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汉

第十七章 崩坏(下)

袁逢风了,而且瘫了!

袁逢是谁?袁逢字周阳,是袁基、袁绍、袁术的亲爹,是袁隗的亲哥,是杨彪的岳父,是四世三公袁氏的家主,是最近‘仲姓天子’流言的那个‘老二天子’,还是朝公族的领袖,门生故吏满天下这句话真不是吹得。!

实际,据小道消息说,颍川那边的荀氏已经有人开始偷偷准备丧服了,听说是要等这位袁公一死来个守孝三年的大新闻!

当然了,回到洛阳这边,人家袁逢还没死,只是瘫了而已。然后……然后也说不出话来,反而不停流口水,只能勉强眨巴眨巴眼睛,右半边身子也完全不能动,只有左边的手勉强有点力气可以做些动作……

这种情况,即便是天子派出太医令来,也只能沉默以对。

其实想想也是,这年头风瘫掉,还能如何呢?而且袁周阳多大年纪了,按照大汉朝的人均寿命,不瘫又能活多久?

再说了,以袁逢这个人的骄傲,恐怕自己都哀莫大于心死吧?他如今能做的,不过是强撑着一丝力气,用那个勉强还能使唤的左手,给自己弟弟还有三个儿子交代家机密与后事而已。

不过,对于洛人士而言,最津津乐道的还是袁逢瘫掉的原因。

因为无论如何,袁逢都是在和自己亲家,三世三公的杨赐说了几句话后在大门前瘫掉的,众目睽睽,无可辩驳!

所以,且不谈袁周阳自己的身体状况和之前遭遇流言的窘况,这第一责任人总是他杨赐没得跑吧?!

于是,一时洛传言,袁杨即将分野,而且要反目成仇。

当然了,也有人隐隐传出来,说是袁逢自己被抬回到家以后,醒来后第一时间在自己弟弟、儿子,还有一直跟进来的杨赐等人面前用左手在沙盘写字,说是‘天子杀我,与公无干,袁杨和谐,方能久存’等言语……当然,这话难免要小声点说了。

但不管如何,公孙珣这些天心里都一直是有点慌慌的。因为怎么想怎么看,这袁逢瘫痪都和自己搞出来的那个‘仲姓天子’的谣言有些关系吧?不然呢,天子今天因为谣言拍自己和内侍去质问了对方一番,第二天杨赐从北宫出来跟他说几句话瘫了?!

讲实话,真要是追责,天子他们袁氏未必能怼的过,杨家也不一定真的反目,但自己这种沾边挨挂的要是被查出来,那在袁氏的雷霆之怒下,怕是要被碾成渣渣吧?不说别的,袁本初真要是领个七八百人在铜驼街把自己剁成肉酱,然后和一众袁氏门生故吏分而食之,那必然是孝行彰显天下……三万人为之奔走求赦的戏码吧?

天可怜见,公孙珣想到这一茬愈发无奈,他当时那么干,表面全是冲着袁氏去的,但其实真正的杀招多半还是为了对付曹节,是为了迫使这个老宦官交出兵权……至于袁氏,也不过是希望袁氏一时被这些东西所困扰,腾不出手来而已。

但怎么人家曹节那把年纪交出大长秋的职务后,还能在家里安坐,这袁逢反而扑通一声崩盘了呢?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王允的嘴较严实,还是说另有他因,反正袁氏只顾求医问药,却并没有什么多余之举。

而且没过多久,公孙珣也来不及担惊受怕了……话说,由于袁逢的政治生命一朝而丧,袁氏的政治把控力也是一朝瘫痪,朝堂也因此失去了最后一道缓冲坡,所有人也都失去了最后一层顾忌,这使得政潮滚滚而来,局势彻底崩坏!

