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头不再看向窗外,眼眸间藏着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看出的冷色,很明显阿珏心情不太好,或者说,已经能看出来就是心情非常不好了。
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
“就是你矫情,发簪就要用金银的,最起码不会随随便便就碎了。”林恩看了一看断成两截的发簪,难不成这是心头好?皱了皱眉招呼了一声外面的小二,“我记得隔壁就是【珍宝楼】让掌柜的带上一些发簪送过来,男的女的都要。”说到这里哈哈一笑,“等会有喜欢的就拿,别给表叔省钱。”
元元和阿璋立刻点头,虽然他们也不缺,但是林恩对他们这么大方,他们自然是很高兴的,秀秀也道了声谢。
“让表叔破了。”阿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敛了自己过于外放的情绪,微笑着也道了个谢。
“这有什么,小事,以后有钱赚的时候记得叫上表叔,嗯?”林恩之前和阿珏一起合伙船队,虽然后来拉了很多人,后面更是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分海运这一块大蛋糕,但是至始至终他和阿珏都是赚得最多的,包括现在也依然是日进斗金。
“自然。”阿珏点头应了一声,一时之间刚才那莫名的诡异气氛就这样翻篇了。
回了家之后的阿珏和弟弟妹妹道了别回了自己的小院子,阿璋三人也兴高采烈的去查看自己的小院子了,并没有人察觉到阿珏那极其细微的异常。
阿珏的小院子临着小湖,依靠假山,和其他院子隔得距离比较远,是个非常清静风景有不错的地方,阿珏有空的时候喜欢找个安静的地方钓上几尾鱼,所以当初他才选了这个院子。
此刻小院书房里阿珏端坐着,面前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木盒,盒子里放着一根乌黑光滑的男式发簪。
这是之前暗卫拿过来的,是山洞里那个女孩子给他的赔礼,千年乌木发簪。
乌木一贯是被当作有镇邪驱秽的宝贝,价值昂贵,千金难求,所以虽然阿珏并不需要这根发簪,但若是用这根发簪和之前对方救他的事情来抵消坏他事情,很显然已经绰绰有余了。
原本无论是之前的事情还是人,在他这里都应该已经算是过去了,但是偏偏他看到了和她长相这么相似的嘉罗世子,虽然因为两人表现出来的气质完全不同,这份相似被削弱到了最低,但是既然曾今起过心思,阿珏自觉不会认错人,但是现在阿珏却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按他那两天的观察,当时的她伤了一条小腿,虽然勉强可以挪动,又应武功再深和正常人比起来也不差,但是像今天这样动用武力是绝对做不到的。
但是嘉罗世子行动之间完全没有丝毫顾忌,很明显是双腿完好没有受过伤的。
那种伤势是可能在两天之内完全痊愈的么?
不可能,除非她身边也有一个元元存在,但是很明显元元只有一个,无论医术再高明,伤经动骨的伤势,特别是那种二次三次伤害不断叠加的伤势,上辈子医疗科技如此发达,你不躺上一个月别想站起来,更别说是这个时代了。
所以他果然是认错人了?!
阿珏不自觉握紧的手松开,抬起盖住自己的双眼,好一会儿才放下手,长长的叹了口气,拿出哨子吹了一声,没一会儿就有暗卫闪了进来,阿珏动了动唇:“你去查一查……算了,那些杀手的尸体都带回来了?”
“都带回来了。”暗卫很少见自家大少爷出现这种犹豫不决的神情,大少爷总是从容不迫的,似乎每一件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过听到后面的问话立刻回神应答。
“今晚上把尸体都挂去章家大门口。”阿珏有些漫不经心地道,“挂整齐一点。”
“……是。”暗卫吞了吞口水,抱了抱拳准备要走,阿珏又说道,“京都的规矩不要忘记。”
暗卫立刻躬身行礼:“大少爷放心,进京的时候已经交代清楚了。”
“嗯,去吧。”阿珏低头盖上前面的盒子,不再看它,抬手挥了挥。
暗卫才松了一口气立刻离开了,并且决定回去再叮嘱一遍,在京都一定要格外谨慎。
传承年代比较久的人家总会有些暗地里的人手,这恐怕是大家默认的秘密,但是明面上是不会有人拿出来的,毕竟不管怎么样这种暗地里的人都会碍了上位者的眼睛,所以一般人家即使养了暗卫之流,也是轻易不会露面的,除非保护的人有什么生命危险,或者被保护的人主动召唤,否认只会远远跟着不会现身。
阿珏是从董湛那里知道京都的规矩的,又因为阿珏身边不少的暗卫都是在外面培养的,也不清楚京都这边的规矩,所以阿珏才会有这样的嘱咐。
皇宫里今上正在接见北夷王兄弟两人,当然还有外孙嘉罗世子,等到一套官方程序走完后,皇帝让别人都退下只留下了女婿和外孙,一些不好拿到明面上说的事情这时候就可以说了。
北夷王也罢西北的情况细细地说了一下:“这一次是嘉罗莽撞了,本来那北蛮王三个儿子争夺的厉害,如今一死一伤,伤的还在我们手里,可是给那二王子做了嫁衣。”
“嘉罗知罪,请陛下降罪。”嘉罗世子也没废话,直接单膝跪地抱拳请罪了。
皇帝看到自家外孙的反应,一愣转头看向北夷王,北夷王尴尬的笑了笑:“父皇恕罪,是儿臣的不是,嘉罗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直接告诉岳父,他一不小心沉迷女色忽略了世子,又因为被吹了一阵枕头风
,脑子有些糊涂,对世子起了隔阂,然后两人愈行愈远,现在没事世子都不搭理他吧。
而他又是一个要面子的,这不关系就越来越僵了,等到被弟弟提醒反应过来,世子已经变成这副冷冰冰硬邦邦的样子了。
“嘉罗快起来,过来皇外祖这里。”皇帝只是凉凉地看了一眼北夷王,把个大男人看得冷汗直冒,才对下面跪着的嘉罗世子招了招手,“好孩子,你该过的高兴一些,这是皇外祖亏欠你的。”
“和皇外祖无关,这是嘉罗自己应下的,自当遵守誓言。”嘉罗站起来走到皇帝身边,但也只是默默站着,不会再像四年前那样,熟悉了还会跟这位外祖父亲近撒娇。
北夷王府是他的,为此他放弃的太多,所以绝对不允许别人有一丝一毫染指的意思,哪怕只是想想也不允许。
要了北夷王府,镇守西北就是他这一生的责任,他自然也不会推脱,他会遵守永守西北的承诺。
“你娘不懂事,你爹也不懂事,你……”皇帝想到那个懂事的长女也不知道是喜是忧,但是现在是真的头疼,有时候孩子太过懂事也让皇帝为难,“可你现在大了,总不能一直这样,这婚事……”
“父皇说的是,儿臣这次也是想问问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