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刘医生的接骨和使用祖传药膏,只需半个月就可以下床,一个月就可以自由走动了。
金少爷指的正是金允航,听到马云的话,许峰一噎。
金允航在孙雅仁心目中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别说许峰今天参加的只是省级大学生比赛,就算是奥运会,孙雅仁也未必能来。
许峰道:“几点去看啊?”
马云道:“预约下午一点。”
比赛下午两点举行,一点看诊,加上回来的车程,现场观看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老大,那晚上庆功,来不?”
就算还没比,许峰就已经估摸出战果了,就算有黑马杀出,他顶不住,也有费长乐能抗住。
孙雅仁弹了弹烟灰,道:“我带允航一起去。”
“啥?”许峰双目一提,金黄色的短发在灯光下闪烁,就像一只受到挑衅的狮子。
孙雅仁自是知道许峰不待见金允航,看在他的面子上,虽然没有撕破脸的时候,但通常见面时如无必要,是绝对不去接金允航的话茬的。
两个都是开朗能侃的性子,只是许峰更聪明些。许峰平时虽然嘻嘻哈哈,在心里的算计一点不比谭文逊色。
而金允航就神经大条一些了,甚至连许峰不待见他都没有感受到。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没读懂孙雅仁的感情。
孙雅仁看了眼排斥情绪极其严重的许峰,眼神一转,似不经意的从费长乐的脸上划过。
费长乐眼神中没有任何的主观情感,称职的保镖。
“我上次跟他说了你的比赛时间,况且,让他吃完晚饭再走,我放心。”
许峰心里默默诅咒金允航,在只能接受的前提下据理力争:“那他吃完就赶紧回家,腿折了也不能喝酒。”
“我自会送他回家。”
许峰彻底没脾气了,轻笑道:“老大,你是不是就想陪他吃完晚饭,压根不是来给我和长乐庆功的?”
在场的人都听出了许峰的不满,马云向许峰看去。
许峰并未回应他的眼神,目光灼灼的盯着孙雅仁。并非是因为小小的庆功而闹脾气,这种事情,如果孙雅仁有事,不来都可以。
原因正是金允航。
孙雅仁一直都有派人定时掌握金允航的动向,监视的人恰好都是马云的部下。金允航恋爱的消息传入马云耳中不久就被许峰知晓了。
孙雅仁是第一时间接触这些消息,自然早已知道。
传到许峰耳中已经晚了两个星期,也就是说,孙雅仁得知金允航交女友的时间,甚至是在第一次见到费长乐之前。
听到消息时,许峰整个人都傻住了,这么长的时间,孙雅仁竟然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
每每想到他独自承受的痛苦,许峰就想狠狠的揍金允航。
“是。”孙雅仁并未否认,清明的眸子直视许峰,无比清晰的回答。
“操。”一脚踹开茶几,许峰快步离开房间。马云看了眼他的背影,在孙雅仁没给出明确的指示前他不能离开房间。
“去看看他。”
“是。”马云从容的点头,转身离开,动作虽然有条不紊,但仍能感受到心情的急切。
20、二十
两人离开房间后,孙雅仁又点燃了一根烟,一吸一吐,燃烬了一整根烟,却未发一语。
将烟蒂熄灭在烟灰缸中,孙雅仁道:“等我睡下再离开。”砂纸摩擦墙面一样的声音,透着疲惫与虚弱。
消瘦的身影隐入漆黑的床帏中,床头灯撒下微弱的灯光。
他就像一只蜗牛,坚硬蛮横的贯彻着自己的思想,横冲直闯。
虚弱疲惫时,缩入壳中。柔软的内在,无人能碰触得到,也无人知晓。
每每陷入这种境况,孙雅仁会将屋子清空,独自一人在无眠的深夜中反复咀嚼这些细碎的痛苦。伤口多次打磨过后,自然就痛得麻木了。
费长乐的存在,是一个打破惯例的意外,他可以带给孙雅仁甘甜的睡眠,相对应的,孙雅仁闭合双眸不自觉的颤抖,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入眠后,便可以将头脑全部的清空,痛苦也就随之而去。
