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不止是个系统,还是个有缺陷要报废的坏系统。
第四,审神者的大师姐是它的第一个宿主,审神者的二师兄是它的第二个宿主,由此类推,有很大的可能,审神者挨个消失的其他师兄师姐都是被它拖去当宿主才消失的。
多么地罪无可赦啊,三七,你可真是个坏透了的系统,活该差点就被回。
到审神者这里来“认罪”之前,深深意识到自己错误的三七决定先向大王殿下花花以及萤丸他们坦露真言。而在它小心翼翼又严肃郑重地表明自己“不是人”之后,其实老早之前就猜到它不是人的大家心照不宣但又非常地有默契,假装之前不知道地惊讶了一番,然后便飞快地转变态度安慰它没关系没关系。
三七可感动了。
它觉得自己非常幸运,明明大王殿下花花是被它偷偷摸摸绑架来的,他们却一点也不计较,萤丸和爷爷也对它这么好,就算就算现在就要被拆掉芯片送进回厂,它也心甘情愿!
想到这里,萤丸已经用小手帕帮它擦干了眼泪(爷爷在一旁小声说,为什么感觉小三七最近突然喜欢哭了?),三七就是在伙伴们的鼓励下,才鼓起了勇气,过来找审神者坦白从宽。
“……”
听完这一切,审神者的神色隐藏在面部的阴影里,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其实要说他至始至终都是这样没表情也没错。
“你的意思我听懂了,重点其实是,消失的他们都有着无法留在本丸的强烈心愿,所以,才会被你召唤。”审神者说得很慢,就在这一期间,他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微的变化,不是痛恨也不是迁怒!仅仅,有一些伤感,“那不是你的错,这是巧合,也是他们自己的……”
原因?
不知想到了什么,审神者的话音突兀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就平息下去了,三七完全没发现。审神者自然而然地恢复如常,摸头:“不哭。”
三七眨眨眼,挂在睫毛上的最后一滴水珠便被弹飞了出去,浸入审神者的衣襟。它悄悄用情感捕捉系统探查,发现审神者是真的没有生它的气之后,顿时雨过天晴,阳光明媚。
不吭不响地挪,挪,挪,在审神者反应过来之前,先前还哭唧唧的小鬼的头顶毛已经从他的手掌蹭到他的胳膊肘了。然后,它仰起脑袋,啾。
审神者:“……!!!”
开心的三七身边飘着小花花。
某一件事它可是一点儿也没忘的。
之前玩游戏,挨个“啾”了殿下他们,当时在高处坐着没下来的花花的份三七在游戏结束后补上了,便想着人人有份。今天不被十三大人讨厌,三七高兴之下补上了“啾”,顿时觉得很圆满了。
当然,不让“啾”的大王那里它记得更清楚,早就暗下决心,以后找到机会一定要补上来。
被“啾”了一下的审神者颇为惊慌失措,捂着嘴唇呆了好半晌,被掩在宽袖下的苍白面容略微增添了些过分鲜红的颜色。片刻之后,故作镇定的他才轻咳一声:“咳,我这里没什么事,今剑和小退在院子里等着想和你玩呢,快去找他们吧。”
听到小伙伴的名字,三七的眼睛又亮了亮,欢快地跑去院子找短刀今剑和五虎退了。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审神者也走了出去,却在能看到庭院、但却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抬眼远望。
三七,越来越像一个“人”了啊。
这话并不是说它之前完全不像人类,至少外形是像的。不止是他,最早认识三七的那些人应该都能发现,刚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三七不止说话时停顿太多,它对于人类亦或是人类情感的了解太过稀少,以至于自身也显得僵化,缺乏正常人皆有的情绪波动,很容易就会被人看出破绽。
但是,现在的三七不一样了。
它越来越鲜活,拥有的情绪越来越多,这些变化是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的,所以,自身毫无察觉,顶多注意到了最显著的变化:自第一次远征回来长高了一点后,它的个头又拔高了一些,已经比萤丸高出小半个头了。
随着时间流逝,继续发展下去,到最后,三七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吗?
这只是审神者自己的猜测。
他在远处静静地凝望着院子里玩在一起的小不点们,心思却并没有落在他们身上,而是渐渐飘远,
审神者对三七所说的,它的“宿主”都有着强烈的欲望或心愿,因此,才会被希望为人类实现心愿的它感应到,继而选中,带走。
如果是这样,如果,这个世界所有消失的审神者都成为了三七的宿主,那就等同于,聚集在一起同样被挑选为审神者的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点欲望。
那么,唯一没被带走的他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呢。
因为他没有欲望?
因为他被封印在了本丸之中?
不对,他也有欲望,只不过,他的“欲”,跟其他人并不相同。
在过去那个人鬼共存的时代,平安京中,某一享有名誉的阴阳师家族。
身为族长的男人与深爱的表妹结合,一年后,生下了一个儿子。那个孩子生得格外好看,放在寻常人家定会受到长辈的宠爱,然而,放在这个大家族,他就因为灵力堵塞而失去了被厚待的机会,父母曾对他抱有期待却一再失望,最后彻底放弃后,生下了弟弟作为新的继承人培养。
他被冷落忽视,年幼的孩子自然不知道原因,曾经大哭大闹着试图引起父母的注意,但起到的却是反效果。
活着也是碍事,为什么就不能赶紧死掉呢。
听到了类似如此的话。
他的视线慢慢地模糊了起来,明明站在太阳之下,身边有无数下人经过,就像是独自一人被搁置在寒冷又狭小的空间中,浑身发抖。
后来,冷漠的父母终于对他彻底不耐烦了,打着把嫡长子名正言顺地让给弟弟的主意,将他的住处牵至最偏远的院落,禁止他踏出屋子半步,照顾他的仆人也因为族长夫妇的态度而不将他放在眼里。这个孩子坐在唯一能投进阳光的窗边,望着悄悄开在自己窗前的野花,思考着,认清了自己的未来,放弃了挣扎任人欺凌,渐渐沉默。
他唯一拥有的“宝物”是一把刀,幼时还没有失去期望的母亲赠予他的礼物,后来竟也忘记找他回这么珍贵的东西。当然,也许对他来说的珍贵,在他们的眼中,只是破铜烂铁。
这把刀的刀鞘很新,但不知为什么,刀身上密布着裂痕,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而且,对他来说,它太长了,似乎是一把太刀。
不过没关系,一直以来,他便抱住他的刀,一如既往地坐在窗边向外看……持续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