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佳姐姐,你侍奉万岁爷多年为万岁爷生了五子一女,可你却没了四个儿子,这事你就没仔细想过吗?此次你艰难生下十阿哥,自己却差点丢了性命,这事你难道就没有想法吗?”
梅沁雪自顾说也不管马佳庶妃听不听,更没停下让马佳庶妃插话。
“妹妹是十年进宫的,马佳姐姐你是四年进宫的,比妹妹早进宫几年,宫中的事你一定比妹妹知道的多。妹妹我自进宫之后一直不得宠,直到十四年才有了面圣的机会。宫中和妹妹一样出身满洲八旗的贵女不少,当年同妹妹一进宫的就有十数人之多,可到十四年已经泰半没了。没了的都是进宫后就得宠的。”
“妹妹千辛万苦才生下万黼,费尽心思才护着他长到现在,可那些奴才却敢背着我虐待我的万黼,甚至欲谋害万黼的性命。他们不过是些低贱无知的奴才,若没有人指使,若无背后主子,他们哪来的胆子敢谋害皇嗣。万幸我发现得及时,万黼现在已经没事了。可是姐姐的八阿哥,难道姐姐你就想过这些吗?可怜的八阿哥受尽了奴才的虐待,被害了性命,也不知他的三个哥哥是不是也是……”
梅沁雪低头看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腹。
“我的小阿哥来了,我这个当额娘的人都不知道,可他们却知道了,比我当个额娘的还先知道,是谁才有这样的本事。是我这当额娘的没用,不得宠护不住他,叫他被人给害了。”
“那人心狠手辣,此次害了我的小阿哥,害姐姐你的八阿哥,不知一下次又会是谁的哪个阿哥。如今万岁爷膝下就只有四个阿哥,太子是万岁爷亲自照顾,五阿哥在宫外,这后宫可就只有妹妹的万黼和姐姐你的十阿哥了。这和之前不就是一样的吗?姐姐,你说是不是?”
梅沁雪说完抬头看着马佳庶妃,却马佳庶妃一副平静的样子,带着些许不耐烦。
“贵人您究竟想说什么?”
马佳庶妃的反应倒是在梅沁雪的意料之外。
“姐姐你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梅沁雪说得很直接,她盯着马佳庶妃。
“什么真的装的,贵人您到底是想说什么,您直说就是。”
马佳庶妃一脸糊涂的样子,梅沁雪看着她突然笑了:
“没什么,姐姐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姐姐刚醒怕是精神不济,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了,告辞。”
梅沁雪说罢起身离开,不过离开时她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可怜了枉死的八阿哥兄弟四人,真是投错了胎了……”
马佳庶妃听到这话登时气青了脸,死死的瞪着梅沁雪的背影。
看着梅沁雪出了门,马佳庶妃像是突然被卸了力,整个人倒瘫在床上,正好马佳庶妃的宫女进来看到吓得慌忙跑过去。
“小主,您怎么啦?要不要,奴才让人请太医来?”
“不用,我没事。”
马佳庶妃一把拽着要离开的宫女。这宫女是马佳庶妃的心腹叫红绫,原和翠缕一起被选为伺候马佳庶妃。马佳庶妃生十阿哥时翠缕叛主被处死了。
“小主,是不是那拉贵人惹您生气了?”
“那拉氏!”
马佳庶妃咬牙切齿,恨极了。
“那拉氏那个蠢货,竟然想拿本小主当枪死,真当本小主和她一样蠢吗?”
提到梅沁雪,马佳庶妃忍不住讽刺。
在马佳庶妃眼中,梅沁雪还是原主那个痴慕康熙一心争宠的蠢货,她却不知那拉贵人的身体里早就换了芯了。
或许是梅沁雪故意说的那些话,误导了马佳庶妃。这会马佳庶妃因为梅沁雪最后的那句话恨极了梅沁雪呢。
“红绫,将我昏睡这几天宫里发生的事仔细跟我说说。”
红绫将知道的事都详细禀报予马佳庶妃,马佳庶妃听完气红了眼。
“他们是冲我儿子来的,我的长生啊,是额娘对不起你……”
想到自己儿子生前受奴才虐待,生病因无医而亡,马佳庶妃心痛如刀绞,更觉得是自己疏忽才害了儿子马佳庶妃泣不成哭。
马佳庶妃虽看不起梅沁雪,但梅沁雪方才那一番直白的话这会是犹如针锥扎在了她心上。
“小主,您别哭了,您还在坐月子呢,您还有十阿哥呢,您可不能哭坏了身子啊。”
红绫见她伤心安慰马佳庶妃,好一番劝慰马佳庶妃才停下来。又想到害了自己的翠缕。
“翠缕那贱/人可有招供到底是谁指使她的?”
