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安静的相拥,时间流逝得缓慢或飞快,都与他们无关。
不知过了多久,林既搂住相十方的脖子,闭着眼与他接吻,先是轻轻吮吸唇瓣,然后力道渐渐加重,舌尖入侵,林既热烈地吻着,还慢慢往沙发退。
相十方顺手把小提琴放在茶几上,接着手握住了林既的腰,然后林既被沙发挡住腿弯,躺了下去,相十方也被带着压在林既身上,他们躯体紧密贴合。
呼吸在这个漫长的吻中变得滚烫,林既的脸很快变红,他透不过气了,但还是不想让相十方离开,吞咽不下的津液从他的嘴角溢出,滑落到耳畔,湿了一片。
相十方夺取了主动权,他摘下林既的眼镜,强势顶进林既的嘴里,像野兽标记自己的领地一样扫遍林既的口腔,他的手在林既的腰上流连,想找到那片**,但触及到的只有柔韧的细瘦。
他们陷入情热中,不知道有一只无辜单纯的小猫咪,蹲在旁边歪着脑袋看着他们,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接着小猫咪跳上去,兴奋地往两人之间拱,好像在表示,也带我一起玩儿啊!
一只胖猫实在扫兴,林既忍不住先偏开,噗噗低笑起来。
姑奶奶讨好地舔舔他的嘴角,但很快被拎起命运的后颈,被放在地上。
相十方从林既身上起开,稍稍收拢被那个吻所激发出来的暖意。
林既也坐起来,呼吸还带着喘,肤色红进了脖子里,眼睛带着水光,满满的春色。
相十方的喉头发紧,忽然渴了。
他抽了几张纸给林既,“擦擦。”
林既脸更热了,接过来把脸上的湿濡擦掉,他又望着相十方,脸上的羞赧藏不住,他轻声问:“今晚,留下么?”
留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不用明说了。相十方深沉的视线在林既身上久久停留,久到林既觉得被冒犯了,想要蜷缩起来逃避,相十方才敛起来,正要说,手机就响了。
“你先接。”林既快速说,他倒了杯茶,想用茶的苦涩清雅压下自己心中的邪念。
相十方接了起来,但目光依然没离开林既,他看着林既仰头喝茶,吞咽时喉结滑动,修长脆弱的脖子不可一握。
“……嗯,把人带到三号库房,我马上过去。”相十方说。
林既听到这话,失落的拉耸着眉眼。
然后相十方又打了个电话,是叫司机过来接他。
他对林既说:“我要走了。”
“一定要今晚?明天不行吗?”林既说。
“今天那个唆使的人被找到了,明天一早要把他送回警局,我有些事要问他。”相十方说。
林既只能压下惋惜,对他笑笑,“好吧,你的事比较重要。”
没过多久,相十方的司机到了,林既把他送到门口,依依不舍道:“路上小心。”
相十方“嗯”了一声,正准备走,想了想,又回身摸了摸林既的脸,说:“下次见。”
林既骤然睁大了眼,低落的情绪一下被惊喜所取代,他雀跃起来,漾起了灿烂温暖的笑容,“好,下次见。”
相十方转身离开,心想,真好哄。
三号库房是相氏另一栋楼的地下室,此时相十方坐在监控室里,主屏幕上是三号库房的监控画面,灯光昏暗,房间空旷,中间只有一个被绑在凳子上的人。
助手给了相十方一张纸,上面是个人信息。
相十方漫不经心地念出声:“张俊,宗市xx镇人,二十七岁,初中文凭,三年前曾经因偷窃入狱一年,出来后游手好闲……”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达到三号库房里,被绑的人抬起头,“我一个小人物还值得你们调查,真是长脸了!”声音微抖,但还算有气势。
“今天中午xx小区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但你却故意挑起他们的情绪,是谁让你这么干的?”相十方靠坐着,翘着腿,口吻漠然却给人不小的压力。
张俊咽了口口水,喊道:“没人!我就是看不惯你们大老板欺压百姓!”
“可笑,你还是有那么强的正义感,怎么还会偷东西?”相十方嗤笑道,“你现在是在黑社会手下干活吧?”
张俊梗着脖子,做出鲁莽无畏的模样。
“周可蓉可真不够意思,你好歹也是亲戚,她们得道升天,也不帮衬你一把。”相十方淡淡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张俊警惕道。
“这点儿事,不难查。”相十方说,“是谁派你来的?周可蓉,还是程姣心?”
“说了听不懂!”张俊说。
“听不懂也没关系。”相十方低下头看着自己十指交叉的双手,“你只要知道,明天你会因为入室偷窃,故意伤人被判五年刑期就够了。”
“什、什么?!”张俊惊慌了,“你开玩笑的吧?我顶多被拘留三五天就出来!怎么会是五年?!那些事我没做过!”
