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眼睛,看着君时淮的泪从眼眶中流了下来,又从他消瘦的下巴跌落,一颗又一颗,他看着自己,眼神充满了绝望。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君时淮。
良久后,君时淮似乎终于发泄完了,他知道自己必须将她放进去了,他合上棺盖,就这样趴在棺盖上,看着里面的她。
即使她的脸就在自己面前,他依然不敢再触碰分毫。
当时她死的时候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当时想着,她以这样的方式留在自己身边也挺好的,可是现在,他后悔了,他要的不是这样一个毫无生气的她,他要的是那个会生气会笑会骄傲,即使看上去高高在上也让他讨厌不起来的她。
君时淮心里想她想得狠了,只能低头,一边看着她的脸,一边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腕上,之前手腕上的咬痕还没有痊愈,又添新伤,他像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一般,任由血液流到他的衣服上。
他把袖子拉起来之后,君梨才发现,他的手上不止一个伤口,左手右手都是伤口,伤口是怎么来的,君梨已经清楚了。
她从半空中飘下来,坐在了君时淮的身边,虽然知道他感应不到自己,却还是抱住了他。
君时淮就这样看着棺中的身体一宿,天未亮,他便开始整理自己,她看着他跟她道别,等他踏出了这座宫殿之后,他的表情变了,脸上的柔情全然不见,留下的只是属于一个帝王的威严。
他在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君梨跟着他,觉得他随时会倒下一样。
等他下了早朝,她才发现君时淮根本没往朝霞宫那边走,反而是往bào室那边走,她跟着他进去,看到了一个人,跟bào室里以前比起来,这人看上去很正常,脸上甚至没有伤痕,干干净净的。
他是秦涟。
然而看到下面的时候,君梨差点没忍住,他的双腿被放到了一个铁桶里,桶里面都是那种拇指大的蜘蛛,蜘蛛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的,只能看到黑沉沉的密密麻麻的一片。
秦涟像是陷入了昏迷中,君时淮从一旁拿过一个瓷罐,将瓷罐里面的东西缓缓往铁桶里面倒。
随着那东西的落入,那些蜘蛛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开始疯狂地在桶里面涌动,接着,她听到了秦涟的嘶吼声,他是活生生被痛醒的。
这一个月来,日复一日,君时淮把他关到这里,没有打他,却让人用长长的铁钉从他的脚背穿过,和铁桶以及地面钉在了一起,这些蜘蛛每天都会啃咬他的脚,他的身体还可以动,但是脚不能移动分毫,只能感受着皮肉被咬破的折磨。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君时淮对他这种求死不能的表情很受用,他看着桶里的蜘蛛,道:“我怎么会杀了你呢,你得活着跟我一起忏悔,什么时候她能够醒过来,我就什么时候让你死,好不好?”
他简直是个疯子,那天他本来是想杀君梨的,但是中途变了卦,如果君梨是为了君时淮才做这一切的话,那他杀了君时淮,让君梨痛苦一生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