而孙雅仁忽略的是,意外如果发生的次数过多,或是渐渐脱离掌控,就会变成一种习惯。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它会在某种情况下忽视你的想法,身体自然而然的做出某种反应。
就像孙雅仁,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有任何脆弱表示的他,已经习惯了让费长乐陪伴度过每一个夜晚,正如今天,即使有低落的情绪,也会习惯性的留下费长乐。
用睡眠来逃避问题,这是最舒服的逃避方式。积累次数过多,就会将抵抗伤痛的能力慢慢的削弱。
在张强舅舅的帮助下,看房子后的第三天,费长乐就请搬家公司将东西搬了过去,所有的家电也相应到位,之后又利用早上没有课的时间去订购的一些家具和生活用品。
两个主卧的面积相差不多,连带客厅和厨房,均有一扇占据二分之一墙面的大窗户。两屋的家具都相同,摆设也基本一样,只是费长乐的房中多了跑步机和电脑。
客厅里放置着一套组合沙发,棕色麻面布料,前方是配套的长方形茶几,沙发正对面的欧式长款柜子上摆放着宽屏彩电。
工作上的日子一如往常,孙雅仁自那一晚表现的有些虚弱后,又恢复了原本的状况。只是性生活进入了百年不遇的空床期。
在能食用晚餐后,孙雅仁的身体也在逐渐的转好,脸色虽苍白,但已看不出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和眼白中的红血丝。这与费长乐加班有直接的关系,孙雅仁虽没有明确的表示,但费长乐的上班时间确实加长了。原本吃完中午饭后到岗就可以改成了到岗后和孙雅仁一起吃饭,几日下来,两人一天共处的时间比分开的时间还长。
两人的默契也在潜移默化中增长,这也归功于费长乐敏锐的观察力。孙雅仁的一挑眉,一垂眸,甚至的瞳仁的转移,费长乐都能猜出个大概。
让家政公司将新房和老房都打扫干净,老房没有出租,老人恋旧,奶奶肯定不想将房屋出卖,于是房子就放在那搁置了,定期打扫一下卫生就可以。
搬进新房的第二天,也迎来的长跑比赛。l市为省会,比赛也就是在本市举行。
按照成绩选出的16位选手,两次预赛,一次决赛。
比赛当天,费长乐穿上孙雅仁给他的运动装与球鞋,均为黑色系,材质轻盈,跑步鞋是特质的,穿在脚上就和光脚一样的感觉。
许峰的款式与他基本相同,只不过是白色的。
这次与上一次区级比赛不同,场地在l市的体育馆举行,比选拔赛的操场大4倍以上。外语学院来加油的人与上次相比天壤之别,甚至占据了整个体育馆八分之一的席位,就连班导都来助威。
外语学院来加油的人还是女性居多,十之七八。
预赛费长乐与许峰为不同组,费长乐还是按照上次的战术,跟在第一名的身后,最后十米左右反超。
这组领头的人比起许峰来差了不是一个等次,费长乐虽然是本组的第一进入决赛,但是时间上比许峰差了1分左右,进入决赛的选手中排第二名。
“嘿嘿,这次我赢得胜算大啊。”由于比赛消耗的体力过多,上午十点预赛,下午两点才是决赛,中间为其他田径项目的比赛。许峰看完成绩后,胳膊挎在费长乐肩上说道。
张强、费长乐、许峰、谭文,四人预赛后坐在看台上一边看比赛,一边闲聊。
“谭文,你怎么来了?”许峰预赛完毕,回到看台上才发现谭文来了。
“休息,就来替你们加油。”谭文的真正目的是研究费长乐,平日费长乐不是站在孙雅仁身后,就是坐在沙发上看书,没有观察的价值。
费长乐喝了口矿泉水,对许峰道:“决赛还是我赢。”
“哎,你看看,咱俩可是差了一分钟的,而且我今天状态奇佳。”
张强是个自来熟的性子,短暂的陌生过后,很快就和许峰打成一片。
“那可不一定,竞技体育,很容易遇强则强,你看长乐那组的对手,实力太差,按我说,今天还是长乐赢。”张强坐在费长乐右侧,帮腔道。
“那咱们赌一把?”许峰提议。
“你说赌什么吧!”张强豪迈应答,说完对费长乐道:“我这是替你助威,你自己出赌资。”、
费长乐:……
“就赌今天晚上的饭钱!”
