峰比较吃那套,没办法,谁叫他是个粗俗的人。
到了定好的饭店,林既见到了那三位银行部长,看着西装革履表面仁善,但交谈下来,都是千年狐狸,宋广峰自己来,指不定被忽悠签下全是陷阱的合同。
林既也不是一般人,他圆滑的与他们周旋,在关键事宜上紧咬不放,用得体的礼仪守住了公司的利益。
“林总可真是现在少见的年轻俊才。”营业部部长夸赞道,“和你可真是一口气都松不了!”
“哪里,我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林既谦虚道。
“来,咱们喝一杯!”营业部部长给他倒了满杯的白酒。
宋广峰熟练的接过来,“我替他喝了。”
“哎,宋董事长,你都帮小林喝那么多杯了,也给我个机会和他干一杯嘛。”
他都叫出“小林”了,是把林既放在晚辈的位置,林既再不喝,就失礼了。
所以林既对宋广峰点了点头,拿过那杯酒,与那位部长一碰,“那我先干为敬。”
“哈哈干了!”
但,有了第一杯,就有第二,第三杯。
林既尽量少喝,可还是在饭局结束后醉了。
他醉的时候很安静,比起其他人,他算是酒品很好的了。
宋广峰和那三个部长好哥们儿揽者肩膀走出去,而林既还坐在位置上,低着头,进来的助理看他那模样,感到有些奇怪,便问:“林总,没事儿吧?您能站起来吗?”
林既不理人,神色藏在阴影里,晦涩难辨。
助理试探性地伸手想扶他,林既在被碰到的那一瞬间,身体抖了抖,好像被伤害了一样瑟缩。
“别碰我。”林既低声说。
助理立刻收回手歉意道:“抱歉!我以为您醉了,那我出去等您?”
林既又不说话了。
助理赶紧出了包间。
林既一个人坐了好久,终于有了反应,他吸了吸鼻子,抽泣一样哽咽了起来。
接着,他慢慢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门口,但仅是这样,就耗费了他所有力气,他扒着门板,喘着气,但却不是用尽力气那样疲惫的喘气,而是在拼命隐忍着什么。
然后他咬紧了牙,眼泪却划过了脸颊。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艰难地走出了这个地方,漫无目的地跟着服务员走到了大厅,在途中,他也是低着头,偶尔抬手擦擦脸。
终于要走到大厅了,林既抬起斑驳的脸,像某种感应一样,他看到了一个熟悉进灵魂的身影。
相十方从外面走了进来,而在他身边,另一个男人几乎贴着他的肩,他们俩有说有笑,走向另一个走廊。
林既怔忪着,仿佛被当头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