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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陈秘书点头,随即将手里始终夹着文件摊开,送到总裁面前,指了其中的一页说,“给叶小姐看过了,挑中的是这一款!”
“嗯。”池北河扯了扯唇。
将那页图纸直接从文件夹里扯下来,扔给下属道,“去跟开发商说一下,这栋我留下来。”
“是!”陈秘书领命,看着图纸上的别墅户型,又不免问道,“池总,需要将户型交给设计部吗?让他们以什么风格来装潢?”
“不用,这个我自己来。”池北河闻言,却摇头。
陈秘书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其中原因的笑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房子,有着不同的定义,所以自然不能让旁人插手。
池北河薄唇边勾起若有似无的笑,因眼皮内双而狭长的黑眸,里面也浮起从未有过的暖色。
他转了下长指间的钢笔,再次扯动薄唇,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笑意,“陈秘书,之前我让你联系法国那边的婚纱设计师如何了……”
高档的住宅小区。
从落地窗望出去,对面和相邻的高层间,都是亮着一扇扇窗户。
坐在沙发上的叶栖雁,正握着手机跟在外应酬的池北河通着电话,隔着线路,他低沉的嗓音都是能让她心里涌起情绪来,软绵绵的。
“我们吃过饭了,不用惦记……嗯好,等你回来!”
柔声细语了一阵,叶栖雁才是眉眼弯弯的挂了电话。
垂下眼睛时,不经意的看向正趴在地板上蔫蔫的土豆,视线微移,在它光秃秃的尾巴上,不由抬手扶了扶额,顿时感觉到头疼,这得再长多久呀!
向来帅气的英犬,这会儿光秃秃的尾巴垂在那,一点没了气势。
始作俑者“哒哒哒”像是枚小炮弹一样的从厨房跑出来,也不知道半天在里面鼓捣什么,舔着樱花瓣的小嘴,漂亮的苹果脸红扑扑。
“小糖豆,过来!”
叶栖雁朝着女儿招了招手。
小糖豆立马飞扑在她的膝盖上,奶声的撒娇,“妈妈!”
“你跑厨房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偷吃东西啦?”叶栖雁挑挑眉的问。
“唔!没有呀……”小糖豆大眼睛骨碌骨碌转,吞吞吐吐的。
叶栖雁抬手,揩掉女儿嘴角还残留的冰淇淋,然后举起在她面前。
小糖豆一看到后,立马可爱的用双手捂住嘴巴,讨好的钻到她怀里卖萌着,然后转移话题的就跑向了趴在那的罗威纳犬,“土豆,土豆,我们来玩骑大马呀!”
“嗷呜……”
秃尾巴的土豆,有气无力的。
叶栖雁无奈,又走过去,对着女儿耐心的教育了一番,让她认识到了土豆也是爱面子的,最近两天都不爱出去散步了,以后不能再玩什么“所谓”的理发游戏了。
看着女儿乖乖受教,她很是欣慰,起身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应酬结束了?”
她也没看的直接接起放在耳边,柔柔的问。
那边传来的却不是低沉的男音,而是另外一道,“雁雁,是我。”
电梯门缓缓合上,正往下降。
在外面套了件针织外套的叶栖雁,手里拎着个垃圾袋,正看着变换的数字。
电话是叶寒声打来的,说是已经在楼下,还说知道池北河不在家,想要见她一面,她听后自然是回绝的,但他又提到是有关池北河……
叶栖雁权衡再三,还是决定下楼。
在她这边正乘坐电梯下来时,高层外面,银色的凯美瑞停在那,穿着一身西装,领带已经扯掉的叶寒声靠在车身上,手里夹着根烟。
吐出的烟雾当中,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回想到了方才在某家酒楼里,路过的某个包厢门口,池北河握着手机对着众人笑,那样自然而然的炫耀语气:“哦呵呵,我爱人打来的,说和孩子在家等着!”
