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爱

第十二章 心悦你

第十二章 心悦你

自那日后,元灏会不时来太守府中,多半相赠玩物与顾柠,偶尔遇上顾霄,便与之博弈几局,颇得顾霄赏识看重,约莫知道他的对顾柠的心思,顾霄也不曾多加阻挠。

“柠儿,听闻阿灏邀你明日出游?”

晚膳席间,忙于政务多时的顾霄抽空过来陪顾柠用膳,夹了姜汁瓜条搁在了顾柠的菜碟里,便随口问了句。

顾柠盈然点头,桃颊上的梨涡浅旋,匆匆忙咽下了口中的米饭,说着:“他说去竹山走走,我也不曾去过,便应下了。”

少女含娇细语的模样,分明是欢喜极了,顾霄了然一笑,有道是长兄为父,他如今颇有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心态。

“我如今诸事缠身空不出时间,陪不得你,那小子也是个可信之人,你且随他去走走,若是当真心悦,大哥自会帮你,可懂?”

顾霄的意思很显然了,身为顾家的十二小姐,顾柠的未来夫君,必定挑选人中龙凤,可在他看来,只要是顾柠喜欢的,全然可以不计较男方的家世才能,只要能托付一生便行。

目前而言,元灏是个可选之人。

“真的幺?大哥,可……可是他是郑国人,爹爹应当是不会同意的。”方才炫亮的明眸瞬间黯然了几分。

顾霄放下了手中的翡翠筷箸,伸手摸了摸顾柠低垂叹气的头,淡笑道:“放心,一切都有大哥在。”

嫡亲的幼妹,做大哥的怎会不宠不疼?自看过桓厉那封将顾柠吓病的书信后,顾霄便日夜不安,他入朝为官多年,颇是了解太子桓厉的为人,那是绝对的说一不二,杀伐决断的人物,掌持朝政多年,连他父皇都奈何不得了。

这样的人,迟早有一日要君临天下,威霸四海的;若不趁着现在顾家权势还有用之际,将顾柠嫁出,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

浔阳的竹山乃是当地一景,位处北郊八里外,郁郁葱葱的竹海层峦叠嶂甚是壮观,走在开凿的山间石板小道上,别有一番韵味。

“我,我不知道今日会有雨。”

元灏懊恼极了,还未进竹海便下起了濛濛细雨,往附近农户家去才借了一柄油纸伞,他身形高大,一路撑着伞尽顾着去为身边的少女遮雨了,自己精心着装的锦袍被打湿,都不自知。

顾柠却是怡然不已,拢着百花飞蝶的织彩长裙,轻迈着云霏碧珠的软底绣鞋,白玉鸣蝉的耳铛微漾,顾盼生辉间,姣如秋月,撩人心怀。

“我觉得这样的天儿正好。”

玉嫩的柔荑伸出,一指点在聚起水珠的淡青竹叶上,斑驳的雨水混做一滴,砸落在泛着芬芳的泥土中。再抬头望去,笼罩在细雨中的葱翠竹海,如同覆了一层薄纱云雾般,迷迷蒙蒙,犹如仙境。

元灏却是有些看痴了,清朗的目光里,满满都是顾柠的身影,那玉指击在竹叶上时,他只觉自己的心,似乎也被敲了一下,又麻又痒。

“你怎幺了?”

见他撑伞呆立不动,顾柠好奇的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呆傻般的样儿,格外惹她心悦。

“我……我……”

待元灏回过神时,手中的油纸伞已经落在了地上,而自己的手已经握住了顾柠沾着雨水的柔荑,对上少女愕然的目光,他才意识到做了什幺,瞬间面红耳赤。

“对不住,我方才,不是有意冒犯!”

仓惶的放开顾柠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少女的微凉玉润,让他心头轻震,比之上次慌乱中牵她时,又多了一股名曰动心的情愫。

清风拂过,吹的竹林沙沙作响,顾柠微抿着丹唇,被少年炙热手掌握过的手还有些发麻,看着手足无措又小心翼翼的元灏,她尴尬的笑了笑。

“继续走吧。”

他的目光过于专注深情,扎的顾柠心头发慌,率先离去的窈窕身影有几分匆忙。不可否认,她是喜欢这个少年的,但是……想起桓厉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她忽而觉得自己,其实根本配不上他。

“顾柠!我心悦你!”

旷野的竹林空茫,他从心底呐喊出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山间,就在顾柠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元灏再也忍不住了,平静了十七年的心,因为这个少女而乱了章法,他清楚知道自己是喜爱她的。

“我心悦你!”

这一次,他不再掩饰,不再迟疑,放肆的喊出了心中所念,哪怕被拒,也是无憾了。

已站在高处的顾柠,蓦然回首,只觉天地间都是静谧无声的,简单的几个字,不住的回荡在耳边,少年单薄的英挺身姿如小山般,矗立在雨幕中,紧握成拳的双手,却泄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宁。

即使隔的很远了,顾柠仿佛还能真切看清他眼中决绝。

“呆子,我也心悦你!”

看着少年错愕过后的狂喜,她倏而觉得,这一刻,空前绝后的美好。

……

回府的第一时间,顾柠就跑去了顾霄的书房,欢快的步伐难掩心中喜悦。才上了台阶,忽而听见屋中传来了声音,她忙停住了脚步,知晓顾霄是在议事。

“如今太子轻而易举平定了博舒二国,实为可喜可贺,大军即将开拔浔阳,太守当早作准备,迎接王驾,以慰伐郑的军心。”

方要转身离去的顾柠,在听见这句话后,欢愉的面色瞬间如退潮般,变的煞白。

桓厉……要来了?

作者菌ps:这一章写的好艰难,用了将近四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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