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本书,《仙剑三国行》,看名字大概明白是个什么风格的书了……幼苗,大家可以爱护一点。品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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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台有个别名叫做台,还有个别名叫做台阁,这两个别名全都是因为它位于南宫正央的位置才得来的。
抛开大朝会之时,平日里,北宫的皇帝、南宫的尚书台,以及一般由宦官充任,负责勾连内外、传达旨意的黄门系统,一起构成了这个偌大帝国的枢执政根基……颇有些三位一体的感觉。
实际,正如这个黄门系统是日后司礼监的雏形一样,尚书台这个由光武帝刘秀设立的机构也正是日后内阁的雏形所在,其权责之重毋庸置疑,因为它代表了帝国央集权制度下的权威。
而且特别需要指出的是,这个总揽政务,甚至可以对三公发号施令的央机构,却又是如监察系统一般,属于典型的以卑临尊!
当然,也算是后汉的某种特色了。
其,堂堂尚书令居然只是秩千石,尚书令的副手、尚书仆射是六百石;同样掌握实权的六曹尚书也是六百石……不过,皇帝一般会给这些实权大佬加官的,尚书一般都会加侍衔,而尚书令更不用说了,经常由权臣、三公、列候兼领,所谓录尚书事而已。
甚至发展到了后来,录尚书事、领尚书事、平尚书事,这寥寥几字几乎成为了权臣的代名词。
不过回到眼前,如今实际掌握朝政大权的是人家曹节、王甫两个大宦官,尚书台整个都在这两位,尤其是前者的阴影之下,也无所谓谁尚书令,谁尚书仆射了。
至于说公孙珣?
此时不过是尚书台三十六位郎官之一,还是资历最浅的一个,什么权臣不权臣跟他更没关系。
“你便是那个在雁门颇为知名的公孙琪吗?我记得你是绕公和卢子干二人的高徒,还监修过《毛诗》的石经?”问话的人乃是公孙珣往后一段时间的呢?
按照士燮的介绍,这些人不是如自己这般,乃是三公的亲厚弟子,是如士燮本人那样,所谓世出名门……不过,虽然各种好话不要钱似的被公孙珣当面送了出来,但他却不免心暗暗失望,因为他全程并没有听到第二个如士燮这般让自己感到熟悉的姓名。
“琪且看,”在士燮准备带公孙珣离开廊下去某处时,却忽然远远见到一人抱着一个公盒子走了过来,便当即止住脚步。“这位便是三位长史的最后一位了,正好借机见一面……他你还年轻,今年刚刚加冠,便以通晓经典的名义直接做了郎官,然后入尚书台为长史。”
公孙珣立即点头:“我晓得,威彦兄之前说了的,司徒杨公(杨赐二次出任三公)最心爱的学生……我记得刚刚贤兄说他唤做王严,字景兴?”
“然也!”士燮一边答道,一边遥遥招手。“景兴,速速来见这位新来的郎。”
那年轻至极的王严面色不变,直接抱着书走来,然后不等公孙珣开口,他却率先躬身一礼:“见礼之前,还有一事应当让两位贤兄先知道……前日我随侍恩师杨公,恩师却嫌我这人太古板,便给我改了名,如今我单名一个朗字,爽朗之朗!”
“原来如此。”那士燮还没反应过来呢,这边的公孙珣却不由抚掌大笑。“原来是王朗王景兴……此名甚佳!”
王朗当即眉头一皱:“这位贤兄应当便是公孙郎了,我也是久仰大名。只是台阁重地,按照礼制,不应该大声喧哗……”
话音未落,这位性格古板严谨的尚书长史身后,却忽然是一阵鸡飞狗跳,俨然是有一大群人不顾‘礼制’,一边大声喧哗一边径直沿着走廊走了过来。
王朗面色涨红,但终于是恨恨的捏住了手的木盒,然后快步低头离开。
公孙珣万分不解,只是赶紧看向了自己的‘老前辈’士燮,却发现这士燮士威彦居然在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这让前者愈发不解了起来。
当然,仅仅是瞬息之后,公孙珣面露恍然了起来——因为走廊拐角处出现的那群人,为首的一个明明是两千石的官服,明明年纪约有四十来岁,但却面白无须。
“见过赵常侍!”士燮无奈躬身一礼。
“见过赵常侍。”心下了然的公孙珣也立即躬身一礼。
“威彦啊,”这赵忠赵常侍眉毛一挑,便袖手停在廊下。“这位便是你们都官曹新来的郎?”