“很遗憾。”相十方彬彬有礼,他起身不再看显示屏,对身边人说:“把今晚的监控拷一份给我。”
“是。”
十一月份,林既出了几次差,都是在国内,虽然都是短程,但很紧密,他忙碌了起来,每天都有会议,期间不过只和相十方见了几面。
他南下回到雍市后,就收到了一封邀请函,来自xx矿业集团的蒙总,是他九岁女儿的生日宴。
华福沅在刚上市的时候受到这个公司的帮助,这个面子一定要给的,只是林既凝视着邀请函上的日期,心里微微抽痛。
到了那一天,林既穿着一身双排扣深灰色西装,腰身被掐得很细,双腿被修饰得格外修长,再配上一副细边眼镜,满满的禁欲感。
宋广峰夫妇也收到了邀请函,林既与他们一同前往。
宴会场地就在蒙总家里,他们家的别墅大堂就有两百多坪,如今挂上了彩带,装点得富有童趣。
一进来,他们先和蒙总握手寒暄,小寿星也在旁边,她打扮得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对来宾含蓄的说谢谢。
林既蹲下身,带着温柔的浅笑说:“生日快乐小公主,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小寿星接过来,是一个电脑那么大的礼盒,上面有许多形状各异的封口,上面标了一到三十。
“你可以一次性拆完,也可以一天拿一个。”林既捏了捏小寿星的脸,“希望你能喜欢。”
小寿星羞涩地说:“我现在可以开第一个吗?”
“当然。”
她打开第一个封口,从里面拿出了一条漂亮的细钻手链,她的眼睛一下亮了,有种抽到奖的惊喜。
林既帮她戴上,说:“喜欢吗?”
“喜欢!”小寿星用力点头,她想到还有二十九个那么棒的礼物,就开心地要蹦起来。
“谁能有幸嫁给林总,谁就有福了。”蒙总笑呵呵道。
“这小子说自己有看上的人了,不知道拿没拿下。”宋广峰也大笑道。
这时蒙总神色一喜,迎了两步上去,伸出手道:“相总,欢迎欢迎!”
林既心头一跳,回头仰望,就对上了相十方垂下的视线。
相十方只看了他一眼,就和蒙总交谈起来,宋广峰也和他认识了一番。
林既起身,认真地看着相十方,他穿了黑色定制西装,从头到尾无不贴合,比模特都要挺拔耀眼,右领还佩戴了一枚低调的蓝宝石胸针,不起眼,但注意到了却能眼前一亮。
是林既送个他的那枚。
相十方也走过来,把礼物交给小寿星,用没起伏的语调说生日快乐。
他这人长得极好,却不太受小孩子欢迎,大概是自然流泻出冷淡的气质,让小孩不敢靠近,小寿星绷着小脸,点了点头,“谢谢你。”
“你对孩子笑一笑。”林既低声说。
相十方奇怪地看他一眼,但照做了,嘴角生硬地勾了勾。
小寿星差点想躲到父亲身后。
林既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对相十方有些无奈,说:“我都不知道你也会来。”
“你也没问。”相十方淡淡道。
这些天林既工作很忙,没给他打过电话,信息也是简单的问候。
林既瞄了眼那个胸针,抿着唇笑了笑,“你今天穿得真好看。”
相十方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也不错。”
林既噗地笑出来,不住地摇头。
小寿星望着眼前的两个叔叔,不知怎么觉得,他们看着真般配。
宾客全到场后,生日宴正式开始,蒙总致了简短的欢迎辞后,小寿星也学他老气横秋地说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大家为她唱生日歌,注视她切蛋糕,给她献上最好的祝福。
林既站在最外围,目光捉摸不透,好像在看很遥远的地方。
他没有去拿蛋糕,而是转身离开的别墅。
相十方转头没看到林既,眉头轻皱。
林既来到了外面的花园,也不顾自己身上的高定西装,直接坐在了花圃边,抬头仰望着月亮。
今晚的月亮很圆。
八年过去了,时间还是没能抚平他的那道伤。
一道阴影将他笼罩住,相十方挡住了他的月亮。
林既眨了眨眼,声音微哑:“你怎么也出来了?”
“透气。”相十方说。
“我也是。”林既低下头笑笑。
可他身上的落寞根本藏不住。
然后就沉默了下来。
相十方从来用不着找话题,冷场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但此时他想要说些什么,让林既变原来的温暖模样。
“我记得你生日也在好像十一月,哪一天?”相十方插着裤袋,眼睛向别处的枝叶,不经意地问。
林既像是被扎了一下,轻轻瑟缩了起来,他吸了吸鼻子,低声说:“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