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市中心一所高档的私人美容院。
房间被安静关上, 环境色调偏暖色, 美容师端起瓶瓶罐罐轻脚轻手的离开,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香薰的气息, 很好闻。
“你是说温树臣有情感冷漠症?”
刚做完背部保养的曲笔芯连浴巾都没裹好,就猛地起身, 差点儿去抓躺在另一张床上舒展着身体曲线的女人。
贺青池舒舒服服地躺着, 全身骨架被伺候的很放轻松,细密的眼睫毛低垂,在白瓷般精致的脸蛋落下了一片阴影。
她在朦胧的灯光下侧过头, 低低嗯了声说:“他不愿意多提情感障碍的事, 昨晚只说了会定时去看心理医生,没有多大问题。”
“看了很多年了吧,都跟心理医生交上朋友了。”曲笔芯往往能抓住重点来吐槽。
贺青池又说:“他会骗我吗?”
“你昨晚不是信了?”
“在他面前肯定要信的……”贺青池慢悠悠地坐起身, 伸出白皙的手端起一旁玫瑰花茶, 抿了口,抬头对上曲笔芯鄙夷的表情。
她微顿几秒, 补充一句:“你是没见到昨晚的场景,他又是露腹肌又是露花臂的,我求生欲很强的好不好?”
曲笔芯还不了解她?
翻了个白眼, 冷笑:“你没跪舔他的八块腹肌吧?”
“你以为我是你?”贺青池轻飘飘讽刺回去。旧时光独家
“抱歉, 我只爱沈复的脸,就算他没腹肌没腿半身残疾都一点也不影响我对他源源不断的爱意。”曲笔芯半眯着眼,笑起来时脸颊小梨涡若隐若现的。
可是言语间, 就没长相这般乖巧了。
贺青池只能说:“你赢了。”
曲笔芯不提自己那点事,很是八卦继续问:“那你现在怎么想?”
“结婚协议书都签了,家长也见过……”贺青池顿了几秒口中的话,做不出表情:“我现在反悔要抛下他也太无情了吧,何况他小时候生活经历应该不太好,正常健康家庭养出来的小孩,怎么会患有情感冷漠症?”
曲笔芯点了点头:“嗯,也就是说你喜欢他。”
“咳咳!”贺青池差点没被一口茶水呛死,表情变得很不自然。
“别害羞啊,喜欢自己老公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又不是喜欢别人的老公。”曲笔芯受不了她这种口是心非的女人,半歪着头靠在枕头上,随随便便递了个白眼过去。
贺青池没说话,静静的喝着玫瑰茶。
“对了!”
突然间曲笔芯又爬起来,快速翻出手机上的热搜截图,横眉竖眼的质问她:“这个小贱人不是你老公的备胎吗?什么时候敢来抢走我的cp位子!”
昨晚热搜到底还是被撤下,舒桐以的工作室也发了澄清声明,要不是曲笔芯提起,贺青池都差不多给抛之脑后了,她看了眼热搜上的评论,有一条说舒桐以是病美人受,看来她是冷艳攻的地位是保住了。
“情敌你都能成为绯闻对象,贺青池你还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
面对曲笔芯无情的嘲笑,贺青池很淡定说:“舒桐以只是单相思,温树臣不会喜欢她的。”
“你就知道了?”
“因为温树臣喜欢我呀。”
……
下午四点半后,两人在美容院做完保养,又逛了会街。
贺青池什么都没买,整整一个下午都陪曲笔芯逛男装商区了,有免费的帮手,这女人把西装衬衣领带袖扣,男人全身配套的东西都买了个遍。
走出一家高档的商店后,贺青池拎着购物袋,看着旁边乐之不疲的女人,深呼吸一口说:“你这样花钱,沈复就算暴富也早晚要被你败家花完。”
曲笔芯对她甜蜜的笑了一下:“无所谓啊,我又不是冲着他钱去的,就算沈复穷困潦倒,人家也不会离开他半步的啦。”
真是,虚伪!
贺青池把购物袋统统扔进车后备箱,反正不是她男人的东西,也不心疼。
坐上车后,司机的位子交给了曲笔芯来。
理由很充分:“我当你的小丫鬟当了一下午,你当一次我司机还委屈了?”
曲笔芯还想抗议,从小就要占贺青池的上风才开心,谁知,又被轻飘飘的堵了回去:“对了,我还没告诉你吧,当初会认识温树臣就是因为开车把他豪车给撞了。”
“……”
曲笔芯看了眼自家的百万豪车,没有犹豫去换了一双平底鞋,爬上驾驶座。
贺青池原本要打开后座,被前面的女人用一双大眼睛给瞪到了副驾驶座上。
“你真当我是司机?”
