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陈纸纸起初还向酒鬼父亲求救,后来他发现父亲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默许了继母做这种龌龊事,就因为打牌的钱需要继母来支撑。
陈纸纸觉得这个世界恶心透了。
但他还是想从黑暗之中逃出来,希望能有一个人带他走过这段不堪。他去报警了,可是警察不相信他说的话,觉得小男孩儿是在恶作剧,毕竟他的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他继母怎么可能对他下手。
“去去去,小屁孩儿乖乖写作业,别因为小事情乱说话,这样传出去你继母怎么做人?”
这句话成了击倒陈纸纸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居然站在楼顶,顶着呼啸的风有一瞬间想结束自己这段肮脏又不堪的生命。
在脚步迈出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死了。抛弃他的母亲、纵容继母侵害、打骂自己的父亲还有他的弟弟,全都要为他付出代价,他们都该死,都该下地狱。
“凭什么我过得这么龌龊、肮脏,你们却过得那么好,不公平,不公平!”
陈纸纸的生命充满了黑暗,那个善良的小男孩儿消失了,只剩下一个躯壳的陈纸纸,每天挂着虚假的笑容,游走在世界。
陈纸纸开始迎合他的继母,假装很听父亲的话。
在一个除夕夜,一个本该除旧迎新的日子。他将菜刀挥砍向他的父亲还有继母,有点温热的血液溅了他一身,脸上也全都是血。
叮咚,他开了门。
是母亲带着弟弟还有叔叔来看他了。
母亲第一反应是父亲又打他了,关了门正打算为他抱不平,却发现地上的血滩里躺了两个人。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陈纸纸怎么办,会不会坐牢?可是陈纸纸不知道,一菜刀捅进了她的肚子,她转眼一看丈夫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下了,手中一岁多的孩子掉到了地上,她眼睁睁看着陈纸纸捂死了他,在震惊中离开了人世。
陈纸纸用刀捅了自己一下,接着忍着痛将菜刀放到叔叔的手中,将自己手中的手套摘下冲进了下水道,打开煤气开关,接着打开门等隔壁邻居发现报警。
果然,叔叔坐牢了,而他被警察叔叔带到了一户新的家庭。 。
陈纸纸后来去看过叔叔,意外的是叔叔却也没有怪他,只是淡淡地嘱咐他“以后好好生活”。
叔叔说他没了妻子和孩子也不想过了,就这样吧,希望陈纸纸以后做个好人。
陈纸纸也以为他可以开始崭新的人生,但是腐朽的心已经生出了邪恶的枝芽,他沦落地狱,成为了邪神的使者。
陈纸纸因为打人还有一些不端的作风被赶出了新家庭,如此循环往复,警察只好将他送往福利院。他无法忍受这种日子,他想要钱,想要拥有一切,最后做了一个扒手。接着就到了这个游戏里面。
奢望?他有啊,成为一个有钱人,成为掌控一切的人。他要努力得到第一名,他的奢望必须实现。
人性这东西,他早就没有了,陈纸纸此时此刻只想将这十五个孩子全都杀死,一点分数都不想和别人共享,这1500分都是他的。
姜桥蹲下身,抱着腿与他平视:“你的父亲还有继母确实不是人,姐姐也觉得下地狱都便宜他们。但是他们所犯的过错不能让这些无辜的小孩儿来承担,你已经杀了爱你的母亲,现在还要继续犯错吗?你忘了替你坐牢的叔叔对你说的话了?”