“正是。”
“可是复姓公孙,辽西人士?”
“正是!”公孙珣忽然抬头,直视对方答道。“鄙人便是公孙珣!”
赵忠斜着眼睛与自己这位侄女婿对视了一会,却不禁冷笑:“你岳父莫非没教过你礼节吗?”
一声喝问,这廊下多个房间,朝廷枢所在,竟然登时雅雀无声。
“不瞒赵常侍!”公孙珣朗声正色答道。“当日被三公征召入洛之时,临行前岳父确实也有所教导,说若是等我去了洛,务必不许和坠了家门声望之人有所往来……”
“大胆!”赵忠额头青筋直跳,俨然是真的怒了。
“实言相告而已。”公孙珣凛然不惧。
话说……虽然公孙珣早猜到眼前这位‘赵阿母’与自己岳父那里有默契,而今日刚来尚书台遇到对方,更是让他肯定了这份默契的存在。但既然是默契,万万不能挑明……自己岳父平日里怎么骂阉宦的,那自己该如何骂阉宦,这才是最好的处置方式。
不然,恐怕这边微微露出一点风向来,士人们那里要立即把阉宦子弟之类的标签给扔了过来,而这一点是万万不可取的……毕竟,公孙珣谁都清楚,短期内阉宦必然得势,但长期来看,却必然得不偿失!
连曹孟德那种人物都被嘲讽、歧视,何况自己呢?
所以,立场必须要站稳!
不过怎么说呢?也幸亏自己岳父还有自己那位岳祖母,在万军阵前拿自己全家人的性命刷了一个忠孝并立的标杆,让士人们算是再心存疑虑也不得不闭口不言。这倒是让公孙珣此时怼起人来,颇为放松。
“你可知道。”气急败坏的赵忠终于转过身来,正面对了公孙珣。“我一言即刻让你白身归乡?!”
“正要借赵常侍此举扬名于天下!”公孙珣依旧昂然大声,一点都没有相让的意思。
“我……”
“赵常侍!”在此时,侍领都官曹尚书刘陶却忽然出现在了走廊,而他身后正是那位刚刚改了名唤做王朗的小小尚书台长史。
“刘侍!”不知为何,这赵忠居然有一点松了一口气的味道。“你手下的郎该管教一下了!”
“你也知道他是我手下的郎?!”刘陶双拳紧握,愤然质问道。“既如此,何须你来如此咄咄逼人?!我不懂了,同姓同宗,那赵威豪忠孝称道于天下,威名传播于四夷,为何你却只会整日带着一群小黄门四处流窜在南宫之?”
“赵苞那混蛋忠孝两全,我便不忠不孝了吗?”赵忠也是勃然作色,面色红白不定。“我对陛下的忠谨人人可见,不信你现在便可以去宫问陛下!而若论孝道,我虽然与赵苞势同水火,但逢年过节,也绝不少了对婶娘的孝敬……”
“赵常侍的孝敬每次都被送还了。”公孙珣忽然插话。“无一例外……”
“你这小子且与我闭嘴!”赵忠愈发大怒,当即以手点到了公孙珣的额头之。“此事必然是赵苞私自所为……我与你这小子直言,婶娘在一日,依人伦大礼,我且容你们翁婿一日,若有一日婶娘不在,我便要让你们翁婿尝尝的诏狱的滋味!”
