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纹觉醒。
当天夜里,弗卡斯吃到了自从记事起最饱的一顿饭。于此同时,王家三口,暴毙。
弗卡斯告诉自己,为了达到目的,有时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为了治老太太的病,他手上不在乎再多加几条怨债。
刚走出医院大楼,一辆黑色的轿车就驶到了他面前。从副驾驶走出的人正是方健,方健看了费长乐一眼,打开身后的门。
孙雅仁微眯双眼,并没有看费长乐,目视前方,淡淡的微笑:“我说过,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答应的。”抬起右手,方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从座底拿出一个黑色皮箱,打开,是满满的钞票。
“50万,买你半年。”孙雅仁从容的点上烟,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费长乐的决定。
费长乐看着箱子里的钞票,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抬起头,深邃的双眸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如果上辈子的弗卡斯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里,或许他会去考取功名。在战场上厮杀是他的使命,但骨子里费长乐还是喜欢安定的。
他这辈子只想学好专业,做个同声传译,或是开个公司,享受上辈子没来得及品味的生活,但显然是不可能了。
目光注视着孙雅仁微微有些细纹的眼角,费长乐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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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上课,你剩下的时间都由我支配。”孙雅仁让费长乐签了一式双份合同,扔给他一个纸盒,打开一看是手机。
“手机里有电话卡,24小时等我电话。”说罢,马云关上了后车门,把黑箱子放到费长乐的腿边,神眼始终带着深深的防备及隔离感。
看着车缓缓的驶出自己的视线,费长乐弯腰,提起脚边的箱子,很沉,很有重量感。对费长乐来说如石子一般的重量,此时却很感到有些吃力。
一个强者,可以隐于深林,隐于市井,可以收敛锋芒,过平常人的生活,甚至比平常人还要没有存在感,但并不代表,他们可以忍受别人侵犯自己的底线。
孙雅仁之所以会在此时恰恰好好的出现,必定是随时监视着他的生活,抓准时机与弱点,一举出击。
孙雅仁惨白的皮肤与尖锐的牙齿,让费长乐想到了一个动物,狼。
现在的自己算什么,狗?<br/> 费长乐按下电梯的按钮,电梯门缓缓的闭合,视线落在楼层显示的屏幕上,右手稍用力,握碎了钢制箱把。
交付了手术的费用,按照隐形的规矩,给相关的医患人员一些好处,并换了特护病房后,昏迷的奶奶被推进了手术室。
把奶奶送进手术室,费长乐走出医院大楼,由于生命之纹的敏感性,医院里流动的生命与死亡的气息总是让他的情绪有些波动。
抱着箱子,费长乐走在医院的林荫道上,他能感受到奶奶的气息,很平稳。
对面,一个男人发足狂奔,途经之处带来阵阵凉风,男人看到费长乐之后眼睛一亮,转眼就跑道了眼前:“你没什么事吧?”
张强来回打量费长乐。
“怎么?”
“还说怎么?你可是从3楼跳下去啊!没丢了小命都算你好运,要不咱们去拍个片子吧,电视里演,人从高处掉下来,看起来像没事人,其实内脏都出血了!”
费长乐无言,向一旁的长凳走去,一坐,对紧随而来的张强道:“有烟?”
“有有。”张强从裤兜掏出烟盒打火机,挨着费长乐坐下:“对了,奶奶怎么样了,喏。”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我刚从银行取的,五千,我知道不够,刚给我妈打的电话,她一会给我卡上打两万。”
费长乐没有接过信封,把箱子递给张强:“打开。”
“嗯?”张强疑惑的打开箱子,不到一秒立即关上,神经兮兮的看了一圈周围,接着窜到费长乐边上:“这哪来的钱啊,少说几十万吧。”<br/> “孙雅仁给的。”费长乐把自己的合同递给张强,张强把信封收回包里,接过合同。
“这简直就是卖身契!长乐,作为兄弟我真得劝你,孙家真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那可是军火啊,你没看网上写的,他们家可能都杀过人!咱们把这钱还回去,不够的我给你补。”
费长乐看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借出来的钱,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况且是孙家。”
“要我看,这孙雅仁花这么多钱聘你,绝对不是小事,说不定让你去替他杀人!”
费长乐转过头,表情严肃的看着张强。
张强被看的不自在:“怎么了,电视里有这么演的。”
“我想说,你以后少看tvb。”
张强一噎,表情难以形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至绝境……”费长乐熄灭烟,面瘫的嘴角难得抽动:“玉石俱焚。”
从脚底钻进一阵凉意,张强不禁一哆嗦:“长、长乐啊……”
费长乐起身,抱着箱子:“只是玩笑。”
奶奶由于手术时间得当,脑中出血并未凝结,2个小时左右的引流手术后,就被推出了手术室,转入特护病房。
张强找朋友介绍了一个专业护理,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二十四小时照顾着奶奶。费长乐中午和张强吃了饭,然后把喋喋不休的张强送走。
奔走一下午,到所有兼职的地点和学生家,当面辞去了工作。学生家长对这个虽不苟言笑,但守时认真的小伙子很满意,因此对费长乐不做了感到很遗憾。
奶奶还未清醒,给专业护理开了钱后,费长乐抱着箱子,坐在病房的电视前,看着本期的中奖号码。
片刻后,费长乐拿起座机电话:“您好,我中了奖……”
第二天一早,给专业护理留了新手机的号码,费长乐拿着彩票和身份证去了彩票中心。一般彩票是以支票的方式支付,在费长乐的要求下,打到了银行卡上,随后费长乐拒绝了记者的采访,去银行将箱子里余款存在新的银行卡上,把彩票的奖金也转到了两三张卡上。
走出银行,便听到了电话的铃声,是最简单的,原始的座机铃声。响了半天,费长乐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
接起电话,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下课后,高尔街211号。”
然后,便是嘟嘟嘟的余音……
9、九
高尔街,l市的豪华居住段,很多的知名人士均在此购买房产。
上完课,费长乐背着背包,右手搂着黑色皮箱,坐公交车到了高尔街。
211号,外设铁门与红外线监控,24小时360度全方位保全系统。铁门边并没有设置门卫,也没有对讲之类的装置。
“你,干什么的?”
