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是特别的惊天骇地,只是趴在连尚峰的肩头眼眶红红地掉泪,抽泣着,她薄薄的刘海都被汗水打湿,可见她哭的时长。
“哪里疼了?”季淮问。
季苏看到哥哥,那种委屈酸涩的心情因为最亲密的人而成倍放大,她瘪着嘴巴哭出声来,“哥哥……”
连尚峰就看着自己抱在怀里哄了半天的女儿向季淮伸出双手。
“哥哥都抱不动你啦。”季淮笑了笑,抱着季苏到沙发上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连尚峰也坐在旁边,时刻注意着她的情绪,“没事的苏苏,在学校被老师说几句多正常啊?你暮安哥哥都不知道被通知家长多少次了,他都没哭过呢。”
连尚峰显然不是哄孩子的熟手,他这话反而让季苏把脸埋得更深。
被点名的连暮安这次罕见的没有一回家就进房间,他坐在餐桌那边玩平板,专注的样子好像没听到客厅那边的动静。
“被老师说了?”季淮温柔地抚摸着季苏的后脑。
季苏点头。
“做错事情了?”季淮又问。
季苏搂着他脖子的手臂紧了紧,然后才小幅度地点头。
连尚峰忍不住为女儿辩解:“那能叫什么错事?迟了几分钟才进教室而已。”
季淮对连尚峰的过度溺爱总算表现出异议,他看了他一眼,含蓄道:“如果是学校明文规定的,那还是遵守比较好。”又对季苏说:“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迟到吗?”
季苏抽泣了几下,才哽咽地说:“因为……”她在后文停顿了好一会儿,“因为我在学校里迷路了……我想去餐厅买东西,可是不认识路……”
“不认识路可以找认识路的同学或者老师带你去呀。”
“可是……快上课了,找别人会……耽误他们的时间……”
这个理由温馨可爱得让连尚峰心都化了,他的女儿怎么能和天使一样善良呢?
季淮却皱起了眉,“原来你是有那个时间观念的啊?”
“……”
“明知故犯?”
连尚峰听着不舒服了,“你别这么说她。”
季淮呼出一口气,然后对连尚峰说:“连叔叔,咱们得让她明白,有些事确实是不对的,而且我觉得知道这件事是错的但还是要去做比不小心做了错事更加严重。苏苏还小,所以才更应该让她明白这个道理。”
“……”高高在上的连总被一个初中生说教了,他甚至也没有反驳的话。
季淮继续对季苏说:“刚刚哥哥说的话你能听明白吗?”
“……嗯。”
“那给哥哥重复一遍,好吗?”
季苏抽泣着说:“知……知道事情是……错误的但还……去做,比、比不小心……做了错事……更、更严重。”
“嗯,苏苏真棒,要记在心里,以后就不再犯了。”季淮柔声说,“好了,不哭了,老师说你是提醒你,也是为你好,不应该哭而是要谢谢老师。”他扶着季苏的肩膀轻轻用力,让她从他的怀里露出脸来,“哭得脸都花了,你照照镜子,像只小花猫。”
连尚峰抽来纸巾帮她擦,“才不是呢,我们苏苏是漂亮的小公主。”
季苏的眼泪还在淌。
“停了停了,全是眼泪哥哥怎么亲你?”季淮笑着说。
季苏用手捂住眼睛,闷闷地说:“我马上停……”
连尚峰吃味儿了,“爸爸也要亲亲。”
看似在玩平板实际余光耳朵时刻都在注意着客厅的情况的连暮安心里的乱毛线被一把火烧得十分旺盛。
你不知道心疼吗?!你妹妹哭了你就不会感同身受和她一起哭吗?!讲什么破道理?!还亲?!恶心!!
他啪的一声以一种能把平板屏幕震裂的力道将它倒扣在桌面上,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我非常生气”地站了起来,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上了楼。
连少爷的异常都是常态,所以大家都并没有在意他,继续其乐融融。
季苏今天要求自己在数学课上表现得特别好。因为昨天就是在这节课上迟到了,老师是个十分严厉的女性,就算班上大多是富家子弟,她训斥起来也绝不吝啬。上节课季苏被罚站了半节课,但是她记得哥哥说老师是为了让她记住自己的错误,所以她得好好表现,让老师对她重拾印象。
上课铃响,季苏端坐在座位上,她看似平常,但手却揪着裙摆绞了起来。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门口,直到数学老师进来,她呼吸一窒。
大概是昨天她在课上大发雷霆的缘故,同学们都心有余悸,所以课前表现都非常听话。
课前礼仪过后,老师边回头写板书边说:“把你们昨天写的口算练习拿出来摆在桌面上,我等会儿下去检查。”
所有人随声而动。
季苏也翻找着书包。她特意让季淮给她仔细检查了作业,连写错的地方都要涂得干干净净才重新写上去,如果老师给了她一个小贴纸,那就说明了她被原谅了。
可是没有。
她找不到口算本了。
当季苏意识到口算本不在包里时,冷汗冒了出来。
不会的啊,她肯定带了,哥哥在旁边看着她拾的,如果有遗漏的也一定会被提醒。其他地方也没有。她的课桌被拾得整整齐齐,一眼望过去就能把想要的书找到。唯独没有口算本。
季苏觉得自己开始浑身发冷,她焦急地翻找着,即使已经百分之一百的确认口算本不在包了,可好像再找一遍它就能凭空出现。
老师写完板书回过身,台下的孩子们已经坐正仰着脸看她了。
除了那一个。
在一片端坐里,季苏的动作格外显眼。
她皱了皱眉,选择从离季苏比较远的地方开始检查。
然而,一个班统共就三十五个学生,到季苏跟前也不过几分钟。
季苏感觉到阴影投下来,她停下了手,抬起头,眼泪已经摇摇欲坠,声音颤抖道:“老师,我、我好像忘带了……”
老师眉头紧锁,她的态度没有因为季苏的眼泪而动摇,“我记得在你转过来的第一节课上我就有重申过我上课的规矩,你还记得吗?”
季苏抿紧了唇,点头。
“你说一遍。”
“要是,忘记带作业,就、就回家拿……或者,去外面站着听课。”季苏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低着头,泪水滴在裙子上也不敢擦。
“那你选择吧。”老师说。
“我、我可以让家人送过来吗?”季苏乞求地问。
老师点头,“去办公室打电话吧。”
于是季苏就站起来走出教室了。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在学校打电话给家长更恐怖的事了。她在走去办公室的路上,感觉路过的教室里的人都在看她,实在是糟糕透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