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模样很粗暴地凑近我,低声喃呢:“我爱你,爱你的奋起直追,爱你的自私自利,爱你的火热般的感情,爱你毫不留情的冷酷,如果你要问我爱你有多深,那我可以对你说,爱到几乎要跟你一起放下,走到天涯海角。爱到几乎现在就想和你在这里做。”
那绵堂吻着我的额头,我苍白肌肤渐渐恢复了血色,我转过头去,去回吻他的脸,不再有寒冷,不再犹豫,我再也不再虚乏无力,只要那绵堂在。
当我抱住那绵堂的双肩,我感到他有强壮有力。然后我们开始接吻了,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到喉咙口,当我的手指缠绕着那绵堂头发的时候,我感到他心强有力的跳动着。
是的,这绝不是梦,我活过来了!
我能感觉到他同样强烈的需求,直到最后,在这种令人寻婚,越来越强烈的狂喜中,不再有语言和思想,只剩下超脱心灵,超越时间,超越世界的契合。
他是爱我的,而我过去真的不知道,竟会怀疑我知道的事实,我微微的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个懒洋洋得意的笑容,缓缓的睁开眼睛。
“猫猫,你再睡一会儿,你能多睡就多睡一会儿,我去找个地方生个火,把衣服烘干,这些岛上离我们的地方不会很远。”
“不,我跟你一起去。”我挣扎着想站起来,那经常把旧的衣服盖在我身上,我身上能穿着身上那件,感觉到湿透的毛衣重重地压在我身上。
“不,你就呆在这儿。”他一边说,一边走向陡峭的沙丘走去,我傻乎乎的喘着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腿受伤了,他的伤口被海水湿润后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那绵堂发现小木屋的时候,这个木屋看上去破旧不堪,似乎抵挡不住狂风的袭击,但他知道这些岛上的木屋已经经历了很多年了,而且里面都有厨房,比如可以烧饭,这是我们需要的。
他一脚踢开木屋的房门,我跟在他后面走着,那经常在一个小柜子里面找到一个破旧的被子:“猫猫,把衣服脱下来裹上这个。”
他把被子扔在我的怀里,“我马上生火起来。”
仅此一件干燥的被子,我拉住他:“不行,你别动,你的腿又受伤了,我不允许你再走,我们一起包裹在一起,然后一起想办法。”当我扯开被子,向他伸出双臂时,被子落在了地板上。
他有些失控望着我,戏谑道:“猫猫,你确定要跟我共包裹一个被子吗?我告诉你,这种事情如果在战争时期,每场战役之后,能活下来的男人会扑向他们看到的女人,只用她的身体来证明他们仍然活着。我可不敢用你来做试验,即便我控制力很好,我会把握不住的。”
他这番挑逗性的话让我目瞪口呆,无言以对。但我还是决对跟他共床同枕,因为他不能再受伤了。
“快睡觉吧“他的声音充满疲倦,我这才想到他守候了一个晚上。我渴望把他的头枕在我的心口上,抚摸它,消除它的疲倦。
那绵堂望着我,我几乎听得到他摩擦着胡子的沙沙声,即使在这昏暗的房间内,他的黑眼圈也清晰可见,黑头发蓬乱不堪,一撮梳不平的乱发翘在头要喝一个星期,你也得把这些牛奶和药一起喝下去,来吧,勇敢的女孩。”
不过这声音好像是鬼哥的心,的确很像,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还是不一样,眼泪从我闭着的眼角深深的渗透了出来。
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孤儿院,回到了那过去。
是鬼哥在照顾我,太好了,我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其中雾光,俯身望着一个男人露出笑脸,他的笑脸很憨厚,充满了同情心,耐心,也很耿直的样子,我也微微向他笑着——个人医生。
我们得救了,我们真的得救了!经历过这场劫难,我知道,不管以后如何,我再也不会害怕。
“那少爷就得没错,猫九九会醒来过的。”
“那绵堂在吗?”
“他已回到上海,不用担心,一切都要会好的。”
我在睡梦中不时的翻身,当我把被子翻开时候,医生又重新帮我晒好塞好。并不断的安慰着我,但是,他对我所做的噩梦却无能为力。
这个梦都是不连贯的,杂乱的,是我种种记忆和恐惧的支离破碎的片段,我梦到我梦到了饥饿。那是在孤儿院那段艰难岁月,永无止境的极度的饥饿。
我梦到了院长嬷嬷,她正抽着一个长长的鞭子抽打着我。我梦到了,我们正在抓那匹受伤的狼,狼伸出狼牙利爪,正想要扑向我,他想吃掉我的肉,喝掉我的血,我感到疼痛极了。我又梦到那一个追杀者,就像那经常举起枪,可以,人拿枪姿势很标准,真正了然于心,真正达到枪人合一的境地,他要开枪了,我害怕朝那绵堂喊‘快跑’我慌不择乱的拿着向那个人开枪。碰的一声。血肉飞溅。
我又梦到了黑衣人,他们要抓住我,他们在低声的议论着。他们都把刀锋架在我的脖子上面,要砍断我的双腿,黑衣人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拖了回去,想要挣脱黑衣人的手,但这一切,根本不管用,他一个使劲的往前走......我爬行在孤儿院地板上的血泊之中,由涌泉般的喷出来,蔓延开去,变成一股红色的激流,掀起一个巨浪,居然把我抛上空中,巨浪竟然是血。
我又梦到了鬼哥,他全身是火,他在喊一颗子弹穿入他宽阔的胸膛,他跪在地上,满身是血。
我又梦到,那绵堂缓缓的举起枪朝向鬼哥,打的过去。血从鬼子身上涌现而出。我拼命的喊‘那经常不要,那经常不要’
......
然后四周很嘈杂,都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后又变成了一片寂静,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睁开眼睛,啊,原来是宋达,他看上去忧心忡忡的,“不要惊慌。”“不要开枪”我嘶哑的嗓子别说。“我开枪打列了杀手。”
“你一直在做噩梦了”,宋达说,“噩梦都过去了,猫九九,医生说你很快就会康复的。我们带你回家了,回上海。”
这太搞笑了,我抱怨道,我完全可以走路的,但是宋达支持一手压住我的肩,一手推着轮椅,在海岸路上缓缓的前行。
但是我还是倒在轮椅上,我的头很疼,如骨刺般阵阵剧痛,“对了那绵堂在哪啊?他为什么不带我回家?他还好吗?”
“那绵堂张他很好,他已经到了上海。”宋达以坚定的口吻说,“我们安排了最好医生给他治疗,很快就会好的,他是个不服输的人。”
说完,宋达弯下腰对我说,暴风雨突然来时,王妈大吃一惊。加上他看到一群人马正黑压压的向海边赶去,她可能意识到你们遇到危险。她及时的拨打了电话,虽然她不会说,但我知道你们可能遇到了危险,所以我们立即赶过来,以后在海岸上找到你们。
“有人追杀我们,有人要杀我们灭口——他们是冲着我和那经常来的。我得赶快回去照顾他。”
“此事不要过于声张,那绵常会处理这个事情。你现在只需要把病好好的养起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