二月下旬,有人匿名写信诬告蔡邕结党,天子下诏让尚书台去质问,蔡邕随即通过尚书台辩解……但和蔡邕只能通过尚书台书自辩不同,之前蔡伯喈点名攻击的多是天子近臣,这些人一拥而,直接在天子面前用言语围攻诬陷。再加蔡邕的书言辞悲愤,颇有怨怼天子忠奸不辨的意味,所以直接激怒了当今天子!

二月底,蔡邕和他的叔叔蔡质一起,直接下狱,论死!

当然了,蔡伯喈名动天下,消息传出后不用多说,总是有人赶紧书求情的,连公孙珣都开始活动开来,准备看在那万卷藏书的份救人。

然而,根本不用公孙珣费力气,天子身边有一位叫吕强的常侍,是朝公认的难得品质极佳的宦官,此人坚持为蔡邕辩解,认为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一封匿名信把一个朝九卿和一个天下名士给杀了!

天子回过神来,也懒得计较,于是一笑了之,直接给改成了全家流放朔方边郡。

呃,这个判决倒是让人松了一口气,毕竟对于蔡邕这种天下名士而言,流放嘛……哪里不是人供着?说不定走的慢些大赦天下,然后全家美滋滋并州半年游。

不过,蔡邕之事也只是朝政争失控,撕下面皮肆无忌惮之后的第一波开胃小菜,接下来宋皇后之事才是最让人震动的……

话说,二月末的大朝会,随着朝廷正式决定从三月初一改元为光和,洛阳再一次遭受到了轻微的地震影响。然而,一月之内再次同时享受到了日食和地震,却也只是换三公草草了事而已,而且哪怕这一次升去做太尉的是常侍张奉的弟弟张颢,朝大臣居然也都没有太多心思来考虑此事。

因为,是在这一天,天子以王甫的调查结果为依据,正式下令废后,并下旨将宋氏全族诛连弃市!

群臣蜂拥而,俱言太过草率,处置也过于严重,请求减罪。

但是,和蔡邕一案的一笑了之不同,已经大权在握的天子选择直接起身回到北宫,将一群光着脚的公卿大臣弃在了南宫朝堂之!

同日,天子以之前司隶校尉被免职后一直空缺为由,将天下公认的酷吏,尚书令阳球调任此职。

满朝下,全都无言以对。

再过一日,是三月初一,大汉正式改元光和,进入了光和元年!

而这一天,公孙珣由于早早找刘陶请了假,所以用过饭后便带几个侍从,骑着白马,然后还拎着自己保存了大半个月,抽了芽后又快枯萎掉的那根柳枝,一路马蹄轻踏,来到了洛阳城外……非是郊游,乃是为全家流放朔方的蔡邕蔡伯喈送行。

要知道,蔡伯喈天下名士,他叔叔位列九卿,他们家在陈留更是世代高门大户,所以哪怕是被全家流放,来送行的人也还是密密麻麻,弄的城外十里的亭舍大门外宛如一处集市一般……只不过,朝最近局势很不好,天子的表现实在是让大家失望,然后又是送人家去流放,所以这集市没人敢笑,反而个个面带愁容,甚至人人张口便忍不住落泪罢了!

公孙珣身份低微,等到一群公卿、宿老、在京两千石,还有他们陈留的老乡、姻亲家属挨个去问候告别完了,这才好拎着那根已经没有叶子的干枯柳枝去和对方‘折柳相别’……没错,折柳相别是汉代兴起的风俗。

话说,这蔡伯喈之前已然是和很多亲友哭的稀里哗啦,此时好不容易渐渐止住了泪水,面色微和,但抬头一看公孙珣,却又忍不住面色涨红,泪水涟涟:

“琪是要以此来嘲讽我吗?”

刚要躬身行礼的公孙珣目瞪口呆,当即愕然反问:“蔡公说的哪里话?我今日诚心来送,怎么是来嘲讽你的呢?”

