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你也来逛市场？”鬼才远远看到李坤，撇下徐文涛，跑上前。
“鬼才？”李坤看清来人。
“是呀，”鬼才说完四处张望，“你儿子呢？”
“……”李坤苦笑，说道：“他没跟我出来。”萧乾在闹别扭，自己一个人去秘密会见一名新鑫基地内部人员，是他父亲下达的任务。
“李大哥，我听说你们要走了？”
“是听萧乾说的吧。”他们离开并没有让太多人知道，毕竟身份敏感。
“嗯。”鬼才张大眼睛，搞怪地瞧着李坤，“李大哥，你们怎么回去啊？”从这里到中央基地，距离太过遥远。
“回去？谁说我们要回去？”李坤不解，他还没找到小涛，不会回去。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想去盛源再找找。李坤心里重新燃气希望，刚刚得知，盛源的前身就是监狱，而小涛生前就在那里。
鬼才立刻想到原委，不外就是李坤坚持找人萧乾不愿意有分歧。
“你们还要去找人啊？”鬼才思绪一转，一语中的。
“嗯。”李坤转向徐文涛：“这位先生，你们是从盛源来的，是否听说过有徐文涛这个人？”
“……”徐文涛拉低帽檐，帽子自从他进入新鑫，外出就一直带着。“没听说过。”
李坤失望了一下，心里安慰自己：小涛最不喜暴于人前，没人认识他也是正常的。
鬼才见两人气氛怪诞，便插话：“李大哥，你给我们说说中央基地呗。”
“说什么？”李坤问道。虽然他是从中央出来的，但一时半会，真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说和大猩猩不一样的地方。”鬼才故意重点发出后鼻音。
“不一样的地方？”李坤沉思：“这里更自由吧。”中央现在施行军事化管理，作息时间和活动时间都有严格规定，未遵守的人员都会受到处罚。但是，这种管理的效果非常好，作乱偷盗抢食现象几率纷纷降低。
但是，自由化的管理带来了很多弊端。新鑫基地在一些边缘地带灰色黑色交易频繁，□，抢劫，杀人，只要不闹出大动静，新鑫一般不管。由于任务的原因，萧乾和他总是半夜出没鱼龙混杂的地方，所见事荒唐恶心比比皆是。
“……”这是什么回答？鬼才闭嘴。
“现在中央基地人口是多少？”徐文涛对于中央的情况很熟悉，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前世中央基地曾发生政权更迭，正好有大批异能者进入基地，过于饱和的基地负荷过大，普通民众生活水平将至最低点。这群异能者趁机发起普通民众暴动，李坤为维护基地稳定受了不小的伤。
“100万吧。”
“……”还没有，他记得好像人口过150万才发生的暴动。
“不会吧，新鑫也才30万。”鬼才吃惊得瞪大眼睛。
“中央名望较大，人口34倍实属正常。”李坤耐心解释，接着又说：“欢迎你们到中央做客。”
鬼才叹气：“算了吧，中央好远。还没到那，也许我就死了。”
李坤好笑地说：“不会的。像你们如果以基地的名义，中央一般会派直升飞机过来。就像这次研究院互访活动，中央不也派了3架直升飞机过来。”只是里面有一架是为他和萧乾准备的，是李坤父亲催促李坤回去的暗示。
鬼才眼中绽放十万瓦灯泡亮度，“研究院互访？快跟我说说。”这是一个去找爷爷的好机会。
“最近中央和新鑫合作，举行丧尸研究交流活动。你们没看到基地的公告栏板吗？”李坤问道。
鬼才讪讪，他不喜欢新鑫，不会去关注消息。
不过……鬼才一想，真心对李坤说了声：“谢谢。”
搞得李坤一头雾水，希望徐文涛解惑。
“……”徐文涛拉起鬼才，和李坤告别。走到拐角处，徐文涛悄声说：“你是不是在打交流员的主意？”
“师傅，我想去找爷爷。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了。”鬼才挽起徐文涛的手：“师傅，你跟我一块儿去吧。”
“……”徐文涛不应。
“师傅，你就陪我去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坐直升飞机耶。”鬼才夸张地说道，“中央条件那么好，研究所肯定大有乾坤，我们可以顺便去取经。”
徐文涛被鬼才说得有些意动。中央基地聚集大量人才和珍贵的物品器材，有些异能设备仪器是其他基地没有的，比如萧乾随口提到的异能探测器。再者，徐文涛很想去中央交换集市淘宝。
但是，不行。
