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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栖雁胡乱的抬手抹着脸,对着他歉意的说着自己都觉得蹩脚的谎,“我这是怎么了,可能是被沙子吹到眼睛里了,揉揉就好了,我……”
越是这样说,可眼泪却像是和她作对一样,争前恐后的往出流,鼻头也酸涩的不行,明明越是不想要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来,却偏偏不如她所愿。
又急又气又是无助。
泪眼朦胧间,她被轻轻拥入了一个怀里。
揽着她的手臂结实有力,胸膛亦是温热厚实,而鼻端能闻到的都是熟悉的男性气息,她微微挣扎着想要离开,却被他抱的更加紧。
“我说过的话依旧会算数。”
池北河低沉的开口,却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什么……”叶栖雁听不太听懂,声音里带着哭腔。
池北河下巴搁置在她的头顶,掌心抚在她的背上面,像是安慰个大孩子一样,男音在她头顶盘旋,“如果想哭,就到我怀里哭。”
叶栖雁怔愣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男音和此时的重重叠叠,那样低沉有力,以后如果想哭,就到我怀里哭……
这回,她的眼泪无法控制了。
夏夜风凉,从半敞的车窗透进来。
叶栖雁耳边还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被他那么结实的胸膛拥着,她没有像是之前那次嚎啕大哭,但是簌簌而掉的眼泪却止不住。
池北河说了那句后,就没再说声,只是沉默的用手在她背脊上抚,似是每一下都是在告诉她,不要害怕。
这就像是小时候父母常常会把我们抱在怀里拍一样,长大以后必须独立面对以及承担生活,可当遇到难过和无助,能有这样一个人把自己拥在怀里,轻抚着拍,还是会让你感觉到安定和温暖。
不知道那样静静流泪了多久,白色的陆巡重新发动引擎。
长时间的神经紧绷再加上流泪,叶栖雁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脑袋也迷迷糊糊的,等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人已经被他带出了电梯。
看着熟悉的楼层以及周围环境,她脑袋里的弦都断了。
随着他将钥匙插入,防盗门应声响起的被打开,叶栖雁这才后知后觉的挣扎起来,“我要回家……”
挡着她身前的池北河没有动,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的样子。
“今晚睡在这里。”
低沉的嗓音,落地有声的一句。
叶栖雁不禁睁大眼睛的看向他,眼睫毛都慌乱的直颤。
眼看着被他推着往里送,她连忙用手抵在门板上,摇头不进去,“我要回家!”
“不准。”池北河严肃声音里有着霸道,又有着boss气势,“我刚刚说了,你今晚就睡在这里。”
“你……”叶栖雁咬唇瞪着他。
池北河自若的接受她的瞪视,末了挑高了眉毛,“才从局子里出来,自己回家不会害怕?”
“……”叶栖雁抿着嘴没反驳。
因为害怕,她确实会害怕!
虽然已经平静下来,哭也哭过了,但如果回到出租房里,自己一个人在黑夜里独处,难免会再次因想起而感到后怕的心悸,可睡在他这里……
叶栖雁内心乱成一团时,双脚忽然离地,整个人都一轻。
“喂!”她惊呼的大喊。
池北河打横将她抱起,不和她再多啰嗦,直接迈着长腿走进去。
土豆听到声响前爪后爪狂奔的跑过来,看到她后两个棕色的眼珠子瞪的溜圆,然后就兴奋得一个劲“汪汪”的犬叫着。
池北河进来后也没有放下她的意思,径自换了拖鞋后,便抱着她继续往楼上走。
一路上了二楼,主卧室的房门被他一脚踢开,然后到了里面的双人床上。
“你要做什么!”叶栖雁这回彻底慌了。
“你说我想要做什么?”
像是跟谁负气一样,叶栖雁别过脸别过视线,身上的压迫感却陡然消失,撑在上面的身躯离开了,然后是一阵离开的脚步声。
等她困惑着眉眼时,身上多了一件干净的男士衬衫。
站在她面前从更衣室里去而复返的池北河,正扯唇说道,“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叶栖雁怔忪着的望着他,好像没反应过来。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池北河眉尾挑起。
随即一条膝盖又抵在了床缘处,声音里带着促狭的笑,“如果你还继续躺在那,那么,我就只能当做是你的一种邀请了!”
叶栖雁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他给调戏了。
“我去洗澡!”她连忙坐起来说。
手指间触碰到的,是他刚刚扔给她的男士衬衫,她在这里的东西都收拾走了,这是特意给她作为换洗衣物的,不过深蓝的颜色让她失神了两秒。
在浴室里面洗澡的过程里,她始终警惕的听着外面不时走动的脚步声。
等她终于洗好了澡从里面出来,双人床上面已经铺好了被褥,而池北河正将一个大垫子放在床边上,跟着的土豆前爪一跃的跳上去,盘着尾巴的就坐在上面,晃荡着个圆脑袋。
叶栖雁很快就明白他的用意,应该是让土豆在这里陪自己。
池北河闻声朝她望过去,就看到她已经套上了他的衬衫,宽大又松垮,不过也更显得她骨骼的娇小,而往下便是她的两条白皙的腿,暴露在空气中,刺激着人的神经。
有什么东西飞快窜起,他硬生生的遏制住,“还不快点上床睡觉!”
