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江跃很快就释然了。
这个秘密到底如何,似乎不重要了。
反正,过不了多久,这些复制者,都将尘归尘,土归土。
老康见江跃不怎么热衷,只当他在装傻,不敢背后议论头儿,却也不以为意。
群里很快就有复制者表示已经到了王福才家。
老康冲江跃一笑:“走吧。”
两人并排而行,江跃故意忧心忡忡道:“我今天眼皮子一直在跳,我总觉得,这些陌生人是冲咱们来的。头儿这么神神秘秘,不肯出来主持大局,我真怕这局势会失去控制啊。”
江跃无心chā柳,没想到却激发了老康的怨念,老康也倒起了苦水。
“可不是吗?就咱们这十几个伙伴,要掌控整个云溪镇的局势,谈何容易?也就是现在身份没bào露,一旦bào露,云溪镇老老少少,一人一口痰,都能把咱们给淹死。”
“幸好,头儿交待的任务,也完成得差不多了。”江跃这话四平八稳,一点破绽都没有。
“头儿的任务是完成了!可你真觉得,这云溪镇未来就是咱们的?你信吗?官方的人和外界失联,星城那边派大部队人马来,那是早晚的事。虽然头儿一再说,整个世界都乱成一锅粥了,小小云溪镇,外界未必顾得上。可我这心里头,还真是没底。除非头儿传授秘法,这才是最实在的。”
江跃叹一口气:“你确定头儿有秘法?”
“行了行了,别装傻了。你我哑巴吃馄饨,心里都有数。头儿好端端;跑到盘石岭,你觉得是为啥?头儿要求我们在不断杀人,而且限定必须在云溪镇,连杀人的手法都要统一,你觉得是为啥?”
“你的意思是?头儿有很多事瞒着我们?”
“废话!”老康压着嗓子,瞪了江跃一眼,“我看你特么的就是装傻,你平时比谁都jīng,你会猜不到?”
“嘿嘿,其实我也猜到了。我觉得我们更像是头儿的一颗颗棋子。不过,能有什么办法呢?”
老康叹一口气:“谁说不是呢?不过,就算是棋子,看我们忠心耿耿的份上,总应该给我们一些甜头吧?”
“这就得看头儿怎么想了。对了,那些陌生人为什么老是在赵家银制门口窥探,难道他们真的发现了什么?”
“赵家银制,肯定隐藏着头儿的秘密。不过平时他又不让咱们进去,谁知道里头有啥?我们都不知道,陌生人能发现什么?多半是在外头听到什么动静?我可听说,头儿在里头畜养了鬼奴……”
“呃,你又真相了。”江跃心中又是一阵惊讶,这赵守银就算是这些人的头儿,也没那么大本事吧?
又是秘法,又是鬼奴的。
难道,镇子外的鬼打墙,也跟他有关?
镇上的人逃不出去,还是跟他有关?
鬼奴这个说法,江跃yòu时曾听爷爷讲过,他只当故事听的。
说是江湖上有些邪恶的术士,会收集一些怨气深重的怨灵,用独家秘法,训为鬼奴,替主人为非作歹。
和为虎作伥的伥鬼倒是有几分异曲同工。
江跃原来是当灵异故事听的,如今回想起来,小时候听爷爷讲的许多故事,似乎隐藏着深意,并非随口讲讲啊。
虽然爷爷没有明确表示什么,也没明确指点过他什么。
可回味yòu时那些细节,江跃越发觉得,他从小经历的耳濡目染,极有可能是长辈故意为之。
一般畜养的鬼奴,手段都相对比较qiáng大。
这倒是好理解,没有本事,派不上用场,不管是人是鬼,都不会受人待见。
赵守银家畜养的鬼奴?
难道之前在他店里,感觉到那股yīn恻恻的窥视,是来自他畜养的鬼奴?
江跃脑子里瞬间充满了疑问。
赵守银变成复制者才多久?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居然成了复制者的头儿,还畜养鬼奴?
