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特·兰金刻薄的嘴唇锐利的目光很容易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当然这也是她在男人面前才会有的一种自我保护。
或许在潜意识里兰金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女强人一个女权主义者一个政客。
女人的名字叫懦弱?
这话武断了一点但在男权社会中女人的自我保护是生存的一**则不管如何都无法逃避。更何况在二十世纪初的西方女性的地位并不比处在封建社会的华夏高多少。
女性不允许从事律师、医生等职业也无法接受该类专业的教育。
没有选举权堕胎是犯法的……
诸如此类的法规都是希望女人乖乖的呆在家里等待男人从外面挣钱回家。但实际上大部分美国工人的工资不足以支撑一个大家庭的开销在妇女不得不走上社会从事各种工作。
但是不仅如此同样的工作男性的工资却要比女性高上很多。
种种的不公平让一些妇女渐渐的意识到她们就像是被豢养了一样无法呼吸自由的空气。
珍妮特·兰金正是这么一位决心改变女性地位的女权领导人但是在争取女性权利的道路上她也步步维艰甚至在集会时候会受到寻衅滋事的人们吐口水等侮辱性的举动。
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了下来。在1916年她几乎摸到了成功的边缘蒙大拿州的法律因为她的女权运动而被修改女性获得了选举权正是因为这条法律的修改让她在1916年国会众议院议员的选举中胜出代表蒙大拿州的共和党走进国会山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女众议院议员。
要不是在1918年参议院选举中失利她也不会出现在纽约。
命运似乎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在兰金走上政治舞台可以凭借自己的声音唤醒全美女性掀起女权运动的高峰却因为一种偏向于女性的立场问题让她在政治上步履蹒跚。
原因很简单就是反战。反战人士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兰金的理由是贴近于妇女的最直观情感之上的参战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可能会失去儿子。但至少他不会失去整个家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丈夫和儿子都可能被送上战场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从情感上来说战争对女性的创伤更大。
这或许是珍妮特·兰金反对战争的唯一理由但熟知美国历史的人们都知道美国的崛起是源于两次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
珍妮特·兰金和整个其他政客的考虑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异类出现在国会中这也是她很难在国会中更进一步的原因。虽然已经远离了政治中心但她却依然带着一个政客才有的固执。
几乎是安排的口吻一个人自顾自的说就像王学谦只有听命的份这让人很难接受。一开始他也感觉兰金的语气有些高高在^ www..com上的孤傲很不讨人喜欢可随着谈话的深入王学谦只能在心里苦笑兰金的这种孤傲仅仅是针对男人或者说对男人有些与生俱来了的抗拒和提防。
“明天下午‘妇女争取和平与自由国际联盟’在长岛中心广场集会这是我们筹备了近三个月的会议对全美的女权运动有着重要的意义。我想邀请你到时候参加这次集会。”好不容易有了一句客气话这从兰金的口中说出来可是颇为不易。
王学谦迟疑了一阵心说“妇女集会邀请我一个大老爷们干嘛?”
总不至于让他在妇女集会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带着遮阳帽脸上挂上毛巾躲在一群情绪高涨尖叫声迭起时刻都有可能失控的女人之中发放对女人来说私密且敏感的经期用品?
要是其中那个女人失控大吼一声抓流氓。
试想成百上千的女人在不明真相的鼓动下拿着开会用的遮阳伞甚至可能有小板凳呼啦一片如潮水一般的汹涌而来。想到这里王学谦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好在还有五个干活还算卖力的员工可以用。”王学谦心里暗想“可能的话让阿罗伊斯也参加吧可万一要是阿罗伊斯受到蛊惑也变成了一个女权主义者那就糟糕了。”
可凭借阿罗伊斯的周围的环境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琐碎起来贫贱夫妻百事哀。可是平民家庭出生的富豪在获取财富的同时心灵却是如何的空虚?
上流社会可能有很多让人看不惯的东西但聚会礼仪甚至对待人生的态度都是一个平民无法理解的境界给人一种优雅的奢靡。
该不该带上阿罗伊斯呢?
王学谦左右为难不过他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参加一个女性团体的聚会总有些怪怪的。只好委婉的拒绝道“我可以派我公司的员工来现场发放免费的产品给在场的与会者试用。而我可能不太合适无法到达会场。”
王学谦很清楚的表示了自己的立场可是珍妮特·兰金却断然拒绝道“明天的聚会很重要”
重复了一下聚会的重要性珍妮特·兰金甚至连王学谦到会要做些什么都不说反而一再强调会议的重要性这种固执让他有种无力的挫败感。难道说他要当着面跟珍妮特·兰金说“我是一个男人你们都是女人。让一个男人混迹在女人之中说女人的事本来就是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男人版的知心大姐有多少号召力确实让他怀疑。
这不是明摆着打珍妮特·兰金的脸吗?