“不是来嘲讽我的,为何要拿一根没有叶子的枯枝相送呢?”蔡邕闻言又是伤心又是生气。“枉我当日还想着若有不测,把妻女托付于你,谁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留情面,当面揭短!”

公孙珣自然知道这没有一根叶子的枯枝有点不合适,但‘当面揭短’一词他着实茫然,便只好看向坐在一旁一个马扎的人物——蔡邕故交兼举主桥玄。

桥玄拢了拢袖子,不发一言。

不过,桥玄身后一个眼睛细长到眯眯眼的矮各自年轻人却忍不住低头干咳了一声,然后轻声提醒了一句:“公孙郎,桥公是髡刑流放……”

公孙珣当即恍然大悟,然后不禁回头看向了蔡邕脑门那显得格外突出的大号帻巾。

“琪果然不知吗?”蔡邕难得气顺了几分。“不过便是不知此事,也不该拿此等枯枝相戏吧?”

“哎!”公孙珣一声长叹,赶紧解释道。“蔡公误会了。你看,自从次你喊我去你家托付万卷藏书之后,你我不都晓得你要迟早有今日之厄了吗?所以,等到尚书台那株柳树发芽抽枝之后,我便心生感慨,直接折了一枝来养在家陶瓶之,静候今日相送。以示‘留’蔡公之意乃是发于诚心,而非应景敷衍之言。”

如此解释,倒也说的过去,所以蔡邕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连道对方有心,将那枯枝接了过来。

然而枯枝刚一入手,这蔡伯喈却不禁又是口鼻齐张,然后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又是为何啊?”公孙珣气急败坏,愈发无语。

“我是在想。”蔡邕好不容易才止住泪水,勉力答道。“琪这次折柳相赠,虽然无恶心而有善意,但这柳枝叶芽丧尽,干枯无生……琪,你须晓的,我今年四十有七,已经垂垂老朽,既无子嗣,又无妻室,如今还被髡刑发配朔方,所谓九死一生,和着柳枝何其像也?!这不是天意借琪之手告我,此去必尸骨无存也!”

话到此处,这蔡伯喈却是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抱着这根枯枝大哭特哭,乃至于捶胸顿足,嚎啕不忌!

而听到蔡邕如此解释,这蔡氏被流放的百口,无论男女,也是跟着一起放声大哭,连那才总角的蔡琰也是不知所措,拽着自己母亲的衣角哭闹不休。

这还没完,见到蔡氏举族皆哭,那些来相送的人,别的倒也罢了,那些蔡氏姻亲、弟子也都陪着哭了起来……一时间,整个洛阳城外的亭舍,哭声震野,不说田野春忙的农户个个驻足发愣,道路的行人个个驻足,便是旁边小河的水鸟都惊得飞了起来。

对此,始作俑者公孙珣只能尴尬无言,呆立当场。

然而,眼前这幅情形根本不是装傻能混过去的,没过多久,坐在一旁马扎一直没动弹的桥玄忽然伸出手来,直接拽了拽公孙珣的衣袖。后者无奈看去,却也只见到一张嫌弃至极的老脸。

公孙珣当然明白人家桥公的意思——你惹出来的祸你来平,且不说这么多人一起哭声音那么难听,光说这要是再这么哭下去哭岔气了,然后风瘫一个……算谁的?

这道理当日没得跑,没看见袁逢和杨赐的前车之鉴吗?

所以,哪怕是无奈至极,公孙珣也只能长呼一口气,然后鼓足勇气前一步,将那蔡伯喈的帻巾给一把拽下!

这下子,露出半个秃瓢的天下名士果然立即不哭了,周围众人也是惊愕当场,便是之前怂恿公孙珣止哭的桥玄也有些茫茫然了起来。

“……”

“哭哭哭,哭有何用?!”然而,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公孙珣便将那帻巾狠狠掷在地,然后厉声喝问道。“天下知名的蔡伯喈这点志气吗?当日你在自家东阁笑言自己已经书直斥朝阉尹,自知不能幸免,然后将万卷藏书托付与我的时候,是何等风采?为何今日却是如此不堪?!大丈夫在世,敢做而不敢当吗?!”

