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阮阮和香姨呢?”
夏沅对陈淑香母女去哪了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但陈淑香好歹是她名义上的养母,为了不被人诟病,也得问上一问,妈是叫不出口的,好在之前老爸已经让她改口了。
夏鹤宁筷子微顿,“阮阮她外婆病了,你香姨带着阮阮跟那陪她,”
虽然他控制的很好,但夏沅还是敏锐地听出了他话里的含混,“沅儿,尝尝二伯母做的苗家酸汤鱼,知道你爱吃这个,伯母专门跟你英子婶学的,尝尝看好不好吃,有没有你英子婶做的正宗,”
夏沅知道二伯母是帮着老爸转移话题呢,正好,她也不想多问,配合着吃鱼避过这个话题,鱼还没吃完,大伯母一个大鸡腿并着好几块红烧肉送到碗中,然后奶奶说,荤素要搭配吃,又给她夹了好些素菜,这是不想让她说话的节奏!
她好几天都没正经吃过饭了,也没有说话的欲|望,只闷头吃菜,就听爷爷说,“宁子,这事宜早不宜晚,后天让你大哥陪你去一趟,赶紧把这事做个了断,”
夏鹤宁点头,改名夏嵩山的夏二伯插话道,“爹,大过年的说这事不太好吧,那家人都是混不吝的,逼的这么紧,万一闹起来,咱们脸上也不好看,要不再等等,至少过了正月再说这事,”
夏沅啃着鸡腿,不动声色地觑了眼夏嵩山,文人学者最重脸面,好名声,二伯父也不例外,在这个离婚还是丑闻的年代,他不赞同也符合他的性子。
当然,爷爷素来不喜他的行事作风,发火也是肯定的,“这事就这么定了,赶早不赶晚,你要是觉得这事有损你脸面,后天一大早你就离开这,青山也别回,直接回京都,眼不见心不烦,这丑也丢不到你脸上,”
夏嵩山讪讪,几没意思地低头喝酒。
夏奶奶瞪了老爷子一眼,“有话说话,这么大声干嘛,大过年的你跟谁上火呢?吓着孩子了,”
夏爷爷下意识地看向右手边挨着他坐的夏沅,见她愣了愣继续啃鸡腿的小乖样,顺手夹了筷红烧肉放她碗里,夏沅爱吃肉,但肥肉是一点不沾的,红烧肉只吃皮和瘦肉,皱着眉头,蛮声蛮气地说,“不要吃肥肉,”
这一点没生分的作态,瞬间让夏爷爷心里的火和担忧散去大半,乐呵呵地说,“乖宝吃瘦肉,肥肉爷爷吃,”
“肥肉不好吃,爷爷吃鸡腿,”趁机将啃的囫囵半个的鸡腿丢他碗里。
“我家乖宝长大了,知道孝顺爷爷了,”夏爷爷摩挲着她的后脑勺,一脸宠溺。
夏沅晃着小脑袋,配合着做出一副被夸的得意洋洋状,眉眼带笑,娇憨精怪,夏沣忍不住就想拆她台,“爷爷,你上了这小骗子的当了,什么孝顺你,她这是吃不下了,让你替吃呢,”
“胡说,你这是妒忌我有鸡腿吃,你没有,见我把鸡腿给爷爷吃,嘴馋了,想骗去自己吃,你才是小骗子,”
“馋嘴猫,以为我跟你似的,啃的乱七八糟的,给狗吃狗都不吃,”
“爷爷,大哥骂你呢?”