王学谦搜肠刮肚的想了好一阵这才悠悠的叹了口气神色遗憾的说“我不过是一个留学生在美国无亲无故也不参加团体。‘妇女争取和平与自由国际联盟’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事实上我一直呆在学校里很少接触社会突然出现在妇女运动的机会中很容易造成误解甚至可能造成外交纠纷毕竟我不是一个美国人。”
“这不重要我们需要一个男人。”珍妮特·兰金意识到似乎说错话了连忙改口道“妇女运动从上个世纪开始萌发经历过上百年的风风雨雨但是没有一个男人站在女人面前说我们是平等的应该拥有同等的待遇。上帝不是最仁慈和最公平的吗?那么为什么让男人控制女人?”
珍妮特·兰金顿了顿拿起咖啡优雅的喝了一口坐在对面的王学谦甚至在这过程中看不到兰金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就像是一种慵懒的举动浑然天成。
“一直以来都是我和我的几个朋友在呼吁。但是经历过1918年的竞选失败之后很多女性开始怀疑在男人掌握的政治世界中女人是否拥有发言权。而我却无法告诉她们顿时间内恐怕无法让女性真正的享受平等的政治权利。所以如果有一个男性出现在会场我相信说服力要强一些。”
“你是说让我去演讲告诉与会的女性女人要反抗起来?”王学谦不太敢肯定本来想拿咖啡杯的手不由得缩了回来浓郁的咖啡烧烤味弥漫在鼻尖可他心里却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般让人难受。
说不恼怒是假的。
珍妮特·兰金的行为并不是无私的虽然她很欣赏王学谦的发明甚至内心也肯定了这种产品对妇女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性。但她还是要王学谦用一场交换来换取她的信任。
站在全美男人的对立面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
但如果错失这么好的机会他肯定会后悔。完全由女性团体举办的集会对于推销女性用品的企业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是绝对无法估量的财富甚至可以通过女性团体的影响力在整个女性用品行业乃至女性接触最多的家化行业都竖立起很大的知名度。
钱绝对买不回来口口相传的口碑。
王学谦几次想反对最后却只能点头应允在答应之前他还是颇为担心提出了几点要求“我希望明天的集会并不是具有明确的政治目的。仅仅是代表妇女要求平等的一种呼声是和平的纯洁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暴利行为。”
“我保证。”作为一个反战论者珍妮特·兰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王学谦的要求。其实这也是她对妇女运动的基本底线。
另外我不加入你们的团体我的公司会投身妇女运动中用一部分的利润来解决贫困家庭暴力等种种社会不和谐因素但绝对不参加女权运动。
“这个?”珍妮特·兰金本来就是带着私心而来她不仅看重了王学谦的学识更看重王学谦开办的企业有可能称为妇女必不可少的商品如果有一家在女性中拥有很高知名度的企业从中斡旋所造成的社会影响甚至比单单的集会效果更佳。这个想法是在专利局大厅内王学谦将专利的内容递给珍妮特·兰金看的那一刻产生的。
珍妮特·兰金在权衡之后答应了下来不过心里却隐隐有些不满。不过她不着急只要王学谦的企业致力于妇女的健康和生活就不怕没有机会。
“当然这一条我也答应。”
王学谦稍微松了一口气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明天的演讲稿我自己写不能用你们事先写好的。”
“这不可能”珍妮特·兰金其实早就准备好一份演讲稿只要王学谦回去背熟之后在集会的当天背诵一遍即可。可如果王学谦自己写的演讲稿?不可控制的因素实在太多了。一时间珍妮特·兰金脸色阴晴不定。
王学谦就是怕到时候照本宣读到时候得罪了主流社会来一个现场驱逐这才是最要命的。
不过他也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补充道“我可以在明天下午聚会前把演讲稿底稿提前让你过目。”
珍妮特·兰金一阵无力她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了只好勉强点头离开时的时候还怨气冲冲的媚眼瞪了一眼王学谦。
直到此时王学谦才有兴致拿起咖啡好好的享受一番一边还喃喃的说“女人毕竟是女人。”
一直苦于机遇不出现的王学谦终于等到了属于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