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桥翻了个白眼停下脚步，回头：“你还想……”
谁知一转头就看到了他手上的铁环，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陈姑谢收回了有些阴鸷的眼神，目光温和：“我说了，只要你留下来，其他什么都不用你干，只要你留下来。”
“你有毛病吧？”姜桥都被气笑了。
陈姑谢顿了顿，脸上带着一丝浅笑，一瞬间姜桥恍然看了16岁时候的陈姑谢。
“是啊，相思病，都犯了好几千年了没有好。”他说这话时，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姜桥，好像要看破余生的风雪。
姜桥：“……”
最后她垂下了眼，低声说：“我们不是同路人，我们之间，早就是天涯与海角的距离。”
陈姑谢收起了手中的铁环，苦笑道：“是啊，早就不是同路人了。”
他望向姜桥，轻声说：“所以阿桥，我有我想要做的事情，想要救的人，你也有你想要保护的人。现在最折中的办法就是你留下来完成剩余的游戏关卡，这样我能救得了姐姐，你也能保护这些人。只要你不答应，出了这扇门，五个孩子的性命我直接喂了狗吃，至于剩下的人519人，他们都与我签订了奢望契约，只要我这里撕毁，谁都别想活。”
契约？什么时候签订的？
陈姑谢似乎明白她的疑惑，说道：“第一次和大家见面的时候，让你们写下奢望的灵石，我在里面加了契约，而大家也都签署了名字，以天**义起誓，不可作废。”
“而且你出去了又能和谁说我做了这些事情？镇管司？现在的镇管司早就不是几年前了，老龟人离任之后，原先的下属散了一大半，现在进去的都是些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就凭现在的他们，不敢动我。”
“而且，阿桥，你不想救我姐姐吗？我们三个一起长大，你们就像亲姐妹一样，你不想再见到她吗？我姐姐死得那么冤枉，她应该活着的，她应该活下来的！”
提到陈霁瑶，姜桥的表情这才有一丝松动。
陈姑谢：“你们还说过我们三个要一直做一家人，从小我们就是异类，是你说的我们只有彼此，你都忘了吗？”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姜桥抬手打断了
“你知道我对你姐姐有愧疚。”姜桥垂下眼顿了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在的镇管司的确不如从前，的确和他们说了没有什么用处，说了不过多一个烦恼。”
“你真的能够保证在复活霁瑶之后，放了所有的灵魂？”
“我保证在游戏结束十个月以内，把所有的灵魂安全释放。”陈姑谢笑得纯良无害。
姜桥点头，略微皱了眉头：“立个血誓吧，如果最后你违反了誓约，我搭上自己的命也会……”
没想到陈姑谢手中一阵光影变动，姜桥都来不及阻止，他已经给自己上了死约，如果最后没有完成这个约定那么他就会魄散消亡。
姜桥有些惊讶地瞪圆了眼：“你！？”
死约所需要的法术很大，此刻陈姑谢脸色更加苍白，他脱下了手套握住姜桥来不及阻止的手，常年冰冷的手中有了一丝温度，他脸上带了一丝难言的笑，温声说道：“不需要双方血誓，死约便足够了。所有的后果我自己承担，我希望你永远好好的。”
“既然你知道了我现在要做什么，那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对你说谎。”
“君子一诺，五岳皆轻。”1
姜桥少有的在他面前表现出了慌乱，她抽回手放到了身后，呼吸有些不平稳，眼睛盯着远处的冰棺：“已经七点多了，我先回家，你也早点回去吧。”
陈姑谢看了眼自己布满黑纹的手，方才的温热还留在掌心，他紧紧攥住了手掌，想把最后的一丝温度留下。他眼神似有触动，看向门口的背影，这些年来，他第一次感觉控制不住自己：“如果当时我们没有拜入师州，一直留在荒妖山，是不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姐姐不会出事，我们也能躲过那场劫难。或许我们两个人现在……”
“都过去了。”姜桥轻声打断了他。
屋外起了风，带走了树上有些枯黄的枝叶，姜桥望了一眼那些树戴上衣服上的帽子一头扎进了寒风。
她也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当时留在荒妖山，没有去师州门，可能后来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也就不用亲眼看着商牟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的消失。
直至看见姜桥的背影成了一个小黑点，陈姑谢才收回了眼神，他握住的手此刻也没有松开，似乎想把那缕残温融入自己的身体。
