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地痛了一下,接着,身体就一下子轻了。
他竟然飞了起来以被男人随手往旁边抛出去的方式,惊讶的表情还停留在脸上,似乎下一刻,他就要砸到还散落着废弃物的地板上了。
“!”
天草也没想到berserker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不过,虽然也愣了一瞬,他的反应同样很快,几乎下意识就迈开了脚步,身形向前方掠去。
他的预判十分准确,只几步就到了最合适的地方。
白发少年及时张开双臂,在下一秒,就稳稳地接住了即使年龄比他大很多、但并不比他高大多少的master。
“啊”
艾尔利的惊呼刚好卡在了喉咙口。
像是有人在背后重重地推了一把,在冲击力的强迫牵引下,ruler刚好抱住了他的腰,而他不由自主地晃了几下,冷不防也抱住了ruler的脖子。
准地算来,少年还要比他矮上一厘米。
但是,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接一抱,也没让不算强壮的少年抱着他一起摔倒。大概还是因为,艾尔利太瘦了,不止berserker能够轻轻松松把他托在肩头,连ruler也能将他抱起。
“谢、谢谢你ruler,把你砸痛了吗?”
艾尔利在回过神后,第一反应就是关心ruler。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头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ruler的正脸,而且,于少年俊秀的面容浮现的,竟有一闪而过的一丝恍神。
完了,果然出问题了。
他从没想过要去深入分析从ruler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映现出的奇异的光到底是什么,就像一时也忘记应该去责怪一下berserker这个罪魁祸首。
“对不起啊,把你吓到了……”
正想再继续表达自己的歉意最关键的是,让不知为何出了神的ruler先把自己放下来再说。可是,艾尔利才刚刚张开,ruler眼里的异色一扫而空,就像是从没有出现过一样,只留下晴空般的纯净。
“不,master,我没有被吓到,还好接住你了。”
天草柔和的嗓音随即响起,虽然,其后话音里就不多了些许小小的尴尬之意:“应该说,是我没注意,多此一举了呢……”
他们的脚下,正是前ruler专属沙发的遗骸。
虽然中间破开了一个洞,藏在皮下的海绵挤挤攘攘地冒出了不少,但大体的形状还在。
berserker看似随手的一丢,就算没有ruler几步跨上来抬手接的这下,艾尔利也会结结实实地砸在柔软的海绵垫上。
“是吗?唔,还是要感谢你。”
艾尔利说着,目光无意间落到了少年耳后的白发间。有一点黑色的东西粘在了他的头发上,在对比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突兀。
因为这个发现,他稍稍停了一下,伸手将那黑色的东西取了下来,过程之中,手指无法避地碰到了少年的耳廊。
把取下的脏物拿到眼前看了看,原来是一小片枯掉后变得黑色的萎缩的叶子……应该是叶子吧?也对,他们俩是去清理杂草的。
想到这里,艾尔利刚好要说:
“ruler,berserker也是,今天也辛苦你们啦。”
或许他本人从来都没有注意过,也就只有真正面对着他的旁人才能产生最为真切的感受。
当他与无论是谁的他人交流的时候,蓝色的眸子晶莹,又有天空的宽广与澄澈。
被这样的眼睛、如此的目光不加转移地注视着的那个人,再没有比这还要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真诚的机会。
从颜色微淡的唇边倾露出的话语,不会有半分虚假,因为那全都是他心中的真实所想。如果从他口中说出的不止是感谢,道歉,而是鼓励,夸奖……那时心间所涌现出的感觉,又是另一种滋味了。
恰好,身为少年的英灵此刻就是被这般毫无污秽的目光注视着,也被这般真诚的话音感谢着。
才“复苏”的这颗心脏,才作出恍然决定的这颗心脏,似是突然之间,奇怪地颤动了一小下。
“master能够包容我晚归的错误,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慰藉了。之后,还请让我将情况如实向你汇报……”
先前为了固定身体而紧箍住master腰身的十指,随着话音的落定而松开,没有带起任何多余的留恋。
天草将他的御主放在了沙发还比较完整的那一侧,俯下的身还未直起,双手也还没彻底离开英灵的身周。
这个时候,就听他的御主说:“好啊,ruler真的很可靠,非常感谢你。”
他因此而微笑。
接下来,天草就主动接过了修复房屋的工作,先整理的是到处飘着木屑与灰的客厅。
而他选择的第一步,就是推门进来时看到的艾尔利在纠结的天花板。
在明明是caster会的魔术却少得可怜的master眼巴巴的观望之下,能力过人的少年非常轻易地就用魔术将大窟窿恢复如初。
只是,依样画葫芦将随着木板一起摔落的吊灯重新安回天花板的这个步骤却是意外地省去了。
因为有人代劳。
在天草动手之前,终于可以用“库丘林”这个名字代指的男人根本没有正眼看他。
长枪勾起了吊灯需要在天花板中央固定的钩,只听闻“砰”地一声闷响,天花板嘎吱嘎吱掉了一波灰。之后,枪尖移开了,而如同被狂风暴雨冲击过的台灯极为稳当地悬挂,还在噼里啪啦地激动摇晃。
安完灯之后,库丘林提着枪,目不斜视地走到客厅的一个空旷的角落。靠墙坐下,他冷漠地闭上眼,就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了。
天草:“……”
好吧,他继续修房子。
没过一会儿,除了艾尔利所在的那张沙发,木屋恢复了被破坏前的模样,崭新而又敞亮。
鉴于时间已不早,天草想要带艾尔利上楼,去卧室休息。可躺在破沙发上的艾尔利托着腮,却仿佛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当即宣布:
“今晚我就在这里打地铺吧。”
天草:“……啊?”
“因为你们都在一楼,我也留下,陪你们。”
艾尔利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他看着又是微怔的白发少年,再仰起头,看了看要将自己融入阴影里的那个男人,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地滑过了一丝伤感可为什么会伤感?他又不明白。
“今天发生的变化真大呀。”迟疑了一会儿,他才缓声说道。
“berserker吗?”
“嗯,真的像之前的他说的那样……嗯,轻轻松松就能把我抱起来,放到二楼的床上。”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