陈纸纸有一瞬间的愣神,叔叔?叔叔好像和他说要做个好人,不要再犯这种错误。
“你妈妈肯定不希望看到你变成这样。”姜桥补了一句。
陈纸纸嘴里喃喃念着妈妈,杀了继母和父亲之后他是打算去自首的。可是母亲却来看他了,当时的陈纸纸有些杀红眼了,看到新弟弟,心里头怨愤不满,是这个小孩儿夺走了他的母亲,恶意生出,最终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随着弟弟掉在地上的还有一个盒子,陈纸纸后来打开,发现里面是一部新的智能机,上面还贴着一张便利贴,便利贴上歪歪扭扭的写着“祝陈纸纸小朋友十岁生日快乐”。
那天是他的十岁生日,但是他亲手斩下母亲的头颅。
母亲是爱他的,陈纸纸想到。
眼睛红了一圈,陈纸纸的言语之间有些无助:“她爱我为什么不说呢?那样我就不会杀了她啊!我也不想的,我看到弟弟我就忍不住,我错了……”
陈纸纸其实一直在自欺欺人,他努力不去想母亲,努力不去看那个手机,只是为了让自己相信一直没有做错,他杀的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而不是一个爱他的妈妈。
有时候崩溃只是一瞬间。
陈纸纸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柏木一言不发地走到他身边抱住了他。
姜桥从地上起身,握紧了手中的一块透明石头。
这个空间虽然限制了她的能力,但是道具居然还可以用。这块石头名叫戏命,是个小玩意儿,能够将人的悲伤情绪放大,虽然陈纸纸心中有悔改和悲伤,但是经过这么多年早就被那些黑暗紧紧压制,也得亏戏命,才引出他积压多年的愧疚。
傲因终于靠谱了一回。
没了陈纸纸的阻挠,剩下的十个孩子安全活了下来,剩余的几人等到了游戏结束,但还是死了五个孩子。对于这件事情游戏组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有人提问也以恐吓结束。和阿戮多说无益,直接找到陈姑谢才行。
但是姜桥找了他数十天,都没有消息,却等来了另一个人的电话——她和白沅说好的,等第五关游戏结束之后在外面说清楚所有的事情。
“所以我们这次是谈合作的?”姜桥看向对面的白沅笑问道。
白沅:“是。”
姜桥垂眼看着搅动的咖啡,想了想抬眼说道:“好,但是合作的基础是坦诚,你总得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沅沉默了几秒接着说:“普通人,只不过家里曾经有长辈也是从事风水师。之所以对游戏幕后的人产生好奇,是因为就像你说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姜桥靠着沙发手垂在桌子底下,手中转着骨戒,盯着白沅未说话,似乎在考虑他言语的真实性。
“那为什么一开始怀疑我之后现在要找我合作?”提出怀疑的是他,现在主动说要合作的也是他。
白沅:“从第五关看来,我相信你不会帮着c做不该做的事情。”
姜桥扯起嘴皮笑了笑。
“怎么看出来的?我帮了你们还是不想小孩儿死亡?你不觉得有些草率吗?”她直视对坐人的目光,问道。
反常的举动加重了对于白沅的怀疑。
“还有。”她顿了顿继续说,“白沅先生,我说过了,合作的基础是坦诚,可是你并没有说实话。”能觉得游戏有问题,普通玩家可以做到。但是怀疑到c还有她的身上,还有之前的种种举动,数种迹象都说明了这个人有别的身份或者是认识一些别的什么人。
白沅原先弯起的嘴角此刻也垂了下来,他直起身体盯着姜桥,眼里没有笑意,一字一顿说道:“你不也是没有说实话吗?”
姜桥原本就没打算告诉他什么,但如果白沅愿意告诉她他到底是什么人,或许姜桥还会考虑一下他所说的合作,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看起来没有必要了。
“你这次找我来不仅仅是说合作吧?你到底想说什么?”姜桥也没兴趣绕弯子了,既然都已经这样,便直接问道。
原先合作只是试探的问一下,既然对方没有这个意愿或者说没有这个诚意,这个话题也就没有必要进行下去。
白沅身子后倚,顿了顿说道:“我这次找你过来,想问你知不知道陈姑谢到底要做什么?”
“不知道。”这次姜桥倒是说了实话,因为她确实不知道,要不然就不会坐在这里和白沅扯皮了。
白沅点点头:“你知道禁锢术吗?”
姜桥:“知道。”
白沅:“禁锢术和别的灵魂封印法术不同。法术将灵魂封在体内在一段时间过后还可以将人复活,但是禁锢灵魂则是将灵魂全部置于一个容器之内。换另一种不太贴切的说法,一个可以救人,而另一完完全全就是害人。”
姜桥想到那些死去的孩子,难道陈姑谢想……?不可能,禁锢灵魂这种邪术早八百年就被禁止使用了,就连如何用的方法都早就失传。虽然现在并不明白陈姑谢的做法到底想干什么,但也不至于做这种……
白沅接下来的话却让姜桥整个人愣住了:“陈姑谢在使用禁锢术。”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姜桥皱着眉反问:“你说他在使用……禁锢术?”
白沅目光动了动,似乎在探究她的表情,接着说道:“我暂时只知道陈姑谢对那些孩子用了这个。禁锢时间的长短会影响到那些孩子。你应该比我明白禁锢术之所以会被列为邪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