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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了以后,她站起身的收回手,却忽然的低下头。
在她的指尖上有粘粘的东西,还带着彩妆特有的清香,是粉色的口红,但并不是她的,因为她平时只擦那种没有颜色的护唇膏。
叶栖雁视线微移,脏衣篮里的衬衫领口上,赫然有个唇印。
心“咚”的一下沉了下去。
她伸手再度将衬衫拿在手里,眼睛像是要盯死在上面。
这会儿浴室里的水声停止,浴室的门也随之被拉开,只围了条浴巾的池北河走出来,内双的黑眸也正是看向一动不动的她,略微不解,“雁雁?”
叶栖雁回身,也不说话的白着张脸。
“雁雁,你怎么了?”池北河径直走到了她面前,蹙眉问。
叶栖雁依旧没出声,不过将手里的衬衫举在他眼前,直接拿给他看。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表情是困惑的,当看到衬衫上突兀的粉色唇印后,心里面也顿时是暗叫了声糟糕。
他心里面有数,知道是怎么弄上的,怪他归心似箭,也没有仔细检查和在意。
“该死!雁雁,唇印我可以解释!”
“你解释,我听着。”
叶栖雁手指攥紧衬衫,但是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听他解释清楚。
池北河斟酌着字句,扯动着薄唇,“阿珊喝多了,有些失控,所以……但是我躲开了,衬衫上的应该是不小心蹭上的。”
“我没有让她吻到我!我只会吻你一个。”
池北河伸手拥她进入自己的怀里,低沉的跟她强调着。
“哦……”叶栖雁声音低低。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紧凝着她,观察着她眉眼间的神色变化,语气已经是在哄的,“雁雁,我没有欺瞒的程度,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个唇印是个意外。”
叶栖雁抬眼和他四目相对,半晌后,说,“我相信你。”
“真的?”池北河惊讶又惊喜。
“嗯!”叶栖雁点了点头。
他表现的很坦荡,丝毫没有一丁点的做贼心虚,看着她的眼神也专注且磊落,不会有丝毫的隐藏和躲闪。
叶栖雁知道他说的绝对不是假话,相处下来时间虽不至于多长,但也不短,清楚他的为人。即便桑珊不是信奉基督教,婚前不能有某行为,她也会相信,他们没有做什么,因为池北河就是这样的男人。
捏着衬衣,她说道,“我去把这个唇印洗掉,看着很让人生气!”
“我来洗!”池北河主动说。
“没事,我去洗吧!”叶栖雁冲他摇头,并没有赌气。
“雁雁,不要乱想,好吗?”
池北河还是不太放心,认真凝视着她低柔的说。
“嗯!”叶栖雁对着他笑了笑。
被他松开后,拿着衬衫往浴室里走时,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垮掉。
叶栖雁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是会忍不住心里面的去嫉妒,但是是相信他没错的,很斩钉截铁的相信他,相信他……
所以不是不够信任,而是桑珊对她来说是一个太过介意的人的存在,就如同叶寒声让他介意一样。更何况,对方又那样的优秀,各方面都是她及不上的,会不安是难免的。
很想要闹一闹,或者想要哭,却又因为他的坦诚而不能。
就像是他那只大手包裹住她的,或者握在她的肩头,或者揽她入怀时一样,那样沉甸甸的安定感,他给了她安定,却同时也让她不安全。
叶栖雁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是她把自己的心给交出去了。
因为唇印的事件,池北河在关灯以后没敢立即伸手摸向她,怕她此时情绪不对,又对将他对她理解成别的,行动起来明显踌躇。
梦里面,有他们第一次约会着的场景,他们去看电影,他们去买衣服,他们在接吻……
还有她去上海给他惊喜的画面,他们闹了矛盾,她从后面追上他,羞涩不已的对他说:“池北河,我喜欢你!”
画面一转,他却冷冷的将她给推开,严肃的脸廓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无温的告诉她,他不喜欢她,不过只是玩玩她而已,兴趣淡了就一脚踹掉,他要和别人在一起,他要和别人的十年之约……
他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开,在前面有等待他的漂亮女人,他们无论是身高还是气质都那样登对,他们互相挽着胳膊离开,她像是个傻子一样在后面追。
可是她追不上,他们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蓦地,叶栖雁猛地睁开眼睛,浑身都是湿哒哒的冷汗,让她不由抖了抖。
额上是一只大掌的温热擦拭,视线里隐隐辨别到他夜色一样深的内双黑眸,正担心的凝望着她,低沉的在问,“雁雁,做噩梦了?”
