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绵堂知道我要点什么一样,这小镇真的是美食天堂,回想起在孤儿院里饥肠辘辘挨饿的苦日子,还有刚到上海时那种捉襟见肘的窘困的境遇,我面对眼前丰盛的佳肴,觉得怎么也吃不够,爆肚涮肉、凤尾鱼翅、五彩牛柳、金丝酢雀、宫保野兔、莞爆仔鸽、罗汉大虾、百花猴舌麻仁鹿肉串、挂炉烧板鸭和湖南油焖密汁龙凤球,让我眼花缭乱,我的食欲始科旺盛,因为只我一想起孤儿院的日子时永远是一成不变的毒粥时,我顿进食欲大增,恨不得把小镇长的上所有名菜系全吃肚子里。
我低头微笑,这一幕没有让那绵堂错过,他问:“为何这么笑?”
我道出真理:“能像这么随心所欲地花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而不必斤斤计较,这真是人生一大快事。能和你这个即快活又阔绰的人士结伴为伍,这有多痛快呀——这不会多的工钱里扣吧?”
“不会。”他说,我有时真的会有一种错觉,我做的每件事他都觉得有趣,仿佛在他的眼里,我只是只调皮的小猫。
他开心的挽起我的手来到商品前:“我们购买些礼物给小马六他们,条件之一,你的衣服从颜色到衣料至式样,须由我来把关,即然是我的女人,须合我的口味。”
我一头黑线,挑眉望他:“合约里这条吗?算不算工钱里?”
“不算不算,你是不是掉到钱坑里面了,即然你这么爱钱,为何不直接以身相许,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他又在嘲弄着我。
不过,他真的给我购买那些衣服全是由他亲手选定,他爱给我选择那下时下流行的洋人装,洋鬼子穿的新式裙箍装,裙上撑着花圈、蝴蝶结和波浪条形花边;配上宝塔形的淡蓝色丝花太阳伞,伞缘上缀着有暗蓝色的穗须。
还有新式中式祺袍,紧身的款式把我的腰间轮廓紧紧表达出来;在衣阁坊订衣服,各色料子,料子全是市上最新款式,净丝、云锦、凌罗、织锦、贡绸、香纱,然后用手工制做成精致的内衣,甚至睡衣、衬裙、真丝长袜子都要全套购买。还给我购买几双足足有五厘米高的高跟鞋,上面镶着考究的水晶。
我问他:“我需要这么夸张吗?我又不是大家闺秀,你为何不给我到铁铺打造几把胆小鬼的事情,我可不是你手下的兄弟!我也不会像小马六们那样怕你,你到底想到我怎么,以胆小鬼的罪名给我三刀六洞?不过今天真是开心极了。”我对着温暖的黑暗笑起来,而后绽开了满意的微笑,那绵堂在哈哈大知,我俩的声音太笑,产生了回音,听起来倒是有些奇怪。
当我和那绵堂走过一个街灯的光线时,他自动调整着自己的阔步以适应着我较小的步幅,我恍惚也看到他在无声微笑着。
此时无声胜有声,能悠闲地并肩负漫步、一起分享快乐,一起远离江湖的纷扰,回归平静,真的很好。
喜欢是什么?爱又是什么?
是错觉吗?可是这一时刻,在他的身边,说不上那种感觉,但是我知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和他这样再待久一些。
虚废的别墅是不能再住人的,幸好旁边王妈在旁边搭建了一个小楼屋。房间很简单,只有两个房间,王妈一间,另一间我和那绵堂不得不共处一室,我睡在大床,他睡在小铺上。
这间卧室不似王妈那般朴素。四个高高的床柱,床上有一层厚厚的床垫,两个膨大的枕头,新的麻布床章上,铺了一床色彩明艳的棉被子。我没朝其他家具看一眼,就踩着床上的踏板,钻进了被窝里,目光和他互相望了一下,我瞧见他唇角颤动着会意的微笑。
灯光打在那绵堂的身上,勾勒出了清淅沉毅的轮廓,身形高大会的的那绵堂站在屋子中间,乡村矮小的木屋顿时显得狭小了不少,仅仅是身上的那股强大气场,让我只觉得心忽然像忘记跳动一样。
那绵堂睡在离很近的小铺上,两个单独相处的于一室总还是尴尬。我不知道为何反而害怕着跟他共处一室,我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已经有预感。
那绵堂说:“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困,你若着打算立刻睡,我多陪你聊一会儿。”
我快速说:“我累死了,要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他没有睡这么早,坐在小木屋子里桌子上翻动着一本书,我猜测他根本没有没有在观看书,因为他的话开始有点不同寻常的多:“你要不要喝杯茶?”
我还没要得及回答,他已自主走到桌子那儿,倒了一杯茶给我,还扶我起来喝茶,我不得不醒来喝他端来的茶。我虽然打架斗殴,但单独一个男子共处一室还是头一头。
我有些难为情的接过他的茶,我小心翼翼的喝着,并闻了闻茶的香气,好显得我是真的在专心喝茶和品茶,我得说点别的,好冲淡一下心情紧张:“恩,好茶,谢谢。”
忽然感到床一附, 他顺势侧躺在我床边,拿了一个枕头垫靠在背后,一本正经地说:“你如果困了就先睡会,我那小床铺太小,如果你不介意,我就躺在你床上,我需要垫靠这儿读一会儿书才睡。”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支茄,在指间搓揉。
“希望你不地介意我们自己的房间抽烟。”
“当然不会。”
“希望你介意整晚在躺在你床上看小说吧?”
“为什么?”
“噢,因为这儿暖和。”
“介意。”我干脆利落的拒绝。
那绵堂在读着书,我侧着身背对着他。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得下去,反天我是一定睡不着的。结果我们两个之间竟有五分就这样挨过去,多么沉静,紧张,不安!
我听见他对我说:“猫猫,够暖和不,这里天气到了晚上还是比较冷的。”
我不打算理他,但他已移到我这边,把我的被掖了掖,手指在我的发上抚过,我和他目光相对,他戏谑说:“放心吧,在这种情况下,男人比女人更觉得局促不安,若打打算把道德上的约束和肉体上文明的负担扒脱个精光,可真需要几番挣扎几番力气。如果你愿意往我的枪口上撞,天地良心,我不介意你对我施以饿虎扑食扑倒我,我随时准备做好英勇献身。我再拒绝就不合适了。”
我从铺盖伸出飞脚给他一记屁股踢去。
那绵堂眉目舒展,眼里淌过嘲弄的笑意,轻轻地笑,似乎我的狼狈和丑陋取悦于他。
过不了一会儿,那绵堂又开始找事做,他已刚躺到床上,对我说:“猫猫,帮我挠挠背,我觉得痒。”
我决定坚定的装睡,这货居然敢站在我床边,阴魂不散的望着我:“我的腿又痛了,痒。”