鬼奴的驯服,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就算赵守银是复制者,哪怕他是个头儿,比一般复制者qiáng不少,但要说驯养鬼奴,他的实力够吗?
没听说复制者居然懂得邪恶术士的手段啊。
老康还在那絮絮叨叨:“说真的,我这个棋子,越当越没底啊。星城那边,已经有伙伴被干掉了。我担心,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lún到咱们!”
“嘿嘿,你对头儿一点信心都没有啊。”
“不是对头儿没信心,而是对我们自己没信心。”老康感叹。
“这话怎么说?”
“我说得再明白不过,我们只是无足轻重的棋子。是那种随时可以牺牲掉的棋子。讲真,在头儿心中,我们的地位,还未必及得上那些死人。”
“呃……”江跃一时不明他这话的意思。
“一个死人,至少可以给头儿贡献一头怨灵,你看头儿一个劲搜集怨灵,每天的任务越下越重,可见所图者大。我敢打包票,在怨灵和你我之间选择,头儿一定会选择怨灵!”
信息量越来越大了。
江跃深感庆幸,自己找老康算是找对人了。
看着老康在群里老老实实,没想到私底下居然满腹牢sāo,这还真是意外收获。
总算明白,云溪镇这些凶杀案,背后的逻辑是什么了。
还真不是单纯的嗜血好杀,而是在炮制怨灵。
而且,这些怨灵还必须限定在云溪镇,这就更加诡异了。
话说到这份上,江跃用膝盖都能想到,赵守银在这云溪镇,绝对藏有极大的秘密。
而星城那些复制者所为的一系列凶杀案,别看干得热闹,说不定只是给云溪镇打掩护。
故意将星城的浑水搅乱,无暇顾及云溪镇这边。
而他赵守银,则在云溪镇安心搞事,搞的还是大事!
真是个坏到流脓的老yīn币啊!
江跃心中震撼,嘴里还得附和着:“我说等会儿人多的时候,你可别再牢sāo。小心传到头儿那边去。”
“你特么当我傻啊?对了,你小子不会告密吧?”
“我告个pì!说不好听点,谁心里头还没点怨念啊。你这话算是说对了,我们的份量,可能还真不如那些怨灵。”江跃顺着对方的口气抱怨着。
“那你说,这么多怨灵,头儿到底在图谋啥呢?”
老康撇撇嘴:“谁知道呢?有时候,不知道也许更好一些。知道的太多,反而死得快。”
“好吧!”江跃点点头,“算起来,我们也干了不少票了,这怨灵的数目,也不少了吧?”
“班车43人,就是43头怨灵。咱们在镇上已经干掉13人,那就是56头怨灵。头儿说还需要最后八个名额,总数就是64。这也不难统计。”看得出来,老康的心思,还真比一般的复制者细腻一些。
“六十四?这个数字有点讲究啊。”江跃不动声sè,心头却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班车明明是44个人,为什么他说是43个?
这相差的一个去哪了?
难道还有个漏网之鱼不成?
回想班车出事那天,死者的鬼魂确实都回了镇上。三狗当晚亲眼所见。
可是,三狗当时看到的,明明也是44个,这是三狗当时亲口说的。
可为什么到这老康嘴里,班车却只有43个?
难道,赵守银压根就不是复制者?他压根就没死?包括这些复制者,包括整个事件的这个局,都是赵守银一手炮制?
问题又来了。
如果赵守银没死,班车死的人只有43个,那么回云溪镇的鬼魂,应该也只有43头才对。
为什么三狗看到夜归云溪镇的鬼魂,会有44个?
江跃满腹疑问,却偏偏问不出口。
老康再怎么牢sāo满腹,江跃也不可能张口去套问这种关键信息。
这要是一张口,那就全露馅了。
就在这时,群里那些复制者陆陆续续提示,他们已经先后抵达王福才家。
十二名复制者,已经到位了十个。
只差王福才和老康。
江跃收了手机,意味深长地瞥了还在滔滔不绝的老康。
心中说道,谢谢你的信息,老康,安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