这一番质问,真是让亭舍之外的公卿士人全都愕然无语,怔立无言。

便是那蔡邕,也只好拱手告罪:“非是我蔡伯喈敢做而不敢当,实在是我思及自己年已经四十七岁,老朽不堪,却又无子,所谓独特一身……”

“若是因此而哭,更是可笑可悲!”公孙珣勃然作色,愈发怒气冲冠。“我只问你,你蔡伯喈在哭时可曾去瞥一眼坐在你身旁的桥公吗?!”

众人纷纷看向桥玄,却见桥玄从容坐在一旁,面不改色,只是微微捋须而已……但众人却衣角纷纷有所反应了过来。

“蔡公!”公孙珣继续大声斥问道。“你说你垂垂老朽,万事不堪……我问你到底何事不堪?”

“我……”蔡邕张口结舌。

然而,不及蔡邕回复,公孙珣却主动自问自答起来:“若论髡刑贬斥,你难道不知道桥公也曾经做过城旦吗?而且你才一次而已,桥公乃是三起三落!若论子嗣,你难道不知道桥公六十岁尚得一幼子吗?你才四十七岁,家姬妾尚足,而且已经有一女,如此努力十三年,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子女双全?至于说老朽,更是可笑!”

话到此处,公孙珣却又不去看那面色涨红的蔡邕了,而是转过头来,对着身后面有哀容的各路公卿、名士言道:“诸位且看桥公,他已经年近七旬,却依然是朝廷根基,士人脊梁,无论局势多坏,都没见过他露出过半点哀容……如今这蔡伯喈不过四十七岁,在这里唉声叹气、涕泗横流!诸公不去学桥公面不改色倒也罢了,可为什么还要陪着蔡伯喈这种人哭个不停呢?!当日我在蔡府便说,时局越是艰难,我辈反而越要自强不息,努力奋发才对!难道是因为我年纪轻,诸位便把这些道理置之不理了吗?!”

此言既出,别人倒也不论,那身后的蔡伯喈却是连连拱手,口称有错。

公孙珣闻言赶紧转圜面色,先回身扶起了对方,然后又把地的帻巾给拿起来,亲手帮对方裹住了露出半个秃瓢的脑袋,这才携手解释道:

“非是我看不起蔡公,也不是刻意大言,只是我自幼受寡母教导,为人不可轻言放弃,她曾有屡有……屡有激励之言。蔡公,这柳枝虽然是个枯枝,但将它插入土,谁又能知道它不会再出新芽,最后变成苍天大树呢?”

蔡邕扬天长叹:“不想,今日居然又遇到了琪的满腔志气!若论百折不挠的节气,那自然是天下一半的节气都在桥公身;而若论这自强不息的志气,只怕也是天下一半的志气都在琪身了!”

言罢,两人却是携手将那根枯枝插入道旁河边,然后,公孙珣又喊来两个义从护卫,说是雁门武州人士,正好归乡顺路,让他们沿途护送一二……并握手私下小声交代,若是在朔方有所不便,刺史董卓不说了,对方也认得,但雁门太守郭缊却是可以报他公孙珣的名字的。而若是路遇盗匪、乱军什么的,也不妨往雁门平城处逃,到彼处去寻一个叫程普的人,总是能托庇一时的。

其实,到了这里,之前那被哭声途打断的送行仪式算是结束了,而公孙珣也是松了一口气,准备脱身旁观。

孰料,被当众训斥了一顿的蔡邕却死活都不放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心眼发作:“次让琪为我做首带志气的短诗,你却说自己当时胸并无志气,着实做不来。今日,你如此志气,将我教训的无地自容,明明是志气满怀,如何又没有诗了呢?”