“好!”
许峰冲张强旁边的谭文道:“你压谁?”摆明是想拉一个同伙。
可他忘了,谭文是一个,把招财树摆屋里的医生。
谭文想都没想:“费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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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空闲时间很长,四个大男人吃完饭,凑在吸烟区抽烟聊天。关于自家老大和费长乐的问题,许峰上次只问到一半,这次可算有了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长乐,老大最近还难为你?”
张强和谭文在一旁聊网游,听到许峰的问话,谭文推了推眼镜,一边看似很认真的与张强交流,一边支着耳朵听。
“没有。”
“嗯,老大信任你了,自会对你好。”
“我了解。”
“老大难得与人相处的这么融洽,这么多年,也就我和谭文吧。谭文性子太冷,我脾气太冲,就像前几天,让你见笑了。”
“没什么,我能理解,你是因为金允航。”
许峰点点头,随即一想不对,费长乐知道金允航和老大的关系了?
看到许峰的眼神,费长乐吸了一口烟,淡淡的道:“你们那天说的话,还有前几天和老板一起去的医院,能看出来。”
“你的心思还真细腻啊,我有时,真的想把金允航一枪崩了算了。但也只是想想,我懂金允航在老大心中的地位。打个比方,要是老大把马云杀了的话……”许峰眉毛纤长,眼眶微深,向来笑眯眯的眸子,难得的流露出一丝踌躇。
“我也常常在想,老大为什么不直接和金允航说清楚,给一个痛快算了……后来我想清楚了,以老大的立场,他不能这么做。”
费长乐静静的听着。他甚至比许峰更能了解到孙雅仁心中的想法。孙雅仁虽然滥、交,但他对情感,有着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决绝,可以说是洁癖。金允航对他的意义比爱人更重要,在孙雅仁最虚弱的时候,金允航的出现带给了他无可替代的力量。
倘若孙雅仁将心中的话说出来,两人就没有了退路,若连朋友都做不成,这些年孙雅仁付出的感情,便是沉重的负累,甚至可以将他瞬间打垮。
“老大真的,很难与人这么亲近,我就想,要是你能让老大……”许峰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深呼一口气,道:“当然,这都是我个人的想法,希望不要对你造成困扰,我要表达的有些混乱,你要是没听懂就算了。”
许峰要表达的意思费长乐很清楚,许峰的出发点与谭文相同,都是希望孙雅仁少受一些伤害。许峰希望,如若费长乐对孙雅仁有意向的前提下,能慢慢让孙雅仁对金允航死心。这是许峰对他的信任,
费长乐想到那匹骄傲的狼。爱吗?还没有,但是他有兴趣,让那匹狼乖乖的低头,只为他一个人狂啸。
“老大与我亲近,是因为相处时间过长的原因,许峰,有些事情你误会了。”
许峰听到后点点头,似乎什么样的答案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这只是我的希翼,别想太多,我这赶上疾病乱投医了。哈哈。”许峰拍了拍费长乐的肩膀:“可别耽误你下午比赛。”
许峰说完转过身:“你俩,谁上厕所。”
“我。”张强道。
两人离开吸烟区后,谭文走到费长乐身边,手扶栏杆,眺望前方气氛热烈的比赛赛场,正在进行,100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