“先回基地。你爷爷那么重要，盛源肯定会去交涉，尽最大努力接回你爷爷。李陵源不是也答应过你了吗？”徐文涛苦口婆心。早在鬼才和文靖做好协议，文靖就拉着他去跟张继升隔着屏幕见过面了。
鬼才放下手。小小年纪的他很现实，先不说中央会不会放手，就是愿意放手，盛源也不一定会为了太大的价码换回他的爷爷。而且，他实在等不了了。知道交换消息后，想念爷爷的心情再也抑制不住，越来越急切。
“听话，不要意气用事。”徐文涛想不出叫道孩子的话语来。
“哦。”鬼才嘴上应着，可惜口不对心。
鬼才趁着下午徐文涛午休，独自一人在研究中心四处溜达。
“关麒。”鬼才上前打招呼。
关麒黑糊糊的眼睛闪过神，微笑道：“鬼才，有事吗？”
“听说你们最近研究中心有交换项目？”
“嗯，你感兴趣？”关麒问道，随即了然。不过，基地肯定不会批准。
“是呀。”鬼才笑得如同孩子般纯真。
“来不及了，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了。”
“明天？公告栏上不是写着7天后吗？”
关麒耸耸肩，这次交换项目本就是为两人回程准备的，那两人已经彻底拒绝，中央就不想再等了。为此，他因规劝不力被狠批了一顿。
“你不是要去盛源？怎么还对这个感兴趣？”关麒想起盛源基地申请离开的人数报告，里面
多了一位，所以他还特意询问了一下。
鬼才搪塞：“是别人要我问的。”
“是谁？”关麒眼睛一亮。
鬼才见关麒突然关切，措手不及，便脱口而出：“我师傅。”
“你师傅？”关麒原本坚决的语气软化。如果他想去也不是不可以。
“是呀，他跟我说过好几遍。”有门道，鬼才连忙撒大慌，捉大鱼。
“要是你师傅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允许临时换人。”关麒心里算计，能把那人带到中央给将军，肯定能将功折罪，毕竟……
“换两个人，我要陪着我师傅一起。一言为定啊。”鬼才激动地说道，生怕关麒反悔。
“嗯，明天上午9点，你们拿着这个直接去机场就行。”关麒递过两个铭牌，只要将军的人见到这两个铭牌，徐文涛和鬼才插翅难飞。两个人的身份，还能够加以利用。关麒心里不停谋划，想到此事一成，为将军带来的利益可谓非凡。而且，又不会暴露他。关麒停止思绪，郑重对鬼才说道：“你们千万别跟别人说，不然我保不了你们。”
鬼才被手上的铭牌冲昏脑袋，顺着关麒的话保证：“当然，我们不会让你难做的。”
回到小洋楼，将铭牌收进自己的黑色包包，一想到明天就能见到爷爷，鬼才抱着包包在床上不停翻滚。激动的心弦平复，鬼才露出疲惫的神情，慢慢睡着了。
临行前，盛源基地的人都集中在一起，开始清点人数。大家大包小包，看来都是收获颇丰。脸上洋溢着归去的幸福，连徐文涛都被气氛带上几分急切。
“你们谁看到鬼才了？”徐文涛问道。
连高军都摇摇头。
“从早上久没看到过他。”梁群说道。
“我去找找他。”徐文涛跟文靖说完，没等回答，匆匆离开。他担心新鑫基地不想放人。
四处张望，徐文涛跑得气喘吁吁，突然被人拉住。徐文涛回头，居然是关麒。
只听他低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鬼才都在机场等你了。快点，飞机就要起飞了”说完，拉着他跑向机场。
徐文涛没有注意他说话的语气，一听知道鬼才在机场，便任由他拉着跑。
看到鬼才坐在飞机里，徐文涛加快脚步，进入直升飞机轰隆隆震颤的机舱里，一把揪起鬼才的衣领。他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嚷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哇。”鬼才哭出声，一把抱住徐文涛。
“……”见他哭得心力交瘁，徐文涛气消，反过来安慰鬼才。
鬼才进到飞机里的一刹那，鼻头便犯痒。放下包包，坐到座椅上，开始哭得淅沥哗啦。他无法放弃爷爷，只能舍弃师傅。想到师傅对他的好，想到师傅会对他失望，他就，他就……
“好了，好了，别哭了。来我们先下去，慢慢说。”徐文涛说道。
鬼才听完徐文涛说的话，眼神一转，迸发出坚定的决心，几乎是刹那间，他将徐文涛拉至身边，系上安全绳，死死扣住徐文涛。
就在这时候，飞机轰隆声越变越大，一阵晃动过后，机身开始飞起。徐文涛想要再下去也不可能了。
莫大的机舱里，只坐着徐文涛和鬼才两个人。
“师傅，我跟你解释。”此时，鬼才颤巍巍地抬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