“没有,翠缕嘴硬,太皇太后下令慎刑司用了刑她没也招出主谋,竟趁人不注意撞柱而亡了。”
“该死。慎刑司那些奴才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宫女都看不住。”马佳庶妃愤怒大骂,她心里怀疑慎刑司的奴才,可这话却不敢说出来。
“小主,您昏睡几日奴才不敢擅自做主,小主,现在要不要动动咱们的人,让他们暗地里查了查。”
“不用。现在千万不能动,先等等。”等看万岁爷和太皇太后的动作再说。
梅沁雪一脸不悦的从马佳庶妃屋里出来了回到自己暂住的偏殿,脸上不悦的神情瞬间就散了,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心情不错。她这般神情变化倒是叫小莲和小荷两人看得一头雾水。
“小主,您不生气啦?”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没生气。”
为那表里不一的马佳庶妃生气,不值得,生气不过是做给人看的。
滴水穿石非一日是之功,她也没想一次就能挑拨马佳庶妃。
马佳氏进宫十余年,为康熙生过五子一女,在宫中的势力绝不是她能比的,若是马佳氏出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接来的日子梅沁雪安心养身子照顾儿子。
自那日康熙来过之后,接来好长时间梅沁雪都没再见过到康熙,即使康熙来慈宁宫也没再去看过梅沁雪;不过听说康熙也没去看过马佳庶妃,这让梅沁雪心情不错。
太皇太后亲自出手,将整个后宫掘地三尺,宫中不少年纪大的积年宫女被放出宫,不少年纪大太监消没声息的没了,不少宫中嫔妃收买的宫人被放出宫的放出宫被捉的捉;慎刑司那塞满了人,每天惨叫不断,每天都有人死,宫里血流成河。
如此半个月,宫里惨叫声就没停过,宫里的宫娥太监们各个都变得安分守己,变得战战兢兢。梅沁雪在暂住慈宁宫,也不敢叫小莲和小荷频繁出去打探消息,知道的并不多。
这半个月里除身边的宫外人,梅沁雪见到最多的就是太后和苏嘛喇姑了。
“宝贝,跟着额娘念:兔子……”
“肚子。”
“不是肚子,是兔子。来,再跟着额娘念……”
万黼坐在梅沁雪怀里,梅沁雪拿着一个张画着小兔子和写着兔子两个字的纸张教万黼识物,太后阻止小莲禀报悄悄进屋,看到梅沁雪母子俩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跟着说,太后脸上露出笑容。
梅沁雪念了好多遍,万黼终于勉勉强强能念清楚了。
“额娘的万黼念的真不错,以后再多练练,万黼以后一定会念得更好的。”
梅沁雪搁了约张在万黼脸上亲了一下,万黼开心得咯咯笑了起来了,梅沁雪也很开心。陪着儿子这段日子她得过很开心很幸福,尤其是看着万黼病好了,被她养得一点点圆润起来。
“祖母。”
万黼发现了太后,梅沁雪回头就看到太后。
“给太后娘娘请安。”梅沁雪起身给太后行礼。
“免礼,坐吧,哀家来看看九阿哥。”
“谢娘娘,万黼早上还说到您呢。”
“是吗?”
太后听了很高兴。
梅沁雪让万黼叫太后又将万黼抱放到太后怀里,万黼很乖他奶声奶气地叫太后祖母。这半个月来太后常来看万黼,待万黼很亲近。孩子的心思干净,对人也敏感,别人对他好不好小孩子总能感觉到。太后对万黼好,万黼也亲近太后。梅沁雪是万黼的额娘,她并不拦着万黼亲近太后。
梅沁雪知道自己家世不显,在后宫位份不高又不得宠,想要护住儿子不容易。可若是万黼得太后喜欢,借着太后的势或许更能保护好万黼。太后身后可是还有太皇太后呢,只要万黼得太后喜欢,必会让后宫嫔妃忌惮不敢对万黼下手。
梅沁雪看着万黼和太后玩耍,心里希望太后能更喜欢万黼些。
其实太后的心思梅沁雪知道,太后想抱养万黼,太皇太后也有这个意思。其他实只要能保护万黼,保护万黼平安长大,梅沁雪并不排斥太后抱养万黼的事。
太后不会说汉语,满语也说得不太好,说的好的只有蒙语;不过在原主印象中太后似乎从没说过满语和汉语,一直说蒙语。原主只会说满语和汉语,不会说蒙语,梅沁雪来了之后就学了蒙语。或许是因为有语言环境,再上加梅沁雪语言天赋不错,虽学的时间不长,但已经勉强能日常交流。
梅沁雪学时也让万黼跟着学,母子俩一起学,万黼倒是比梅沁雪学得快。虽然梅沁雪的蒙语说得磕磕绊绊的,但太后也不嫌弃,乐得跟梅沁雪说蒙语,还时不时教梅沁雪两句,梅沁雪也虚心学。这样一来,两人倒是亲近不少。
听万黼稚嫩的声音和太后说蒙语,太后边说边教万黼,梅沁雪看着心里还在犹豫。
慈宁宫正殿,太皇太后正和康熙商量着事情。
“他们藏得太深,哀家将皇宫给翻了个地朝天都没能将他们揪出来了。”
没将这些人彻底清理掉,太皇太后和康熙寝食难安。
“皇祖母,您可有什么法子?”
“皇帝莫不是你有法子了?”
太皇太后没回答反问康熙。
康熙沉默了一会说道:“就让那拉氏和马佳氏搬回去住吧,她们二人是后宫妃妾,住在慈宁宫终究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