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子。
其中有一句是,“手心热的人,说明有人疼。”
付钢qiáng听到这句话时嗤之以鼻,觉得女生传的这句话纯属歪理邪说。大学男生一个个龙jīng虎猛的,手心普遍偏热,都跟躁动的大火炉一样。
谁疼他们?bào躁的导员?天天扯着嗓子吼他们的“毛概”老师?还是他爸他妈?
但是,话说回来,那手凉的人呢?
付钢qiáng搓着白川的手,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句话。
……手凉的人,会不会也希望有人帮他捂捂手?
谈恋爱不是工作,不是凭着一口气就能顶到终点。和男人谈恋爱,更不是只靠一腔热血便能走下去,反而需要更多的考量。
关于未来,关于两个家庭……
但是付钢qiáng现在不想去考虑这些问题,他本来就不是心思多细腻的人,除了天塌下来那么大的事,他都是遇到问题再解决问题。
他与之前的每一个女友,包括胡蝶,都是双方觉得差不多就处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白川这样让他伤脑筋。
白川呆呆的望着被付钢qiáng握住的双手,他想回握,手指却因为太紧张而不停的颤抖。
“什么意思?”白川一开口,音tiáo便走音了。他吸了吸发酸的鼻腔,睁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付钢qiáng:“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付钢qiáng微微松开白川被焐热的双手。
白川整齐的上齿咬住下嘴chún,哽咽着道:“我不懂。”他抬起右手,想要去摸付钢qiáng的脸,但右手迟疑的停举在半空中,不敢再向前伸。
付钢qiáng看懂了他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这张皮糙rou厚的老脸有什么好摸的。他拉过白川犹豫不决的手,贴在了脸上。
“你说啊,我不懂是什么意思。”白川睁大眼睛,通红的眼眶里,透明的液体仿佛随时会决堤,他带着哭音执着的问道。
付钢qiáng近距离看过白川很多次,侧脸,正脸,吃东西,发呆,每一面都很生动。
也许是白川五官生的太漂亮,他的一举一动总是会抓人眼球,静默不语时,美的就像一幅画。
以往与白川对视时,付钢qiáng的视线都不会在那张漂亮的脸上停留太久,现在想来,或许就是因为知道不应该多看,才会立刻把视线转开。
现在付钢qiáng只想好好的,看一看这张脸,为了他笑,为了他哭的脸。
明明是个男人,却总是让他忍不住去想。
付钢qiáng身体微向前倾,在白川满含期待却又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环住他的肩膀,将他搂进了怀中。
白川个子很高,穿上西装显得肩宽腿长。付钢qiáng看见过这个身体遍体鳞伤的样子,当时根本没心情注意这个身体有没有肌rou,骨骼是否匀称,搂进怀里才发觉,白川很瘦。
他的肌rou并不突兀,流畅的肌rou线条,抱在怀里硬邦邦的,并不舒服。
却让付钢qiáng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心脏跳动的频率都快了起来。
“就这个意思。”付钢qiáng摩挲着白川的头发与后颈,低声道。
白川将脸埋进了他的xiōng口,双手用力攀住付钢qiáng的胳膊,十指紧紧抓在他上臂拢起的肌rou上,声音微弱的道:“你说出来,我想听你说出来。”
他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久到xiōng口痛的都要碎开了。
付钢qiáng活到这么大岁数,就没说过多少甜言蜜语。上一段婚姻中,和胡蝶是朋友介绍认识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没说过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
白川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下颌,冰凉的液体透过衬衫沾湿他的xiōng膛,白川的体温似乎将流出的眼泪也温热了,拱得付钢qiángxiōng膛前热烘烘的。
“你说出来,我酒柜里的酒都归你。”白川声音哽咽道。
付钢qiáng笑了,xiōng膛微微震动,笑道:“真大手笔。”
白川抓了抓他上臂的肌rou,哑声道:“……你说,我想听你说,什么都可以给你。”
付钢qiáng笑道:“这话可不能随便许诺,我要是贪心一点,要你的敞篷车怎么办。”
白川拱在他的xiōng口点头:“都给你。”
付钢qiáng低下头,侧脸贴在白川的头发上,紧紧的搂住他。
屋内光线昏暗,付钢qiáng望着两人墙上重叠的倒映,就像两只偎依在一起的大企鹅。
“我们在一起吧。”付钢qiáng低声道。
寂静的房间里,白川压低声音,断断续续的哽咽,他模糊的呢喃道:“还要听,不够。”
“还不够?”
“不够……我的敞篷车很贵的。”
付钢qiáng失笑,搂着在他xiōng前哭泣的男人道:“我不懂怎么谈恋爱,也不温柔,更不懂浪漫,但我会学着好好对你。”付钢qiáng说完牙龈都酸了,他真的不习惯说这些话,听的人不知道感觉怎么样,他这个说的人倒是很不好意思。
搂着啜泣的白川,付钢qiáng轻轻抚摸他的后脑,脖颈,背脊,再没有此刻,更让付钢qiáng清楚的感受到,怀里的这个人是爱着他的,比他想象的还要炙热的感情。
许久之后,白川从他xiōng前抬起了头,只露出红肿的眼睛,沾着泪珠的睫毛颤抖,他定定的与付钢qiáng对视,望着望着,漂亮的眼睛里又开始蓄水。
付钢qiáng:“……”
怎么又要哭了?
白川泪腺有这么薄弱?
“别哭了。”付钢qiáng像抱孩子一样,让白川坐到他腿上,抓起桌上的抽纸给白川擦眼泪:“你这眼睛是鱼缸的抽水泵排水口吗?”
白川此时收了所有的伶牙俐齿,乖乖的坐付钢qiáng腿上,让他擦眼泪。
虽然看着瘦,白川的体重可不轻,一米八的身高,单是骨头的重量就几十公斤,刚把白川抱到腿上,付钢qiáng的腿骨就是一麻。
但看着乖乖望着他的白川,付钢qiáng男人的自尊心上来了,沉就沉吧,腿也压不折。
“真的吗?”白川忽然轻声问道。
“什么?”付钢qiáng把纸放到茶几上,转头来看他。
白川望着他不说话,付钢qiáng就知道了,白川说的是,“你想好好对我”是真的吗。
“我骗过你吗?”付钢qiáng左手环住他的腰,右手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颊。白川皮肤很白,摸起来很软,付钢qiáng心想,那些瓶瓶罐罐真没白抹。
白川摇头,又道:“你不是同情我?”
付钢qiáng挑眉:“同情你我能这么搂着你?”付钢qiáng颠了颠腿,坐在他腿上的白川也跟着颠了颠。
“同情的话能让你坐我腿上?”
白川抿了抿嘴chún,伸手环住付钢qiáng的脖颈,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道:“你两个月前还说不喜欢男人。”
白川就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童,蹭着付钢qiáng一遍又一遍的追问。
付钢qiáng耐心的一遍遍的回答:“两个月前?你总要给我时间,毕竟我过去三十多年喜欢的都是女人。”
“你还是更喜欢女人。”
“不,现在最喜欢的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