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预感或是猜测,而是真真正正地,没有任何一丝怀疑地,那么确定地”
还未说完,达芬奇的话音不由顿住。
因为,在这个时候,她从某人的只字片语中分析出来的本应是空空荡荡的灵魂,不懂人的七情六欲,也从不会回应的这样的一个英灵,竟然突兀地开口了。
“是的,我确定。”
“最初听到他的声音、见到他现在的模样时,我迷惑又不解,只觉得非常熟悉,根本不敢相信。”艾尔利的嗓音掺杂着因伤而得的沙哑,很轻,但是,他从来没有这般坚定过。
“可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自己的心声,不会怀疑了,那个人就是他没错。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应该又不得不隐瞒的原因吧,那我不能打扰他。”
与高文卿站在对立面,目视高文卿的死去,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这刺骨的痛楚,也只要他自己来承受就行了,不能再让别人、让看到这一幕的那个人担心。
“可以像大家那样称呼你吗?达芬奇亲,你能不能帮我,把盔甲上破开的地方修好,把伤口遮住。”
“……好啊,虽然光是看到这样的你就足以让那家伙痛不欲生了,再直视这么狰狞的伤,简直是火上浇油。”
就这样,藤丸立香发现,过了一小会儿再从柱子后面绕出来的达芬奇亲和caster,两人都很正常,就连caster走起路来,也似乎比之前神一些了。
“对不起,我不但没帮上什么忙,还耽误了大家的时间……”caster还在道歉。
“caster先生不要再说这种话,你没事就好啦,刚刚真的吓了我们一大跳。”
“对啊,心脏都快吓得停止跳动了。”
七嘴八舌地说了一堆关切的话,直到最后,才是本该早就郑重起来催促他们赶紧出发的,迦勒底指挥官的发言。
“……没有大碍的话,那就继续前进吧,现在还是分秒必争的关键时刻。”
“好的!我们走吧!”
保持着沉默走在队伍最后面的达芬奇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指挥官的投影,心里还想着,从现在开始,直至面对狮子王,这个看似时常大惊小怪、实则理智到冷漠的男人大概都不会再开口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看人这方面,以天才自诩的达芬奇几乎从来没有看错过。
罗马尼阿基曼是一个胆小鬼,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悲观及理性主义者。
遭遇到自认为“绝对没有成功的可能性”的困难,他作出的第一反应就是下达撤退规避的指令,可是,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鼓励他,又会艰难地勉强自己打起神,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
同样的道理,面对被他认定“绝对不会再那么幸运,不可能重新得到的感情”,这个胆小鬼又退缩了。
那么,这个时候,那个能够促使他打起神,勉勉强强迈出前进的脚步的“鼓励”,又在哪里呢?
没有人心的所罗门王曾经短暂拥有过、又在神的操控下如烟散落般失去的“人心”,就在身为人类的罗马尼阿基曼的眼前。
达芬奇特别留意到,在穿过那名太阳骑士曾经驻守的前进通道时,真名为艾尔利的英灵似是仍有异样,贝德维尔扶了他一下,让他度过了这踉跄的一步。
之后就缓过来了,他也没有再让贝德维尔扶住,自己不着痕迹地调整了步伐,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如常。
然而,就在英灵险些跌倒、身形微颤的那一刹那,投影里男人的反应并不像他紧绷的脸那般冷静。
英灵在前,投影在后,一个没有回头,另一个则难以开口。
擅长洞察人心的达芬奇亲不得不承认,她还是走眼了。
就这一次特例。
无姓氏、无来历、只有“艾尔利”这一个名字、因所罗门所写的流传千古的情书而生的神秘的英灵,真正见到了之后才发现,他这个人跟她事先的猜测有不少出入。
是和他有着那么深远羁绊的你还不够了解他吗?不,这不应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在与你分别之后,经历了许多你所不知道之事的他,慢慢地成长了,嗯,向着好的方面。
如果说,最初的他只是因绝美的容貌和毫无污垢的内在而散放着无以伦比的光芒。
那么现在,外壳没有改变,内在依旧纯净,唯一发生了改变的,正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而坚不可摧的灵魂。
这样的灵魂,无论对谁,产生的吸引力都远胜于从前,足以成为让胆小鬼勇敢起来的动力。
当然,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被吸引的,还不止……
……唉。
所以说,都是一些麻烦事儿啊。
第46章
终究是来到这里了。
手持圣枪、已经不能称之为亚瑟王的冷漠女神,就站在她的王座前,用不带任何温度的目光扫视着这些闯入圣城的敌人。
“我乃狮子王。风暴之王,也是尽头之主。”
仅仅只是从高处传来的话语,就带有让人难以上前一步、更难以直视的威慑。
“你们就是呼唤我的人吗。”
“你们就是背叛我的人吗。”
……在直面她的人群中,背叛者理应有两个人。
一人为圆桌骑士的一员,未能将圣枪归还、导致无法死亡的王成为徘徊于世的亡灵犯下这等过错的骑士贝德维尔。
他下定决心要赎罪,即使是为了让王得到安息,也要将圣剑归还,为此,甘愿站在昔日君主与同伴的对立面。
还有另一人,理所当然,便是以从者之身背叛了御主狮子王的英灵艾尔利。
心生“背叛”这个念头时,他实际上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遵循心声想要离开而已。到了后来,待到证明自己的这个决定无比正确,他才终于释怀,并且心志彻底坚定。
“……想起来了,你是贝德维尔卿,直到最后也对我忠诚无比的骑士。我可以对你的罪责既往不咎,贝德维尔卿,你还能得到站到我身侧来的机会。”
“至于你背叛者,我已无意再直呼你之名,你以这幅姿态来到我的面前,想来也是因为自知无颜再面对我,与叛逆者一同来接受惩戒了。”
艾尔利并不否认,前半句话说得很对,完完全全说中了他的想法。
但,后半句,请容许他……不能认同。
“对不起,master,我确实是无颜以背叛者之身直面你的目光。”
艾尔利微微停顿,垂在身侧的两手不自禁地握紧,僵持了片刻,忽又放松了下来:“可你说错了我的目的。我来到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