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操纵,它们只是完成任务的杂鱼。
以及。
他,在生气。
三日月宗近在愤怒。
这十数只时间溯回军的头目,就是正对在蓝衣青年身前的这一只。
体型最大,破烂不堪的身躯上散发出的气息最为危险,从它的武器来看,它是一把大太刀。
都是从刀剑中诞生的生灵,大太刀对太刀,有着天然的优势。
然而。
若是有人在极近的距离下,观察只是太刀的青年的眼。
他就能够发现:
比平日更深的颜色在眼中氤氲。
随着身形的晃动,深藏良多的暗色便在半空中划出了一条长线。
他的视线如月色,穿过了朦胧数层的迷雾,却渗透出了冷漠至极的威魄。
没有。
没有任何除冷漠外的情绪。
这把外表是青年的刀,无论什么时候,举动都是优雅的。
包括,完全不把厌恶的“东西”放在眼里的这一时刻。
哐!
轰隆!
在噪音陡然高昂起来之后,长久的安稳,终于回到了只有雨声的世界。
……
冒着雨往这边赶,刚好看到最后落幕的阿尔托利斯哑然了。
好巧不巧,他亲眼看到,笑眯眯的三日月爷爷一刀把比他高壮足有一倍的敌人从头到脚斩碎,抽刀,回身,将“本体”回鞘的动作行云流水,别提有多优美。
爷爷:“哈哈哈哈,难得能动一动手,这就解决了?哈哈,也不错。”
好巧不巧,他还亲眼看到,笑眯眯的梅林老师明明是魔术师,在被十几个敌人包围的情况下,居然不念咒语不施术,扬手抓起一把不知怎么变出来剑,就面不改色地把一群骷髅砍成了真碎骨头。
老师:“哈哈哈哈~只有这些吗,居然稍稍地有点不过瘾……哈哈,也不赖。”
这两个人,也不担心十五岁少年看到如此凶残的一幕,会不会真的留下心理阴影。
好了。
碎得不能再碎的时间溯回军瘫进泥沼里,没过多久就化为黑烟消失。
而头顶的瓢泼大雨,像是也被他们俩与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凶残所恐吓,雨势顿时畏缩般地减小,阴云被大风吹得在天上四处飘荡。
明显还不满意、明显还意犹未尽的爷爷辈人物,也像是终于发现在不远处杵着的少年。
他们不约而同,齐刷刷地转过头,朝少年温和一笑。
“哟,亚瑟/阿尔,感觉还好吗?”
眼角微微抽动。
但是,冷静地注视着这两个身上血都没被冲干净的师长,阿尔托利斯:“嗯……”
“有一点点小擦伤,没关系。”
少年也露出了笑脸,让风战胜了顽固的乌云,天空中一扫阴翳:“爷爷,老师,你们没有受伤,真是太好啦。”
他想像以前那样,从身上扯一块干净的布料下来,给他们擦脸。
不过……
包括自己在内,三个人全都脏成这样了,还是算了吧。
第十二章
虽然出了一点插曲,阿尔托利斯的游历还在继续。
这场历练原本就没有具体的目的地,除了见义勇为就是惩恶扬善,相当的随意。
不过,比较明确的目标随后就加入进来了。
三日月爷爷同伴的“线索”大有进展,梅林老师似乎和他冰释前嫌不,总之就是关系大有缓和他消息意外灵通,动作也颇为迅速,没过多久就把碎刀片目前的所在地探查了出来。
实在是太零碎了。
所在地自然也尤其零散。
“毕竟当初是被大风卷走了呀,还过去了十几年,现在能找到就不错了……什么?问我当时为什么不把碎刀起来?那不是太震惊了风吹得太快没反应过来嘛。”
要是信了魔术师睁着眼睛瞎扯的话,那也太傻了,三日月宗近肯定没这么傻。
他倒也没有就这个事儿跟梅林深究,更没有置气的意义,能把萤丸完整地找回来就行了。
话虽这么说。
梅林这里其实存放着一部分刀的碎块。
当然了,就只有一部分。
这一点碎得不成样子的刀片数量太少,想拼也拼不起来,梅林也没说他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一直把它们留着。
只是,有这些碎片在,利用魔术来寻找其余失散的碎片,就十分方便了。
很方便。
寻找起来嘛,也很轻松。
嗯,真的又方便又轻松。
不就是翻山越岭上天入地横河跨海时不时跟巨大魔物搏斗吗?一点也不辛苦。
因为辛苦的只有阿尔托利斯一个人。
无良大人以“这就是你的历练啦加油你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孩子死不掉的”为由,把偌大的摊子扔给了年仅十五的人类少年。
在他徒手与石巨人搏斗的时候,三日月爷爷和梅林老师在旁边看着。
在他潜入数十米深的湖底,顶着满眼漆黑摸索不知道卡在哪个石缝里的碎刀片时,三日月爷爷和梅林老师在岸上坐着。
在他……
够了够了,行了行了。
幸好阿尔托利斯是个好孩子,任劳任怨,不求回报。
总而言之难度陡然加剧的“历练”持续了大半年,终于以流失在外的碎片全部顺利回的完美结局告一段落。
没有一片破损,没有一片丢失,简直可堪奇迹!
哦,不对。
还没有告一段落。
因为,找回来的只是能够拼凑起刀身的那一部分,还有最关键的
刀柄。
……
与人间独立的理想乡,传说中的仙境,阿瓦隆。
这里是逝者最终归去之地。
阿瓦隆的中心,被和煦阳光永远照拂的不败花海,是妖和仙女常去嬉闹的乐园。
但是,在花海的某一处边缘,灵们却甚少踏足。
那里静静地矗立着一块简朴的石碑。
石碑被花丛簇拥,被风吹得垂落的花叶在碑面上轻柔地摩挲,也未把不知是谁刻下的字迹遮掩。
阿尔托莉雅。
不是“亚瑟”,就只是这个过早逝去的女孩儿原本的名字。
尘世间,没有她应至的归处。所以,反思了自己的过错,梅林将她埋葬在了阿瓦隆,为保护女孩儿而断的刀剩下的刀柄,也被他放在了墓碑前。
阿瓦隆中并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
刀柄隐藏在了色清丽的花丛间,花瓣上的露水不时滴落,只是将缠绕得极紧的深黑柄绳打湿了一点点。
十五年前,梅林走时是什么样子,到如今再回来,远道而来之人看到的还是什么样子。
“找到了啊。”
三日月宗近轻声道。
他的蓝衣跟恰好出现在脚前的蓝色花丛格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