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累月的,哥哥就成了那个全家最了解她的那个人,比妈妈都更了解她。
杜绡头就低下去了。在杜锦的威压之下,杜绡终于还是把薛悦那两个大流氓的事告诉了他。
“所以我这个朋友就暂时容了我,我这个礼拜都在找房子呢,就是一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她赶忙说。
至于这个留了她的朋友的性别,那自然是提都不敢提了。她怕杜锦捏死她。
杜锦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暴风雨。
他听杜绡说换地方住了,就知道杜绡的室友有问题。杜绡的脾气多好啊,她以前上大学,住四人宿舍,另外三个人互相吵架,都没人跟杜绡吵架,杜绡安安然然的在那儿住了四年都没事。
他就想她这个室友得是做了多过分的事,逼得杜绡都忍受不了搬出来了?
他万万想不到,杜绡遇到了两个臭流氓!
杜绡小心的偷窥着杜锦的脸色,很怕杜锦会骂她。
但杜锦没有。他脸色沉得像水,他的眼睛里有风暴,却没有爆发,他嘴角紧抿了一会儿,说:“早点回去。”
杜绡如蒙大赦,赶紧下车:“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哈,我走了。”
说完,她就小鹿似的欢快的跑进小区了。外面太冷,不跑不行。
杜锦看着妹妹的背影,心里憋着一把火。等杜绡的身影消失,他一打方向盘,就掉了个头。
轮胎在水泥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噪音。
这个时间不算很晚,正是纸醉金迷、夜生活初起的时候。周六晚上这会儿,东三环会堵车。杜锦直接切上了四环,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四惠东。
他把车开进了杜绡之前租房的小区,下了车他抬头看看,那出租房的窗子亮着光,有人在。
很好。
听到砸门声,薛悦问了声:“谁呀?”
门外有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说:“找薛悦。”
薛悦就以为是快递,她走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男的,个子高高,肩膀宽宽,眉眼冷峻,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男人味。
这肯定不是快递,快递不可能这么帅。
“你谁呀?”薛悦的声音不自觉的就柔了起来。
“你是薛悦?”冷峻的男人看着她。
那眼神冷冷的,可真勾人啊。薛悦就有点心痒,说:“我是,你找我?”
杜锦没搭理薛悦,他大手一伸,拨着薛悦的脑袋就给她拨拉到一边儿去了,大步就走进了小厅里。
右手打着石膏的纹身男突然看见一个高壮男人闯了进来,吓了一跳,忙站起来用唯一的一只好手夹住嘴里的烟:“哎你谁呀?你干嘛?”
短发,三个耳钉,脖子上的纹身,符合杜绡的形容的那个臭流氓的形象,就是他了。
杜锦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臭傻逼!”
钵大的拳头就朝这傻逼脸上轰去!
在薛悦的尖叫里,纹身男亲身体会了左一拳右一拳,肚子上还挨了一脚踹。他倒下的时候,右手的石膏都碎了!
“你!你谁呀!!”这顿打挨得不明不白啊。
薛悦也尖声大叫:“你干嘛!我要报警了!你快住手!你是谁呀!”
“我是谁?”杜锦又狠狠给了纹身男一脚,“我是杜绡她哥!”
杜绡是谁呀?纹身男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薛悦倒是反应过来了。
“都打过一回了!他手腕都叫打断了!怎么又来打人啊?你们也别太过分啊!我跟你说我报警啊!”她声音尖利刺耳。
杜锦看着纹身男右手已经碎了的石膏,转头:“谁?谁已经打过他一顿了?”
薛悦气疯了:“就那个把杜绡带走的男的啊!你们不带这样的啊!一件事不带打两回的!”
把杜绡带走的……男的?
杜锦只是想着照着平时周末的样子送杜绡回住处而已,他没想着这个周六晚上,他会这么忙!他从劲松到东北三环,从东北三环到四惠东,现在,他又开着车,从四惠东杀回了东北三环!
杜锦趁着别人打开门禁进出时跟着进来的,他上了九层,想了想杜绡先前给他指的窗户的位置,稍稍辨别了一下方位,就准确无误的找到了石天的房子。
当门被拍响,石天问“谁啊?”,门外男人说:“找杜绡。”的时候,杜绡整个人都傻了!
她哥……怎么来了?
石天狐疑的看了眼杜绡,结果发现杜绡脸都白了。
“杜绡?”他叫她。
杜绡“噌”的就跳起来了,兔子似的,冲上来就捂住了石天的嘴。石天也懵了。
“我、我哥!”杜绡急道。
石天秒懂大舅哥查房来了!
他也有点懵。
这阵仗……他、他也没经历过啊!而且,让人家的女孩子跟他一个男的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好像、好像不是那么理直气壮的样子。他、他莫名也有点气虚。
怎、怎么办?他用眼神问杜绡。
杜绡哪知道怎么办,她都慌了。宛如一个早恋被家长抓了现行的小学生。
“杜绡,开门。”杜锦在门外沉声说。
听着杜锦声音里酝酿着的暴风感,杜绡就知道今天她跑不了了。她认命的松开了石天的嘴巴,一步三挪的过去给杜锦开门。
杜锦带着一身寒意就进来了,杜绡只穿了家居服,被这寒意激打了个寒颤。
“哥……”她弱弱的喊了声。
杜锦没理她,他眼睛迅速的扫过房子,视线在已经拉成床并铺好枕头和被子的沙发上停留了一秒。沙发旁边还放着一只透明的纳箱,看得出来里面是预备好的换洗衣物。
然后杜锦的视线就锁住了石天。
石天看着这个冷眉冷眼的男人,微感忐忑。莫名有种被抓奸的感觉肿么破?
“你好,我是杜锦。杜绡的哥哥。”杜锦声音低沉,但比杜绡想象的要友好客气的多了。
他说着,朝石天伸出了手。
石天也忙伸出手:“大哥你好,我是石天。我是……”
他想说“我是杜绡的男朋友”,但是在杜绡杀鸡抹脖的眼神暗示下,就把这句话给咽下去了。紧跟着,他的手就被一只钳似的的手给握住了。
那手劲……
杜绡都快哭了。
她哥那手劲儿,她还记得高中时候有一次晚自习做卷子,她做得慢了,回家有点晚,班里一个男生坚持要送她回家,到了楼下,让她哥堵个正着。她哥嘴上笑着跟人道谢,一握手,把人男生给握哭了!
石天非但没哭,甚至他刚才的忐忑情绪都消失了。他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这是男人跟男人的较量。他抿抿嘴,回握了回去。
杜锦有点意外。两个人的手交握了好几秒,杜锦说:“杜绡的事,多谢你了。”
石天说:“您客气了,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