“我……”
夏沣吃瘪,他居然被个小豆丁给阴了。
夏爷爷手里的鸡腿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重哼一声,夏沣气弱,“爷爷,我没有,”
“骂了,你骂了,我们都听见了,”
“我那是被你陷害的,”
夏沅歪头看他,故作懵懂地问,“神马叫陷害,”
夏沣仰天长叹,“……”
大伯父品着桃花酒,看两人互动,觉得相差十岁也不算大。
一顿饭吃得温馨快乐,饭后,柳七爷柳八爷带着孙儿来串门,这个年代,别说村里,就是大城市也没多少娱乐活动,唯一消遣就是走亲窜友,闲话家常,夏奶奶切了一个三十多斤重的大西瓜招待大家,装了好几个果碟才装下,摆在院子里的方桌上,让孩子们自己拿着吃。
“这个时节还有西瓜卖?”柳八爷惊奇地问。
夏爷爷招呼道,“沣儿他们带回来的,说是暖棚里种出来的反季西瓜,尝尝跟当季西瓜有什么不一样,”
柳七爷柳八爷都是夏家常客,自然不跟他客气,一人挑了一块,咬了一口,还没咽下,就直点头地称赞道,“这西瓜可真甜,”
“可不是,吃了这么多年的西瓜,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新品种么?把种留着,回头开春,咱也试着种种,”
一旁,农学家的夏嵩山已经研究上了,他主要研究项目就是改良品种提高粮食产量这块,暖棚西瓜暖棚蔬菜的研究他也是参与过的,并且获得了成功,也在小范围内试种了,但是因为种在暖棚里的蔬果因为缺少阳光的照射,味道比自然成熟的差上好多,可这西瓜无论从色泽还是味道都不像是暖棚里种出来的,一点都没有催熟的痕迹,而且个头也超过了他认知的范畴,像这么大的西瓜也不是没有,但大瓜种的西瓜,瓜皮厚,哪像这个,瓜皮比小瓜种的瓜还薄,薄薄的一层,一刀切下去,就能听到咔嚓脆的声音,吃起来壤脆汁甜,这说明营养充足,阳光照射均匀,以他的经验来看,非暖棚瓜,就问夏沣,这瓜跟哪买的,若能找到瓜农就更好了。
夏沣胡乱编了个借口糊弄了过去,怕夏沅年龄小说漏嘴,拿了块西瓜,哄着夏沅一起去外面放炮
玩,刚出门,就撞见一人,“沅儿?”
是陈淑香!
怀里抱着夏阮阮,后面还跟着陈老太和陈老大夫妻。
“到底是大嫂会养孩子,瞧我们沅儿才去几个月,养的我这个当妈的差点都没认出来,”
我也差点没认出你来,夏沅心说,陈淑香做了将近三个月的月子,月子里吃的也好,补的就有点过头,出月子时,少说也有一百七十斤,现在最多一百三十斤,要不是脸上皮肤太过松弛,还有明显黄褐斑,夏沅都以为是奶奶心软,将自己给她调养身体的东西给她吃了。
唔……她这人小心眼儿就比针眼大一丢丢,怕夏鹤宁心软,拿自己的东西给陈淑香母女吃,因此除了灵石丹药和培元酒,旁的什么灵米灵材灵蜜什么的只往天妃村送,还多次拉外公做虎皮,说这些东西只能自家吃,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万一引来散修的觊觎,是要给家里遭祸的,量也不敢多给,将将够每日一顿粥的量,物以稀为贵……
就算奶奶心疼夏阮阮,想给她补养补养,也看爷爷答不答应,他可是在权利圈里滚打了大半辈子的人,权衡利弊是本能。
再看陈淑香今个这态度,真是要多谄媚有多谄媚,要多亲热有多亲热,真不像她的风格,抬手要摸夏沅,被她躲了过去,直接躲到夏沣背后,陈淑香眼里怨毒一闪而过,面上有些讪讪,“瞧这孩子,走个亲戚回来,连妈都生分了,”抬头问夏沣,“沣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三婶,你们进屋吧,我带沅儿出去玩,”
“去吧,”
走出百来米,夏沅突然说道,“她和爸爸要离婚了,”
“你又知道?”
“她夫宫黯淡,说明她婚姻不顺,”
夏沣讶异,“你还会看相?”
夏沅谦虚道,“学过一点,”
“那你给哥看看,看看我啥时候能娶到媳妇,”
“你还小,这个不急,有道是命里有时终于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信你的邪,还会拽文了!”
夏沅昨天放了一晚上的烟花,对乡村摔炮没兴趣,找了块青石台阶坐了下来,放出神识,看离婚实况,院子里,陈老太拉着奶奶,低声下气地说,“大妹子,俺家姑娘做了混账事,俺这个当娘的没脸替她们求你们原谅,可孩子是无辜的,不能让她没了家啊,”
“事情到了这份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大家都是做娘的,当娘的图的是什么,你比我清楚,我不求儿子大富大贵,只求他夫妻和顺,一生顺遂,可自打娶了你女儿后,我儿子过的什么日子,只要眼不瞎,耳不聋的都知道,她也就是你的女儿,要是你媳妇,你能容的下这样的媳妇?我儿子前半辈子已经被她毁了,难道非等着她将他下半辈子也毁了你们才甘心么?这婚必须离,你也别拿当年的事吓唬我们,当年是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要不是你攀咬我们夫妻,陈三哥也不会悔恨死去,他可不是我们害死的,是你逼死的,是那个时代害死的,这些年老夏照顾你们不是因为他愧疚自责,而是因为他重情,想替死去的战友看顾下儿女,但这不是你们磋磨我儿子,赖上我们家的借口,因为你那两个闺女,我家宁子的工作没了,前途毁了,我没这么大的气度还能继续跟她做婆媳,”
“大妹子都是俺的错,是俺当年鬼迷了心窍,做出那等千人骂万人恨的错事,是俺带累了几个孩子,俺给您赔罪还不行,”说着,就要跪地求饶,却半天跪不下去。
夏奶奶冷呲,“你也别跟我这演了,别说你只是做样子,就是真跪,我也受得起,”
陈老太一脸惨白,惊惶失措,她是真的想跪来着,只是有一双五行的手架着她不让跪,这是……灵龟又显灵了?