“送我去这个地址,谢谢。”
贺青池还把导航也给她开好了,自己系好安全带。
“什么时候这么有情操了,还去看演奏会?”
曲笔芯简单扫了一眼她手中拿出来的大提琴演奏门票。
“温树臣请我去看的。”
提起这个男人时,贺青池自己都不知道唇角是弯的,还要故作平静的说:“就当是约会培养感情吧。”
曲笔芯听闻后,高高挑起精致的眉:“你老公带你去看大美女演奏会培养感情?”
贺青池早就习惯她挑刺,不过还是翻了下演奏会的门票,上面印的就是演奏家的真人照片和名字:“沈亭笈,不认识。”
她从未接触过乐曲方面,要不是温树臣邀请,也不会想去听。
“三点水的沈?跟我老公同个姓氏,可能五百年前是一家。”曲笔芯也对乐曲没兴趣,纯属口头上占占便宜。
贺青池把门票收好,慢悠悠说:“少攀关系,这位演奏家的门票比明星演唱会还难抢,应该很受豪门上流的喜欢。”
“比如你老公这种端着逼格的上流人士?”曲笔芯话里不饶人。
贺青池懒得理她,看向车窗外。
离演奏会还有十分钟开场时,贺青池才姗姗来迟。
下车径直穿过长长的红绿灯马路,踩着高跟鞋走到对面演奏会门口,夜风吹散了她的长发,隔着不远的距离,终于看见了站在人群里的男人,背影颀长挺拔,单凭着自身的气度,就足够吸引周围的目光。
贺青池走过去时,还迟疑了一秒。
大概是想起昨晚他做的坏事,又一个白天没有见面了,有些不自在。
温树臣像是有心灵感应般,下秒就发现她了,面容上泛起温和的笑意,朝她招招手。
贺青池压下内心的不平静,装作若无其事走过去。
“抱歉,路上太堵车了。”她走到温树臣的跟前,先开口认错。
温树臣眼底也有笑,修长的手从裤袋里拿出来,这次没有牵她的手,而是很自然搂过她肩膀,以防被人群磕碰到,嗓音低缓:“没事,我也刚到不久。”
贺青池没去纠结这句话的真假,因为开始排队进场了。
两人其实相处还在磨合期与互相了解的阶段,看演奏会对于贺青池来说,就好比去电影院看一场无聊透顶的爱情文艺片。
她想到温树臣应该更喜欢出入这种演奏会的地方,而不是电影院,也没拒绝就答应下了今晚的约会安排。
温树臣的票买在前排,就在一抹酒红色长发飘飘的身影出现在台上时,演奏厅响起了轰烈的掌声。
光线有点暗,贺青池没看清那位大提琴演奏家的脸,她坐下后,关注点都在身边的男人身上。
温树臣把她白皙的手握在掌心,又搁在他西装裤上。
贺青池没法好好听音乐了,耳旁传来他低低的嗓音:“你今天下午都不回我微信。”
回什么?
有什么好回的,他发微信问自己早上起床时,小腿有没有被泛红这种话,她给出什么控诉的反应都不对。
温树臣颇有做怨夫的潜质,见她抿唇不理人,便不动声色地捏她指尖。
力道不轻不重,引得贺青池瞪眼过来:“没有红。”
得到答案,温树臣薄唇扬起微笑:“嗯,那不用买药膏了。”
其实就是被他捏了几下,真用大费周章不着买药膏什么的。
贺青池和他暗暗较劲间,突然听见周围的人轰动了起来,像是看到什么难以见到的画面。
她抬眼看去,发现台上那位拉着大提琴的红色身影,背后的绑带不知怎么松开了,连肩带一并从雪白的胳臂滑落下来。
这场听觉盛宴被打断,很快有一名修长的黑色身影上台,用西装外套将她裹住,以防继续走光,然后护着人就快速下台了。
主持人拿着话筒上来救场,台下的人皆是议论纷纷那名男子身份。
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贺青池看了看消失在幕后的身影,又看向温树臣那张脸,语气迟疑说:“有点眼熟。”
温树臣视线也收回,从容不迫地替她把话说完:“是沈复。”
“……”贺青池。
“我没记错的话,他是曲笔芯相恋了四五年,又刚新婚不久的丈夫。”
温树臣见这场演奏会也看不成了,牵着她的手缓缓离场,避着人群,不让怀里的女人被人接触到一寸,薄唇低语道:“嗯,你没记错。”
“都姓沈,他们是兄妹吧?”贺青池愣了半响,突然脑洞大开。
这回终于轮到温树臣摇头了:“我也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上章说没那么简单,是指鹅子的病。
你们一个个都想什么呢,搞得我很纯洁(微笑。
小剧场
曲笔芯:“老公,温树臣竟然带贺青池去听别的女人演奏会,好不好笑?”
沈复长指扶了扶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