看着手腕处因为立下死约而出现的黑线，他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随后摇摇头叹了口气便离开了玄冰室。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姜桥给白沅发了一条短信：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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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因到达大楼顶部的时候，看见姜桥正坐在大楼边缘晃悠着腿。他扫了眼地上的啤酒罐子，走近后扒着栏杆：“虽然咱们活了几千年吧，可您这也太刚了吧。这可是八十几层楼，这样晃悠不怕掉下去。掉下去您自己还好，吓到小朋友怎么办？砸坏花花草草怎么……”
姜桥笑着摇了头，从身边拿了瓶啤酒扔给傲因。
傲因：“干嘛，想要贿赂我？”
姜桥：“走了那么多路，怕你口渴，你就喝吧。”
傲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拉开拉环喝了一口：“那事情怎么样了？”
姜桥：“陈姑谢没有怀疑我已经把事情告诉你们了，我也顺利留在他身边。”
傲因晃着手中的啤酒点点头：“还是你厉害，要是那几个新人去我估计一下就被拆穿了。”
其实早在第五关游戏结束之后，姜桥经过考虑还是将奢望清单这个游戏的事情告诉了傲因，并由他传达给镇管司的上层领导。
镇管司出于一系列的考虑，也因为禁锢术现在确实除了等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于是便决定让这个游戏暂时存在下去，直至最后陈姑谢有所动作的时候再采取行动。
经过考量，虽然那时候受到禁锢术的人数会增多，但生存的几率会比现在大很多。
如果现在强行动手，按照陈姑谢的性格怕是会鱼死网破，那五个孩子的性命还有游戏参与者都会有危险，镇管司承担不起这个风险。
作出这个决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四明镜的碎片就在剩下的关卡中。
前段时间荒妖山的异动还有各地妖怪的**，都是预示着四明镜的出现，经过多方打探，终于查找到其中一片的下落，便是在陈姑谢所创造的游戏奢望清单中。
奢望清单所处的游戏空间是一个虚拟的幻境，而整个幻境的依托表面上看是由女娲石，但其实是由四明镜所承载的。也就是说四明镜存在，游戏才能存在，但是反过来如果没有按照陈姑谢原先设定的关卡完成游戏，四明镜会直接爆炸，到时候引起的伤亡更是不可估量。
因为这两个原因，镇管司才决定让奢望清单这个游戏进行下去。
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监督”陈姑谢，经过商讨才来请求姜桥帮忙。刚开始在陈姑谢提出让姜桥留下之时，她百般推脱也是为了让陈姑谢更加相信她，果然，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在进行。
“镇管司真的不像以前了，发生这种大事居然还要被魔头牵着鼻子走。要是老龟人局长还在，可能局面会比现在好很多。现在不关你要去冒险，就连普通人类都要陪着一起冒险，拿人类的生命做赌注，也亏他们想的出来。万一到时候阻止不了陈姑谢，镇管司怕是完蛋。”傲因不屑地说道，手中的易拉罐被他捏的瘪成了一块废铁。
姜桥：“虽然我也对现在的镇管司意见很大。但有一说一，这事情的确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无非就是两种，现在直接动手，确实会减少伤亡人数，往好处想，也许伤害的只有5个孩子，但是四明镜一旦爆炸，方圆几公里都会受到波及，我们现在不知道幻境所设的具体位置，到时候万一真给炸了，咱们全得玩完。”
“第二种就是现在镇管司给出的办法。这段时间受到禁锢术的人会比前一个方案多，但是最终救下来他们受到的损害也许为零，并且也能确保四明镜的安全。”
傲因叹了口气：“是啊，虽然两个办法都很烂，二者对比一下，确实第二个更好一点。现在就希望最后的战斗，我们能够安全救下受到禁锢术的那些人。”
“会的。”姜桥转头笑道。
“话说你也算顺利混进了陈姑谢身边，怎么看你还是愁眉苦脸的。”傲因用下巴点了点地上一堆的空啤酒罐子，“还喝这么多酒。”
自从步入现代社会，姜桥有个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坐在这个八十层大楼的顶层。
姜桥放下了手里的啤酒，看着头顶的月亮，良久才开口：“想起了一些往事。”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古剑贰》夏夷则
陈姑谢：我想谈恋爱了qwq
姜桥：不，你不想
![你们用枪我用弓[电竞]](/static/mss/nocover.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