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小鱼...”朦朦胧胧间,余小鱼似乎听见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呼唤着自己。是谁?怎么那么耳熟。
“小鱼...快醒醒!你不会真的要沉睡五十年吧?!”
什么五十年?余小鱼脑中有些发懵。她记得自己好像准备在西岳设计一场坠崖事故,逼师父觉醒记忆的,然后...然后...怎么了?怎么想不起来了?越着急越想不起来,余小鱼只觉得脑海中一阵刺痛,忍不住痛呼出声:“啊......好痛!”
“阎君阎君,您快来看看,小鱼这是怎么了?”那声音有些急促,显然被她的痛呼声吓得不轻。这次她听出来了,是青儿!
“没事儿,头痛是灵魂受损的正常反应,知道痛了是好事,说明她应该快要醒了。”幽冥阎君的声音依然是冷冷冰冰的,不带一丝人气,就像他的人一样,实在无趣的紧。
“哦。”青儿傻傻地应了一声,便真的不再担忧了,她对于訾都的话,一向都是奉若圣言,绝不置疑的。
“唉...”轻叹一声,余小鱼无奈地睁开了眼晴。“青儿,我发现你变了...”变得越来越重色轻友了。
“小鱼你终于醒了,”见余小鱼睁开了眼睛,青儿大喜过望,欢呼一声后,想到余小鱼的话,好奇问她:“我怎么变了?”忽然她惊呼了一声,摸向自己的小脸道:“啊,莫不是...我又长胖了?呜...我就知道,我都好久没有出去飞过了!”
余小鱼一阵无语。这妮子啥时候能不再这么一惊一乍的啊,她的耳朵都快要被吵聋了。“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说,你变得越来越好看了。”余小鱼强忍住吐槽的欲望,只能先安抚住这天生金嗓子,偏还没事就爱尖叫的好姐妹,免得自己的耳朵再受荼毒。
“你就会哄我!”青儿假意嗔怪,微红着脸颊偷看了訾都一眼,却见神君依然面色淡然,眼神平静,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她天生是个乐天派,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弯腰扶起余小鱼,关心地问道:“小鱼,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头还疼吗?”
余小鱼对她的神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暗叹:真是个傻妮子。口中随意地笑道:“没事儿的,现在好多了,就是还有点糊涂,有些事情似乎想不起来了。”
幽冥阎君訾都上前两步,冷哼道:“你这还算是好的!不过是丢失了一些记忆。若非我用冥界往生花为你固魂,你以为你这条小命还能保住?区区元婴期修为,也敢学人家燃魂化灵,简直是不知死活!”
余小鱼自知理亏,低下头微微赧然,沉默了片刻,她终是忍不住开口轻声问道:“阎君,那...我可曾完成任务?师父他...”
訾都却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忽然问了一句:“你可知道你已沉睡了多久?”
余小鱼心中一震:“沉睡?!”她忽然想到刚刚醒来时,听见青儿说的“五十年”,“难道...我已经昏睡了很久?”
“四十年。”訾都冰冷地给出了答案,“虽然完成了任务,但照你这个速度,等走到第七个小世界时,你师父的记忆应该也差不多磨灭干净了。”
“不!”余小鱼低呼一声,面色有些惊惶,“我...我一定会加快速度的,阎君,您现在就送我去下一个世界吧!我会努力的,我保证!”
“现在?”訾都看她一眼,目光有些冷冽,“现在送你过去,你就算不变成白痴,也会丧失掉大部分记忆,你以为灵魂损伤,岂是那么好恢复的?”
“那...那我该如何?”余小鱼有些茫然地低喃了一句。她其实并不是很想快速地进入下一个世界,毕竟,孟玦......
在上一世所投入的感情,哪里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她甚至都不敢在脑海中再想起那个名字,不敢问阎君,他到底...何时恢复的记忆,何时回到的这里,又有没有...提到过自己。
那终究是一场春梦吧,现在,梦醒了......而师父,还会是那个师父吗?
正在伤感,忽听訾都幽幽地说道:“我倒是想到个法子,或许可以试一试。而且,这法子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
“什么好处?”一旁的青儿忍不住插嘴问道。
“可以避免某个人再一次不自量力,随意燃烧灵魂力量,把自己弄得身死魂灭。”訾都瞥了余小鱼一眼,眼神中满是清清楚楚的讥讽。
余小鱼老老实实地垂下头:“阎君只管吩咐,只要能唤回师傅,我怎样都可以。”
“好。”訾都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地道:“我可以用法力暂时封印住你的一部分记忆,让你休养灵魂。但是,一旦封印解除,你寄居的身体会因为突然接受过分强大的灵魂,而每日承受剧烈头痛,直到你在那一世,身死。”
“封印记忆?”余小鱼怔了怔,“那我要如何知道去寻找师父,唤醒师父?”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会找到一个最合适的身体供你寄居。”訾都自信地一挥手补充道:“你只需要记住,一旦封印解除,记忆恢复,你最好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任务。否则,那有如万蚁噬脑的巨痛,能把你活活逼疯!”
“万蚁噬脑”几个字让余小鱼心中也升起了一分寒意:“那封印,大概能维持多久?”
“只有三年,”訾都看着余小鱼,冷冷地提醒道:“所以,你的时间非常有限。”顿了顿,他又似乎是有些不忍,轻叹道:“若是实在承受不住的话,你可以自杀回来,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没必要非把自己给逼疯。”
“嗯,”余小鱼点了点头,并未多作迟疑:“那就请阎君开始施法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她的心底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封印了记忆,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的感情可以再无顾忌?喜忧悲欢,随心所欲!而她,要借此,看清某些东西......
再一次坐在护灵青玉台上,施法之前,訾都同样是对这一个小世界做了一番介绍:这一次的小世界里,有着微薄的灵力,所以那里的人有不少会修习内力,武力值都颇高,甚至还有着两个修道者。尽管实力低微,但也足以对一般人形成辗压。
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小鱼魂体,再一次被投入青光之中,青儿盘膝坐下,正待为她护法,却听闭目护送小鱼灵魂的訾都忽然轻咦了一声,似是遇到什么惊异之事。
“怎么了,阎君?”
訾都缓缓睁开眼睛,眉头微微锁起:“事情有点麻烦,那具身体竟然被人灌了药......”
“什么药?!”青儿惊起。
“一种......会抹去人记忆的毒药......”訾都面色沉郁,最终无奈叹气:“罢了,看她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