公孙珣头皮发麻,只能勉力解释:“家母常说诗辞赋皆是小道,出门在外能不做便不做……”

然而,好说歹说,蔡伯喈是不愿意撒手,公孙珣被逼的没辙,只好扭头看那桥玄,只求对方看在自己夸了他半日的面子出言襄助。然而,作为此处身份最高的桥玄桥公,从头到尾都只是面无表情宛如木雕,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哪里有半点帮忙的意思?

于是乎,无可奈何之下,公孙珣只好点头:“只有一首无名旧诗,乃是别人旧日所做,却也正好拿来应景……”

“不管如何,且诵来为我壮行!”蔡伯喈鼓起鼻翼,双手拢袖,一脸期待。

公孙珣仰头一叹:“蔡公听好了……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话说,公孙珣一开始背这首诗的时候还有些敷衍,但诵到最后,却也是不禁胸块垒尽散。

而一诗既罢,周围的公卿名士也是各自无言思索,便是桥玄也忍不住微微打量了一下公孙珣,方才继续耷拉着眼皮枯坐。

“多谢琪了!”蔡邕回味再三,忽然躬身大礼相拜。“今日琪的志气,已经从一枝柳、两句诗送到我心里了!诸位亲朋故旧,今日我蔡伯喈也已经知足了,不必再劳他人一一相送了……劳烦诸位公人久候,咱们速速起行吧!”

话说,这蔡邕听完一首诗后居然要主动路?!

而那些押送的公人、吏员在这么多公卿名士面前哪里敢拿大?于是宛如家仆一般劳动起来,居然护送着蔡氏百余口沿着官道往北一路去寻渡口了。

公孙珣夹在人群之,目送对方远去,既是松了一口气,也是有些五味杂陈。

“久仰公孙琪白马郎之名,火烧弹汗一战让人心折,然而今日一见却不想郎居然武双备!”在公孙珣暗自感叹之时,之前那名跟在桥玄身后的矮个咪咪眼的年轻人,却是忽然凑了过来。

公孙珣赶紧拱手回礼:“这位贤兄误会了,这诗真不是我做的,乃是一首旧日残诗,借花示意而已……”

“公孙郎何必唬我?”此人当即眯眼笑道。“‘千里黄云白日曛’,这不是是今日洛阳之景吗?‘北风吹雁雪纷纷’,不是讲朔方边郡的景色吗?还有‘天下谁人不识君’之言,除了蔡公,谁人能当此语?也难怪蔡公听完此话后志气满满,一改哀容了!”

“朔方景色不是这个样子的。”公孙珣想起亲眼目睹的河套美景却又不禁苦笑摇头。

而不待这二人继续搭话,公孙珣却忽然瞅到一事,然后来不及管这人便快步跑出,然后直奔准备车的桥玄而去:“桥公且住,我有话说!”

那人笑着抬抬肩,也是满脸无谓的跟了回来。

“公孙琪,你今日是来给蔡伯喈送行的还是来找我的?”桥玄不以为意的在车回头问道。

对于这种人物,没必要多扯淡,所以公孙珣当即一个长揖到底:“既是送行,也是专程来找桥公……不瞒桥公,如今万事俱备,只差桥公为尚书令而已!”

桥玄不由会意失笑:“原来如此,怪不得今日如此当众吹捧与我。”

公孙珣不由尴尬:“势而为罢了!”

“然……我人老体衰,不想做尚书令!”说着,桥玄直接钻进车子,然后示意家仆赶车。“你去寻别人吧!”