费长乐抬头,在漆黑的门栏杆上找到了和b2药片一般大的发音口。
“费长乐。”
另一端沉默了片刻,“叮-”的一声响,右侧铁栏杆像飞机门一样,整个的向后再向右,留出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缺口,费长乐走进后,铁门关闭,做工精妙,铁门连接处没有一丝的破绽,仿佛就是一个整体的欧式铁闸。
孙雅仁办公的房间在别墅二楼左边的最里侧,整体色调为白色中调和着淡淡的灰色。一张占了房间三分之一的黑色办公桌与沙发椅,门正对着大扇落地窗,窗外是一座座精致的别墅群,作为背景的,是翠绿的山峦。
门口右侧,是铁灰色的组合沙发,一个长条搭配两个小型,沙发前是摆放着整套茶具的茶几,落地窗右侧,是小型的酒吧台。酒吧台后是安装在墙上的酒架,下方为琉璃台。
孙雅仁坐在沙发座椅中,单薄的身躯显得格外瘦弱,黑色衬衫融入了同色的沙发中。
“老大,您这就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许峰身穿白色v领毛衣,大大咧咧的斜靠在沙发上。
方健传达了孙雅仁的命令后,许峰就派手下人去查,以为孙雅仁只是对费长乐有兴趣,谁知道孙雅仁却出了这么一招。
纤细的手指端起茶杯,轻轻吹气,孙雅仁抿了一口:“是雪中送炭。”肉色的嘴唇经过热茶的灼烫,微微泛红。
“您这炭,能烧死人。”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
马云将门打开一条缝,与门外人交谈,稍后,转身对孙雅仁道:“费长乐到了。”
“带他上来。”放下茶杯,孙雅仁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身体向后仰躺在沙发椅中。
“老大,您可别犯规。”
孙雅仁眼睛睁开一条缝,笑睨着许峰:“怎么,怕你自己失守?”
从不对身边人下手,这是孙雅仁的死规。
“没没,您现在都有白龙马了,还用小人?”
过了片刻,孙雅仁才反应过来,许峰是讽刺费长乐跑的快。
“错了,是藏獒。”
走进铁门,如果忽视明里暗里数不清的保卫系统,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别墅,门打开,走出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面无表情,声音没有高低起伏:“跟我走。”
进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是相对的房门,一列排开,一直到走廊的尽头,是通向二楼的楼梯,上了楼后,是同样的长廊,与房门。
棕色的房门上,没有任何的表示,千篇一律,就像是看花了眼的迷宫,走到最里面的房门前,男人敲了敲门。
门开,金色的头发,健康的肤色,上排的小虎牙。
“嗨,好久不见。”许峰仿佛在对好朋友打招呼般轻松。
带路来的男人原路下了楼,费长乐走进屋,孙雅仁倚在沙发椅上,微微含笑,用看物品一般没有生命的眼神打量着费长乐。
“格斗?搏击?你都会哪些?”孙雅仁问道。
“不会。”
“那会什么?”
费长乐眼睛微不可查的闪了一下:“杀人。”
许峰和马云均是一噎,心里说不出的怪异。按照费长乐的资料来看,他并没有任何过人的经历,如果是想隐藏过往的事情,在孙家的情报网下,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此时费长乐坚定淡然的眼神,却让你不得不相信。
“很好,还有?”
“英语日语、还有些心里学。”
孙雅仁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明朗的眉头微微皱起,看似很困惑的样子:“可是,就会这么点,我花50万,是不是太不值了?”
“只要您说的,我都会去做。”
孙雅仁一笑,眼睑微垂,诡异中带着丝艳丽,却让看的人不寒而栗:“我这有个新东西,还没试过,尝尝。”
白色透明药盒扔在黑色的巨型桌面上,里面是一片白色的药片。
许峰刚要说话,被马云拉了回来,冲着他摇摇头。
许峰想过,按孙雅仁的一贯作风,费长乐开始的日子不会好过,但却没想到会被用来试药。这是用于间谍逼供的新品,会破坏人的大脑神经,严重的甚至会变成植物人。
拿过药盒,费长乐在许峰的惊呼中一口吞下。
孙雅仁微挑眉,看着费长乐每一寸细微的表情:“许峰,把他带到监控室。”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费长乐开口了、
“无论何时,我奶奶清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如果我说不呢?”
“那么,六个月之后,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能找到你的地方。”一如既往的,低沉的,没有起伏的声音。
孙雅仁听后一怔,右手盖住眼睛,嘿嘿的笑声从喉咙中传出:“许峰,告诉谭文,药效过了后,给他注射2号。”
三楼与一二楼不同,只有四个房间,门外都有着严密的保全系统,需要瞳孔鉴别。
二百多平米的房间中空无一物,只有一张特殊材料制作的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