公孙珣侧身不应,只是去看自己的司刘陶。
不过,不等刘陶再度发怒,这赵常侍却终于拂袖而去了。
廊下一时无言。
而打破沉默的,居然是早候在赵忠那拨群小黄门之后的另一个小黄门:
“公孙郎,大长秋、司徒、太仆、太常领尚书令有请。”
公孙珣面露愕然,事情闹成这样,此间的大佬召见是理所当然之事,只是这么多大佬都在,却俨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在回头看了一眼刘陶,并得到了对方的首肯之后,他还是即刻告辞,然后随这个小黄门快步而去了。
话说,太常领尚书令是来艳,这个传自于后汉开国功臣来歙的起来,”不待公孙珣答谢,那边来艳忽然又笑道。“师生同居尚书台,也是这台常见之事了。”
几人纷纷颔首附和,唯独公孙珣不明所以。
“你还不晓得吧?”杨赐捋须笑道。“你另一位老师卢植卢子干,已经平定了庐江蛮族叛乱,前日他书到禁请求依旧回东阁修史……但是陛下以为你师才德兼备,修史这种事情并不是紧要事物,便已经议定,加他侍衔,为吏部曹尚书。”
公孙珣面色不动,心却是不由狂喜!
话说,他此番虽然决定乘风起浪搞一些大动作,但心还是有些忐忑,只是靠着一股血气与决然才下定了决心。
但是,入京第一日有刘宽作出许诺,让自己在危急之时找他寻求庇护,俨然是先给了个保命的底牌;然后又有自己妻子的伯父今日专门来尚书台提点自己,这明显又是多了一份保证;最后,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为依仗的另一位老师,居然要来这尚书台做主管官员选用的吏部曹尚书……那自己岂不是多重保护,且后路无忧?!
如此局面,莫不是如自己母亲当年故事的花果山孙悟空一般,脑后平白多了三根救命毫毛?!
既如此,这次在洛,若是不能大闹天宫,做出一番事迹来,岂不是白饶了如此局面?!
要知道,自打公孙珣出生以来,便从来没有如此底气十足过!
“老师。”都官曹的尚书公房别无他人,而等到自己老师写完一封表并封装之后,士燮这才不由再度行礼。
“如何?”坐在首的刘陶一声叹气。
“我觉得倒是不错。”士燮从容答道。“其人颇有几分边地慷慨豪迈之气,又不失细密之处。至于才能嘛……毋庸置疑。”
“我倒是觉得,此人与他妻伯之间有几分刻意形状。”刘陶愁眉苦脸道。
“这……”
“不过这也无妨。”刘陶再度叹气道。“你不晓得,宦官势大,名门望族多行苟且之事,便是领袖群臣的袁家,四世三公,可那袁逢不也在党锢之祸与常侍袁赦称兄道弟,还把这一个宦官抬入到了自己的宗门吗?袁家认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宦官为同宗,这边明明是亲眷却做切割……同样是连接内外,总不能昧着良心说袁家是高行,而这赵家和公孙氏便是私下勾结吧?”
“那……到底该如何行事?”士燮不由认真问道。
“且观之。”刘陶终于不再叹气。“你身为本曹尚书郎之首,负责分配工作,可以先让他少做些事,或是让他做些无关紧要之事……慢慢来,若是没有异状,两三个月、过了年,便可以如常对待,甚至有所倚重也无妨。”
士燮当即松了一口气:“那学生告辞!”
“且去。”
士燮躬身后趋,退到公房门前方才拉开门栓走了出去,却不料,刚一拐弯,迎面便撞到了候在廊下的公孙珣,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威彦兄在与咱们刘公说什么悄悄话呢?”公孙珣指着一侧打开着的窗户笑问道。“我在此处等了许久,连这窗外养的鸡都喂了三遍,也不见你出来。”
士燮欲言又止,却不禁干笑:“琪不晓得,咱们台这里的鸡多是母鸡,据说颇沾了些国运气,下午走时不妨带一些蛋去,写书的时候吃一颗,最是补身子!”
公孙珣再度抚掌大笑:“如此,便不会珣郎才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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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四世三公,兼修内外,不与它同。”——《旧燕书》.卷二十六.世家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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