公孙珣怔立当场。

而在这时,那矮个子眯眯眼,也是那个去找公孙珣答话的年轻人却从此处路过,居然直接不顾礼仪的钻进了桥玄的车里。

“孟德滚出去骑马!”随着车内一声怒喝,公孙珣更是恍然失措。

————————我是枯枝败叶的分割线————————

“汉光和元年,名士蔡邕举家贬入朔方,燕武前夜折柳养于瓶,待翌日相赠。然柳枝一夜枯枝,落叶萎芽,左右皆以为不祥之兆,劝更之。燕武曰:‘折柳相别,本在于心,若见枝枯而更,所谓自欺欺人也。’乃持枯枝相送,实言以告。邕叹曰:‘吾年四十有七,独特一人,又髡刑举家入朔方,宛如此枝无叶无芽,此非天意乎?此行当无尸骨存也!’燕武对曰:‘天意何忧,人当自强也,焉知枯枝不可成树?’邕感其意,复振作而走,临行,于河畔插柳枝,一夜而出新芽。复数年,河畔果成树也,复百年,此树蔚然如冠,依然尚在,屡有神异,蔡氏左右皆拜,四时不绝。世人皆呼‘蔡柳’也!”——《搜神记》

ps:

还有书友群684558115,大家可以加一下。

更新最快的小说站!

人气小说推荐More+

将军夫人为何那样
将军夫人为何那样
我为君拭擦缨枪,为君披戎装 ——(闻战)  (最开始)  柳隽卿狗将军看上我了,我要宁死不从!  周镇凌我也...  (到后来)  柳隽卿我家夫君天下第一好,天下第一帅。  周镇凌那今晚...  大小姐有情意绵绵的竹马,将军有一屋子居心叵测的姬妾。两人看似八竿子打不着边。  后来互许情衷的竹马被公主抢走,皇帝还给周柳两家赐婚,父母担心妹妹嫁过去受委屈赶紧将她推了出去。  从小骄纵跋扈的大小姐哪能
刘南南
嫁给男主聋哑哥哥[穿书]
嫁给男主聋哑哥哥[穿书]
君月月看了一本书,书中女配爱男主成痴,不惜嫁给男主的聋哑哥哥,只为了接近男主,简直丧心病狂。君月月穿成了那个丧病女配,正端着一碗汤,站在男主门口献殷勤。门开了,男主极其讽刺的看着她想害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君月月还没被人这么鄙视过,一急眼,把汤自己干了,转身就走!只是她没预料到,汤里……有药。第二天一早,看着浑身满是斑驳牙印的聋哑丈夫……君月月我现在说离婚,会被雷劈吗?【阅读指南】女主
三日成晶
黑化男配想独占我[快穿]
黑化男配想独占我[快穿]
小说里总有这么一个人,他拥有绝世的容颜、泼天的财富,却为了衬托主角,他兢兢业业地倒霉到底,最后还要被安排黑化,毁容、破产,燃烧自己,作死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有一天,唐棠获得了一个系统,要求她穿到书中的世界,拯救失足的男配们,引领他们走上正途,免于黑化被炮灰的命运。  系统你可以吗?  唐棠(信誓旦旦)我可以,我能行,没问题!  ……  许久后,唐棠被黑化的人紧紧按在怀里,占有欲极强的质问她你不
时星草
穿成假千金后我亲爸暴富了
穿成假千金后我亲爸暴富了
【文案一】  沈奕穿书了。  穿成真假千金文里抛弃亲生父母,作死霸凌反派,打压真千金,以致最后众叛亲离、死于非命的假千金。  穿书第一天,正值亲爸来接她回家。沈奕低头盯着父亲掉了漆的皮鞋,轻声乞求。  “爸,我愿意跟您回去过苦日子。”  当天。  亲爸家里的房子,拆迁了。  ……  所有人都以为,真假千金归位后,沈奕一定会终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  谁知新学期刚开学,他们便接二连三听到从沈奕家传
麻辣香锅加辣
清穿之贵人升职记
清穿之贵人升职记
心有执念的梅沁雪穿越到康熙后宫,将康熙后宫捅破了天。她生娃养娃,积极宫斗,费心算计为自己谋求一条晋升之路,一条生存之路。
千芳魏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