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市二院，介入科，王qiáng在忙碌着。
自从高少杰走了之后，王qiáng这面就开始忙了起来。
高老师需要什么，王qiáng的努力方向就是什么。
医疗系统，这种门派传承，随着改开后时间推移，已经逐步建立起来。
比如说，北医毕业的博士生，要是有幸分到协和，第一课就是被告诉——你们北医毕业的人，基础差，要更加努力。拼搏，奋斗，要不然会被协和的同事落的远远的。
这还是北医，华西的人去了协和，也是如此。更不要说其他小的医学院校了。
地方上，大体也是如此。
王qiáng主动把自己绑到高少杰的战车上，这种捆绑有些松散，就算是高少杰在医大附院折戟沉沙，也不会对王qiáng有太多影响。
所以，这事儿对王qiáng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问题在于太过于松散，高老师对海城市二院不会很上心。
王qiáng知道这点，他很努力的去揣摩高老师的心理和需要。
现在，高少杰老师需要tips手术，而自己也需要。
两者利益共振的时候，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这几天王qiáng没干别的，趁着程立雪在家养病，“霸占”了科室所有资源。
tips术后患者的各种资料，他留下了详尽的记载。
让他惊讶的是，市一院那个急诊科住院总做的tips手术，术后患者恢复的特别好。
高难度，高死亡率的tips手术，变的像是阑尾切除术一般简单。
术后三天，患者们就按不住了。
啥事没有，腹水消退，谁还愿意在医院住？市一院面对的问题，市二院同样会面对。
之前，肝硬化晚期，顽固型腹水，想让患者回家患者都不会去。回家干啥？涨的连躺都躺不下，还不如留在医院，推支速niào松快松快。
现如今，郑仁做完手术后，患者腹水消退的那叫一个快。看着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去，患者和患者家属都乐的合不拢嘴。
不过接下来就是抱怨、嫌弃。
十几平米的小病房里，住了三个病人，加上至少三个陪护。wū浊的空气，吵闹的环境，让几乎所有病人都无法习惯。
术前不在意的小细节，现在成了大问题。
王qiáng想留下更多的资料，但这里不是科研中心，自己也不能拿着木bàng守在科室大门口，禁止患者点滴后回家。
那么，只能每天早晨急查一次血液化验，算是留下患者康复的痕迹。
另外，王qiáng发动了一切资源，开始寻找新的需要tips手术的患者。
高老师那面也在做，这一点王qiáng知道。
这属于锦上添花，而且能让那位郑老师避免舟车劳顿，王qiáng猜测这会顺高老师的心意。
最开始张院长说，市二院肝硬化晚期的患者要多少有多少，那是吹牛bī。
但作为一个地级市的传染病院，乙肝患者真的不需要太多。
尤其是现在，患者之间都有微信群相互联系，一旦某种药物或是某个地儿治疗效果特别好，这消息就像是病毒传播一样，没几天的时间，好多人都知道了。
王qiáng通过自己的熟人、甚至是患者群寻找病源。
一切努力，都是有回报的。
只几天的功夫，王qiáng就搜集了六个需要做tips手术的患者。
六个，勉qiáng够了。
王qiáng可不想一次性做太多，他有自己的小心思，要经常性的请高老师和郑……郑老师来做手术。
把患者交给下面小大夫去写病历，做术前检查，王qiáng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属于自己的主任办公室。
不用再看程立雪的脸sè，这让王qiáng心里有一种快感。
坐在老板椅上，王qiáng点燃一根玉溪，美滋滋的抽了一口，拨通了高少杰的电话。
“高老师，说话方便么？”
“是这样，我们这儿有郑……老师上次做的tips手术的患者，最近需要做二期手术。”
“嗯嗯，我怕您忘了，这不是说一嘴。”
“对了，高老师，我又找了六个肝硬化晚期的患者。对，都有tips手术的适应症。”
“好的，我……”
“哦，那好，那就等您来了再说。”
说完，王qiáng听到那面响起盲音，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自己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馈！
这一点，王qiáng从高少杰兴奋的语气中能肯定。而且高老师毫不掩饰这一点，说了要和郑仁联系，要是手术，他马上就过来。
对于郑仁，王qiáng虽然已经放下身段，但是巴结一个三十都不到的小大夫，他还是觉得拉不下脸。
尤其是郑仁身边那个俊俏的像是娘们的助手，牙尖嘴利，一张嘴就呛人，王qiáng是真心的腻歪。
只要抱住高老师的大腿就可以了，王qiáng含着笑，在烟雾里似乎看到了一个美好、光明的未来。
……
……
郑仁回到办公室，pì股还没坐下，电话响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心里就没那么急了。
只要不是急诊科，不管谁打来的都不用太着急。
“喂，你好。”
“哦，好的。患者术前检查都做完了吗？”
“嗯，好。那你明天把片子带来，我先看看。”
简单几句话，说完郑仁就挂断了电话。
“老板，你最近是越来越忙了。”苏云开玩笑说到。
“嗯，二院那面上次做的tips手术的患者需要二期手术。”郑仁道，“他们又准备了六个患者，明天带片子来。”
“多做点好，然后你跟那面说一声，我要有查阅患者所有资料的权限。”苏云道。
郑仁有些为难。
“老板，大哥，写论文啊！”苏云抱怨：“你都不知道外国那帮子评委的嘴脸，尤其是对咱们的文章，稍有不对的地儿，就指手画脚的。都特么是杠jīng，不把资料准备充分，你打算被打脸？”
郑仁举手投降。
这也不算是什么事儿，市二院的张院长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大不了，论文第七、八、九、十作者带他们个名字好了。
虽然在国际上没用，可是他们会很高兴。
毕竟，他们的名字出现在国际顶尖的论文期刊上。
这面刚放下电话，科室的座机又响了起来。
郑仁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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