“嗯!”叶栖雁也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三步并两步的爬上了床,拉过被子的盖在自己身上。
“只准在这里,不准上去,知道吗?”
池北河半蹲在垫子旁边,沉声的在对着土豆告诫。
“汪汪……”土豆叫了两声,像是对主人的回应,又像是抗议。
末了起身时,又伸出长指的虚空对着土豆点了点,池北河才转身往出走。
叶栖雁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忍不住喊,“池北河。”
“怎么了?”池北河停住脚步,侧身望回来。
被他内双的黑眸凝视到,里面一如既往的深沉,心湖里像是涟漪微点。
为什么总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一次次出现?
心里面有声音在回响,她嘴角蠕动,却只是轻声了句,“没事……”
“睡吧!”池北河低柔了嗓音。
当房间里的灯光被关掉,门板也被轻关上时,躺在双人床上的叶栖雁也闭上了眼睛。
身上宽大的衬衫虽是洗过的,但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气息,此时套在她的身上,就像是被他拥入了怀里一般,她轻轻翻了个身。
贪婪的呼吸着他的味道,这样似乎就不会再害怕了。
第二天早上,叶栖雁五点多就醒来了。
睁开眼睛环顾了四周半晌,熟悉又陌生的卧室陈列,让她慢慢坐起来。
去浴室里简单洗漱了下,叶栖雁脱掉身上的衬衫手洗干净后晾起来,然后再将自己的衣服穿好,看了眼还趴在那睡着的土豆,她放轻着脚步的朝主卧室门口走。
整栋房子里都静悄悄的。
叶栖雁伸手推开了客卧的门,果然看到躺在上面的池北河。
内双的黑眸阖着,薄薄的唇微抿在那,下巴上有一圈青色的胡茬,哪怕是睡着了,线条立体的脸廓上给人感觉也很是严肃,但也不乏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似乎是很疲惫,睡的也很熟。
旁边还有不知什么时候拿上来的登机箱,只不过并没有打开,想必也是长时间在外出差很辛苦,一下飞机又去公安局接她,那种疲劳程度可想而知。
好似就像是昨天她想要问出口的话那样,他就是会在她迷惘无助的时候,像是小猫小狗一样的把她捡回家。
明明是她还在提醒他,要公私分明,可她却忍不住在依赖他?
身后有爪子压在地面上的声音,是醒过来的土豆颠颠跑出来。
在它扑上自己要犬叫前,叶栖雁就连忙蹲下来示意,“嘘!”
“……”土豆瞪着两个棕色眼珠子。
“嘘。”叶栖雁再度比划了下,压低着声音,“别吵醒你主人!”
伸手将客卧的门轻轻关上,她回手摸了摸土豆的脑袋,又叮嘱了两句,然后才放心的走下楼离开了。
这个时间公车都还没有,她打了个车的回到了出租的小区内。
楼下门洞口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凯美瑞,车牌号也很熟悉,似是昨晚就停在那里的,前后和旁边都已经有车子挡在了那,不过驾驶席还是附近周围都没有人在。
叶栖雁带着疑惑的走进楼道间,当脚步迈上五楼时,停顿在那。
叶寒声双手抱着肩膀的靠在墙壁上,眉目清朗的脸也抵在上面,眼睛闭着睡着了,睡容很是憔悴,脚边是一堆抽完的烟蒂。楼下的凯美瑞停在这里一晚上,可想而知他也是一晚都在。
叶栖雁不禁继续着脚步,看到这画面心里不是不动容的。
走过去轻轻推了推,靠着的叶寒声才慢慢转醒。
“雁雁!”
叶寒声揉着眼睛,看到她立即喊。
叶栖雁看着他活动着脖子,以及眼睛里没有休息好的红血丝,打开门不忍的说道,“先进来再说吧!”
叶寒声点头,跟着她后面进了出租屋里。
“你怎么睡在这里?”叶栖雁将从厨房里倒的热水递过去,同时不解的问。
叶寒声接过水杯,双手捧着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水汽里抬起眼睛看她,声音里有些沙哑,“昨晚我也去了公安局。”
“你也去了?”叶栖雁惊讶。
“雁雁对不起,我知道消息的太晚,没能第一时间接你出来!”叶寒声脸上带着歉疚,渐渐的,又有更多其他的情绪在里面,“等我接到消息后,已经是晚上了,我开车去了公安局,可是……你已经被池北河带走了。”
叶栖雁听着,皱眉点了点头。
叶寒声顿了顿,喝了口热水,再开口声音紧了,“然后我在这里等了一晚上,直到现在你回来。”
“……”叶栖雁被他指处一晚未归,也是不禁讪讪然。
叶寒声在从见到她的那一秒开始,目光就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她,一直紧紧的盯在她的脸上、身上,似是每一个小细节都不放过,像是在努力在检查着什么,检查着有没有其他男人所留下来的痕迹。
他其实很想问,也很想知道。
昨天晚上他们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你们……”叶寒声那么多想问的都堵在了喉咙里,却什么都没有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