爱人……
不是女人,也不是女朋友,而是爱人。
这两个字可不是随便能称呼的,只有男人对自己的妻子才会如此称呼。
烟雾缭绕间,从门厅里走出一抹纤细的倩影,在路灯下的素净小脸,也是那样的白皙,一双澄澈的眼睛望过来,叶寒声将烟蒂丢在地上,用皮鞋狠狠的撵灭。
那力道,像是踩的不仅仅只是烟蒂。
叶栖雁将手里的垃圾丢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亦是看到了银灰色的凯美瑞及其靠着的男人,她顿了顿,慢慢的朝着他走过来。
才稍稍一走近,就闻到了空气中刺鼻的酒味。
“寒声,你喝酒了?”叶栖雁皱眉,抬手捂了捂鼻子。
叶寒声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还靠在车身上的姿势,又从烟盒里拿出来根烟。
叶栖雁也是注意到车里面还插着的车钥匙,想到他竟然喝了酒还开车过来,一点也不怕被交警逮到,而且不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有别人的。
她再度皱皱眉,低声问,“寒声,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我要是不说和池北河有关,你是不是根本不会下来见我?”叶寒声将手里的烟点燃,打火机的光亮映衬着他眼底更加的红。
“这个问题之前我都说过了,原因你也知道……”
叶栖雁轻叹了口气,双手环抱在肩膀上,低低的声音飘散在夜风里。
她面对这样的叶寒声,觉得陌生,却又觉得难过,因为他不该是这样,应该像是记忆里少年那样不羁的潇洒,可是他却像是走进了迷宫里,迟迟的走不出来。
叶寒声往后更加靠在车身上,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夜空。
上面繁星低垂着闪烁,在他的心头也曾有一片迷人的夜,其中里面还有一个她,可如今,却半点星光也不曾闪耀……
他从夜空中正回头,清朗的眉目看向她,声音里带着还未消退的醉意,“雁雁,你之前不是问我,我到底想要做什么吗?”
“……”叶栖雁不由攥紧了手指。
“我现在就明白的告诉你,我不甘心,我需要有人来赔偿,我不想让他池北河痛快!”叶寒声捏着烟蒂,酒劲促使着他情绪在翻涌,“他现在很幸福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呵呵,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还能猖狂多久,总有一天他会一无所有!”
他最后四个字,咬字尤为的加重。
猛地一阵清凉的夜风袭来,叶栖雁心头一抖。
“寒声,你喝多了……”
叶栖雁皱眉看着面前的男人,更加抱紧着双臂。
叶寒声一动不动的看了她几秒,随即,再度陌生的“呵呵”笑了两声,眼睛里有一片红,声音很是冷,“嗯,我喝多了。”
用力吸了口手中的烟,他将烟蒂撵灭在脚底,随即拉开车门的坐进去,发动着汽车引擎便横打了方向盘。
叶栖雁见状,张了张嘴,想要说太危险,让他交个代驾,可车子已经叫嚣着离开。
夜色里,只剩下一道银灰色的光芒飞驰。
叶栖雁站在原地半晌,才转身原路返回高层里。
按下上升键后,停留在上面某层的红色数字,慢慢往小递减。
她还保持着抱着肩膀的姿势,心里面有些焦躁难安,脸上的表情暗自在出神着,回想的都是叶寒声所掷出来的话,以至于抵达的电梯门拉开,她都没有察觉。
门厅口传来脚步声,归来的池北河迈入搂里,就看到这么一幕。
“怎么傻站着不进电梯?”
叶栖雁闻声,侧头看到是他,呆愣了半秒,“啊,你回来了!”
“嗯。”池北河点了下头。
内双的黑眸上下看了她眼,挑眉问,“你这也不像是下楼接我的吧?”
“我去扔垃圾……”叶栖雁含糊的回。
“这么晚扔什么垃圾,明早再扔不也一样。”池北河扯唇说着,伸手握住她的一并向前踏入了电梯里面,同时按了所住的楼层。
“你这么快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很晚呢。”电梯门闭合,叶栖雁偏头看着他问。
“嗯。”池北河只是慵懒的应了声。
薄唇轻微的勾起,他在挂了和她的电话后,对着饭局说家里爱人和孩子在等着,其他人听后也都是笑了,接下来的第二摊也没有多为难的没让他参与。
爱人和孩子,这样的话从嘴里说出来,心里有种形容不出的感觉。
就像是有一只小奶猫,软软的爪子挠在了人的心上。
内双的黑眸斜睨,感觉到她手指尖的凉意,“怎么也不穿多一点,手这么凉!”
池北河说着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上面同样的凉意令他蹙眉。
右脸上多了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掌,厚实的温热感令她留恋,叶栖雁看着他凝视自己蹙眉的样子,也不禁抬起了自己的手贴在他的手背上。
对上他黑眸里的深邃,她用脸蹭了蹭他的掌心。
她轻轻呼吸,安慰自己那些不过是叶寒声的醉话。
主卧室里,白色的双人床。
叶栖雁枕在一条结实的手臂上,闭着着眼睫毛在不时的抖动,嘴角也渐渐不同幅度的抿起。
她在做着梦,梦里面回到了五年前,甚至是更久的时间,年少的她和叶寒声,手牵着手奔跑在大学的校园里,还有在食堂里一起吃饭的,图书管理一起看书的……
一帧帧的,都在脑海里过滤着。
前一秒他们还躺在车里面看星星,叶寒声深情款款的脸,可下一秒,画面就突然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