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这样才对......
永远的鲜红幼月如同在品味美酒一样地死死地盯着身躯不断破碎的少年,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刻骨的仇恨让她不再顾及自己的极限,同时从“因果”、“过去”、“未来”三个概念层次上起的攻击足以抹去任何敌人的一切,他也不例外。
“怎么、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
少年的面容扭曲了起来,超出他理解能力的事让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邪神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恐惧。他用尽全力去抓取那些飘散的碎屑,可是手臂尚未伸出就已经飘散,失去了之前的淡然镇定的邪神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希望能从深红恶魔的手中留下自己的性命。
“这、这具身体是王暝的!我和王暝现在是同生共体的存在!你如果杀了我就等于把他也给杀死了!你难道还要杀死我吗?!!!”
“......王暝带来了你,让红魔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万死难辞其咎。”
蕾米莉亚沉默了,而就在少年心中刚刚泛起一丝希望的时候,深红恶魔却用冷若严冬的话语毫不留地打碎了这份希望,让散播绝望的邪神也体会到了绝望的意味。
“把你和他一起抹杀,便是对他最仁慈的惩罚。”
只是少年凄惨的模样在蕾米莉亚眼中,也不是那么赏心悦目了。
虽然总是和这个不听话的下属拌嘴,时不时还会和他打上几架,但是实际上,蕾米莉亚还是十分在意王暝的。
毕竟是斯卡雷特家族仅剩的族人之一,尽管不满芙兰亲近他远胜过亲近自己,但是那也只是嫉妒和羡慕,以及衍生出来的些许讨厌。再加上他从来都没有把自己这个族长放在眼里而产生的不忿罢了。
若是王暝的态度非常恭敬,也够顺从蕾米莉亚的话,他受到的待遇绝对和现在是云泥之别。
斯卡雷特家的纯血血族,又怎么会仅仅得到一个下人的职位?
只可惜,直到死亡之时他都不曾关心过蕾米莉亚,甚至就连语气温和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固执又讨厌的家伙......”
永远的鲜红幼月在座椅上蜷缩了起来,怀着复杂的心低声呢喃道。
少年的哀嚎已经非常虚弱了,他的双手双脚已经全部崩毁,不久前意气风的少年现在变成了匍匐在地上蠕动着的人棍,像是正在被无形之火烘烤的土陶一样渐渐碎裂,最终化为一抔漆黑的灰,弄脏了华贵的血红地毯。
蕾米莉亚抱着膝盖,在比自己宽大许多的座椅上静静地看着那捧煤渣一样的灰,面色迷茫。想要哭,却又哭不出来,只是感到心中一阵冰冷而麻木的疼痛。
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幼猫一样,蜷缩在庞大的纸箱中迷茫地看向外面的世界,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满心惶恐,却又无能为力。
红魔馆现在只剩下自己和芙兰朵露了,而自己又亲手杀掉了王暝,好不容易和妹妹恢复到冷淡的关系肯定又会瞬间跌落回原来的憎恨和仇视,甚至比原来更加不可修复。
因为她可是把芙兰最重要的那个人给杀死了啊。
偌大的洋馆中只剩下黑雨落下出的淅沥之声,接连不断的声音并没有驱散洋馆中的死寂,反而让蕾米莉亚更加烦躁了。
“馆主大人,请问这堆灰需要扫掉吗?放在这里实在是太碍眼了。”
温和而低沉的话语骤然打破死寂,本应永远无法再听到的声音让蕾米莉亚不可置信地抬了起头来。
“对啊,是我啊。”
身着猩红汉服的少年带着足以划破黑暗的微笑回答道。他微微俯下身子,温柔而亲近地拍了拍蕾米莉亚的脑袋。
“这次可是多亏了馆主大人你呢,要不是你杀死了王溟,我可是不可能从那个监牢中逃出来的啊。”
“你......没死?”
王暝微笑着点头:“是啊,虽然看上去和我一样,可实际上王溟用的是她自己的身体,只是变成了我的样子而已。”
“原来......是这样......”
蕾米莉亚呆呆地看着少年略显稚嫩的脸庞,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触摸从未如此接近过自己的这个人。
“是啊,是这样呢。”
王暝没有任何动作,任由蕾米莉亚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永远的鲜红幼月左手摁在了王暝的脸上,胡乱揉捏着,似乎要以此来确认王暝是否真的存在一样。然后......
狠狠地抓爆了少年的头颅。
冈格尼尔瞬间出现在她的右手中,王暝需要蓄力许久的真名解放由蕾米莉亚释放出来就像是普通的戳刺一样简单。魔性神雷构成的猩红长龙径直轰击在了少年的胸口,无与伦比的力量让他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连续撞塌了数面墙壁,几乎贯穿整个红魔馆。
深红恶魔握紧沾染着鲜血和碎肉的左手,在如此近的距离上捏爆头颅,四溅的脑浆和血液自然是泼洒在了蕾米莉亚娇嫩的脸庞上,让她妖冶姣好的面孔变得狰狞起来。
永远的鲜红幼月不断喘息着,一开始扯断少年的命运之线就已经透支了她的精力,她对于“命运”力量的操作远没达到这样的境界,掷出的这支冈格尼尔根本就是愤怒和怨恨推动下的结果了。
她知道,这对占据了王暝躯壳的那个家伙一点用处都没有。血族的视力让她可以看清,在被冈格尼尔轰飞的同时,裸露在外的那节惨白脊骨已经开始增殖生长了。而作为蕾米莉亚的王牌之一,让她百战百胜的流星之枪连少年胸口的皮肤都没能刺破,只是拉开了二者间的距离罢了。
可惜对于这个层次的战斗来说,这点距离完全没有意义。
“真是......厉害。”
少年的声音温和依旧,他从废墟中爬了出来,血肉正从断裂处生长,蜿蜒攀爬着,覆盖在空洞的颅骨上面,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像是无数蛆虫一起蠕动时的恶心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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