叶栖雁怔怔的看了他好半晌,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的体温一点点传递而来,她这才分清了现实和梦境,知道那些都只是不存在却可怕的梦,心悸不已。
“嗯……”叶栖雁低声的应,轻轻喘气。
池北河重新躺下,对着她张开手臂,薄唇落在她的眉眼上,耐心的一下下吻落在上面,“别怕,有我在,没事!”
凑在他的心口处,轻吻着他的心跳声,脑里耳边都响起那首之前循环随机到的那首歌:“看见的熄灭了,消失的记住了,我站在海角天涯。”
“听见土壤萌芽,等待昙花再开,把芬芳留给年华。”
“彼岸没有灯塔,我依然张望着。天黑刷白了头发,紧握着我火把。”
“他来我对自己说,我不害怕,我很爱他。”
……
叶栖雁贪婪着他身上的气息以及味道,也在心里一遍遍的重复着,一遍遍的大声的告诉自己:“我不害怕,我很爱他……”
天色渐渐黑下来,华灯初上。
私立医院的住院部楼下,叶栖雁挎着背包站在那等着,白色的陆巡行驶到她面前后,副驾驶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她嘴角翘起弧度,然后弯身坐进去。
车门重新关上,再倒车的行驶出院内,开往主道。
刚刚忙碌完公事的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还残留着疲惫的影子,看着前面路况时,握着方向盘的大掌还不忘空出一只的朝她伸过去,“晚上想吃什么?”
叶栖雁的手被他握着,也同样轻轻回握。
“火锅吧?你想吃么?”她想了想说,还不忘问他。
“我都行。”池北河扯唇表示。
随即松开她的手后,便拿起了储物格里放着的黑色薄款手机,拨通了个电话过去,讲话的内容三言两语很简单,就是取消原本的预订。
待他放下手机,叶栖雁忙不迭的懊恼说,“你怎么不说你早预定好了餐厅呀,我们直接过去就好了,火锅可以改天再吃!”
“没事!”池北河勾了勾薄唇,“刚好我也想吃火锅了。”
其实在于他看来并不是多大个事,之前只是顺嘴让陈秘书订了家砂锅粥的餐厅,前两天听她说想吃,不过她刚提起火锅,取消预订就可以了,很简单。
可这在叶栖雁眼里,却很是感动。
女人总会这样,一丁点的小事就足以动容,同样一丁点的误会也能有所伤害。
白色的陆巡最终停在了一家私房火锅店门口,有热情的泊车小弟,还有站在门口微笑的迎宾员,旁边有灯箱牌子挂着个大大的中式火锅四个字。
因为没有提前预定,包厢都坐满了,只能安排在大厅。
只是两个人普通吃饭,也并不在乎这些细节,被迎宾员引领着往里走,闻着的都是火锅汤底的香味,刺激着人的味觉神经。
叶栖雁看着那些沸腾的火锅,归功于身旁的男人,不过很快她就开始后悔自己的提议了。
“北河,叶小姐,你们也过来吃饭?”
走到一半时,就有熟悉的两个面孔跃入视线里。
郁祁汉和桑珊正坐在那,前者看到他们后打着招呼,似乎也是刚到没多久,服务员才刚将铜锅端上来,所以也是不由问,“我和阿珊也刚来,那就一起吃吧?”
池北河沉默不语,内双的黑眸看向她。
很明显是由她的意见为主,其他两人的目光自然也会看过来。
叶栖雁觉得既然碰都碰上了,如果拒绝显得心胸太过狭隘了,也会太过小气,短暂的挣扎后,她还是对着池北河点了点头。
见他们加入进来,未等郁祁汉动,桑珊已经主动起身让出了位置。
炭火的铜锅,鸳鸯的汤底,一面是麻辣的红油锅,一面是清爽的枸杞鸡汤,切成薄纸厚度的羊肉片翻滚在里面,还有浮着的丸类和青菜。
蘸上鲜美的酱料,美味极了。
叶栖雁面前餐碟里,不时有旁边池北河夹过来涮好的羊肉及青菜,丝毫没有任何顾忌,很是自然而然般的动作,她吃的过瘾,也忍不住眼角余光瞥向斜对面坐着的桑珊。
不像是之前的两次,桑珊整个人变得憔悴了不少,也安静了许多。
席间大多数都是两个男人在闲聊着谈话,她也不像之前那样总引起话题,除了最开始时打过招呼,就几乎没怎么开口说话,目光偶尔看向池北河时,又很快的别过去,流淌的氛围有些许的异样。
叶栖雁感觉到了,也同时想到了衬衫领口的那个唇印。
垂眸抬眼间,她忽然被什么吸附住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