她烧了这么多香,灵龟还是不肯放过他们老陈家啊,心里慌乱,嚎叫出声,“大妹子……大兄弟,”
“陈大嫂,看在三哥的份上,咱们好聚好散吧,也给孩子们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们有啥要求尽管提吧,能答应的我们都会答应的,也算是全了当年我和三哥的兄弟情,”
“不能啊,大兄弟,离婚了,俺家香可就毁了,”
“不离婚,他们也过不下去,毁的可是两个人,”
陈淑香抱着孩子,一脸悲呛,“爹,娘,看在阮阮的份上,你们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以后再也不闹了,我会将沅儿当自己亲闺女待,真的,你们就信我一次吧,”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婚必须离,”
“你们这是要逼我们母女去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好,一了百了,”陈淑香满眼狠厉地嘶喊道,抱着孩子作势就要去撞墙,只是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同她娘一样,满脸惊骇,过不去,好似有一道看不见的墙阻着她前进,灵龟显灵?她不信邪,又试着撞过去,过不去,还是过不去。
夏家大门是敞开的,门口站满了闻讯赶来的村民,见她这副做派,都在窃窃私语,“真够可以的,做戏也要做全套,跑两步吓唬谁呢?有本事真撞个墙看看,”
“这一家人没个好东西,死不足惜,”
“就是……”
夏沅从村民发散性的八卦中,提取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是真没想到自己下的那个心魔咒居然这么猛。
事情还要从陈淑香挪窝那天说起,她被陈秀缠烦了,也恶心到了,随手给她下了个心魔符咒,那符咒还是从那堆杂物中翻出来的,原是针对修士提前过心魔关而制作的,心性坚定者,这咒不过是提升心性的道具,心性不佳者,也是磨砺心性的过程,当然度不过的话,跟心魔关一样,也会滋生心魔,有损修为,修为是修士的命,所以这符真是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心魔是什么?那就是住在心底的魔鬼和恶念,趁你虚弱时窜出来蛊惑你,诱你入魔道。
除了婴儿,是人就会有恶念邪念,就会做过或多或少的恶事,而心魔咒就是将人心底最黑暗的地方呈现出来。
用在普通人身上,她以往做的种种恶事和亏心事便会以做梦的形式入她脑中,起初只是噩梦缠身,慢慢的,她便会梦境和现实分不清,然后通过自己的嘴说出自己的罪行。
陈秀这辈子做了不少亏心事,旁的不说,单继女云子这条,就足够让人唾弃到死的。
枕头风吹了几年,前任留下来的女儿在父亲乃至爷爷奶奶跟前就成了一个克死亲娘的丧门星赔钱货,轻则一顿好骂,重则一顿暴打,她最厉害的是,从不磋磨虐待继女,连大小声都没有,还会在公婆教训孙女,丈夫责骂女儿时劝上一劝,通常她劝完后,教训变成了拿扫把抽,责骂变成了扇耳刮子。
镇上人见云子可怜,忍不住替她说句公道话时,黄家人还一心替她辩解,说我们家陈秀是个好媳妇,她跟别的虐待继女的后妈不一样,她从来没做过虐待咱家云子的事,是云子自己不学好,偷家里的钱不说,还经常撒谎不学好,背着我们偷吃他弟弟的奶粉不说,还敢掐他,那可是她亲弟弟,她就能狠心到将他的大腿掐的青一块,紫一块,这心狠的,还跟人说,早晚趁我们不在,就把她弟偷出去扔河里淹死,你们见过这么黑心肠的丫头不?才多大点,就能狠成这样,要不管严点,长大还不知道变成啥样呢?
严是管的挺严的,非打即骂,在家里连条狗都比她有尊严,至少狗没趴在地上被人当马骑过,当然这跟骑不住也有关系,而云子因有‘前科’在身,只要她弟一哭,一准挨捶,捶完还不算,还要跪在地上给她弟弟当马骑,从屋里骑到门外,骑到他高兴为止。
在这么严厉的‘家教’下,云子连跟人说话都不敢大点声,唯唯诺诺的,是个人都敢欺负她,16岁被镇上几个小流氓堵在巷口里轮|奸时,看到有路人经过,都没敢喊救命,还是有人看不过眼报了警,才将她救下的,在审讯过程中才知道,云子之所以不报警,是因为在她十岁时便被镇上的老光棍给猥|亵了,而被人强|奸也不是第一次。
夏沅跟云子年岁相差太大,就知道有这么个人,见过几面,只依稀记得这事是私了的,说是怕事情一出,云子这辈子就毁了,强|奸罪,还是强|奸未成年少女,这可是大罪,要蹲大牢的,想私了免牢狱之灾,一人少说也得花个几万块钱。
拿到女儿的卖身钱后,黄爹嫌云子丢人,将她远远地嫁到了外地,连对象都是陈秀给找的,不仅一分钱嫁妆没出,还收了三万块钱的‘聘礼’。
经陈秀自曝后才知,云子被老光棍猥|亵居然是她促成的,因为她在云子这么大的时候也被人猥|亵玩弄过,然后心里就变态了,就喜欢看少女被人玩弄的画面,后来云子几次被人玩弄,都有她的手笔,别人脏了,就显的她干净了。
这些事经过她的嘴曝光后,不仅陈秀人人喊打,连黄家人也被人指着脊梁骨唾弃不止,就没见过他们这么缺心眼的人家,将一野种当个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由着母子二人作践自家骨肉,真是枉为人父,人爷奶!
是的,小黄胖子不是黄家的孩子,而是陈秀跟旁人的私生子。
黄家用自己的骨血喂肥了别人的孩子,比佛祖舍身喂鹰还伟大,当选年度第一‘绿帽圣人’之家,黄爷爷气的嘴歪眼斜,偏瘫在床,黄父被停职查看,黄奶奶嚎天嚎地,扑到陈秀身上,就是一阵厮打,最后被疯癫的陈秀推倒在地,摔断了半条腿,也躺床上等着被人伺候。
陈秀疯了,连着儿子黄小胖子都被赶出了黄家,被‘好心人’送回了陈家。
因当年云子被污那事是夏鹤宁给帮忙压下私了的,这事闹出来后,他亦被停职查看。
夏奶奶气疯了,前脚儿子被停职,后脚就让他跟陈淑香离婚。
陈淑香哪肯愿意,拖拖缠缠的就到了今天,在家时就商量好了,要来个一跪二拜三寻死,想着大过年的,他们也不敢闹出人命,只要她带着孩子进了这门,以后就别想再提离婚的事,没曾想她们跪不下,也‘死’不了。
因她这么一闹,陈家名声更臭了。
“宁子,阮阮是你的闺女,你忍心让她身长在单亲家庭么?”陈淑香哀嚎,一脸凄楚地看向夏鹤宁。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所以,我就该为了她一辈子委曲求全么?我跟你没法再过下去,就像爹说的,咱们好聚好散吧,别撕破脸地闹,对你没好处,别将咱们最后的感情耗光了,”
陈淑香绝望了,她知道夏鹤宁不爱她,如果他工作一直顺遂,为了前程,他也不会跟自己离婚,可现在,没了束缚的夏鹤宁,她再也抓不住了,她不甘心,不甘心,可不甘心又如何?这局面是她们造成的,如今她们陈家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没人站在她们这边。
回忆过去种种,竟发现自家真的做了很多立不住脚的事。
张芳和陈老大也怕夏家会报复他们,遂劝陈淑香,“离吧,咱们小门小户的斗不过他们,别死磕了,”
陈淑香抹了把脸上的泪,松了口,“离婚可以,阮阮归我,”
说这话时,她死死地盯着夏鹤宁的脸,见他面上露出极为不舍的情愫,心里很是畅快,夏鹤宁沉默不语,就在陈淑香心里有所期盼和奢望时,夏爷爷代答,“可以,”
别怪他势力,作为一个在权利圈中挣扎半生的人,取舍与他并不难,为了几个孙子的前程,舍弃一个孙女,他们夏家舍的起!
陈淑香执着地看向夏鹤宁,想从他嘴里听到不同的答案,就见他点点头,“可以,”
于是,陈淑香死心了,之后,两家人坐下来谈离婚的事,夏家答应在青山县给陈淑香买一套房子,并解决她的工作问题,另外一次性给两万块钱的赡养费,如果孩子归夏家抚养,对方不需要负担一分钱,如果陈淑香要孩子,除了每月会支付五百块钱的抚养费外,以后她上学了,所有学杂费和生活费由夏家支付,一直到她大学毕业。
在这个工资只有几百块,家有一万块钱就是万元户的年代,这个离婚条件绝对对得起陈淑香,若是上述离婚,陈淑香连一半都得不到,陈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请了村里族老做见证人,两人画押签字,只等民政局开门,就去办理离婚手续。
夏阮阮归陈淑香抚养,这是没有悬念的事,孩子是两家的桥梁,陈家哪可能让这桥梁断掉。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